第三百二十九章：花兒凋謝在未來
牧軒一邊走著一邊歎氣，仿佛經曆了無數滄桑歲月。
一片枯葉倏然飄落過來，落到了牧軒的頭發上麵，看上去有些失落。
風兒偶爾間拂過，弄亂了頭發，卻弄不掉落葉。
牧軒輕歎一口氣，頓覺前路迷茫，頓覺孤獨無比。如今舉目無親，無人陪伴。雖然有一些妖域的兄弟，卻不能現出真身相見。
最可悲的是，自己的愛人，那個純情的姑娘，連見到陌生人都會害羞的女孩子，如今已然成為一位女魔頭。
世人不容她，再加上掌管偌大的青丘，又有誰知道她的悲傷和慟哭？
“現在還不能現出真身，會害了她，也會打亂無數歲月的布局。”牧軒搖了搖頭。
隨後，他又想到了曲無終。
牧軒對這位女子又愛又愧疚，自己愛的人明明是清逸綾，而魔主愛的人才是曲無終。
好巧不巧的，牧軒就是曾經的魔主，如今記憶尋回，甚至不知道怎麽去麵對。
牧軒慢慢的走在東荒，釋放出恐怖的氣息，無數的妖獸不敢來招惹，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歎氣。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段時間，清逸綾和曲無終不斷浮現在腦海中。
牧軒的愧意也越來越濃厚。
不知不覺間，牧軒仿佛看到了一位絕美的女子，她就立在不遠處。
女子長相極美極美，美到不可方物，五官輪廓幾乎完美。
她身材高挑，身段修長，一身粉色衣裙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修長的雙腿隱隱間可見，十分誘人。
牧軒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走的太久，想的事情太多，也許出現了幻覺。
“不是真的她，一點氣息都沒有，她已經消失很久了。”牧軒搖了搖頭從她身邊路過。
他很失望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就要離開了，女子竟然突兀的開口了。
“現在都不敢認我了嗎，還是怕連累到我？如果怕連累到我，大可放心，這個世間能威脅到我的人，現在還未出現。”女子語氣有些凶，聽得出來，她挺生氣的。
牧軒回過了神，輕輕的歎了口氣：“原來真是你，還以為出現幻覺了。”
女子聽到牧軒說話，不悅的心情立刻消散，嘴角勾起了縷淡不可見的微笑，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
“你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比之前陌生很多。這種陌生感，又熟悉到令人想慟哭一場。”
牧軒呆呆地望著她，很久之後，才說道：“對不起，我都想起來了，可是我卻很掙紮。”
“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我應該叫牧軒還是琴無始？”
女子笑了，眼角劃過一縷淚珠，使得她更加動人：“不論你是誰，我記得你就好。”
“不用掙紮，既然那都是過去了，就……讓她過去吧。”
絕美女子強顏歡笑，越發令人心痛。
“你的棋局，我篡改了一部分，我把自己加入進去了。”
“萬古以來，你認識的所有人都在棋盤裏，唯獨我沒有。也許是覺得我不可用，或是不配你利用。我永遠都是撫琴等你的那個曲無終，我也想為你出一份力。”
曲無終又笑了，笑得很想個傻子，神情中透露著天真和滿足，就像是未經世事的小女孩，穿上了最心愛的衣裳，戴上了最名貴華麗的首飾……
牧軒聽完，卻勃然大怒，氣的嘴唇都在抖：“你！為什麽要這樣，我不讓你入局，是因為我舍不得，活了這麽久，沒有一點腦子嗎！”
曲無終笑出了眼淚，卻無比喜悅，無數的歲月裏，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麽喜悅。
“可是已經晚了，不過沒關係，我不想再等待無數的歲月。若是這一戰結束，你不在了，哪怕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曲無終歎了口氣，覺得有那麽一絲絲遺憾，如果可以重新再選，如果知道牧軒是這個態度的話，她絕對不會走出這一步。
“你……給自己定了死局，是嗎？”牧軒說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在顫抖。
萬古的一場棋，能動棋局的人，這個世間恐怕隻有三位。一位是上蒼的化身，一位是牧軒，最後一位，便是曲無終。
棋局如法則，是這個世間最驚悚的對弈，落子便無悔。
曲無終給自己定了死局，也就是代替天命更改了自己的人生軌跡。所以……曲無終必死！
“其實，當我知道你已經忘記我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活著沒有意義了。不過，我還做了一件讓你很高興的事情。”
“你知道嗎，清逸綾經曆了所有親人的死，已經崩潰了，再加上你的第三死，就死在她的麵前，她也因此徹底墮入魔道，血脈也被超常激發。九尾狐本就是該族最好血脈，她已經出現第十尾了。”
“她屠掉了很多和當年有牽連的妖族，朱厭一族就是被她給滅掉了。她隻是一位天命神尊而已，有很多的巨頭想要滅掉她，我都幫她擋了下來。”
“我想，既然我要死了，那就保護好你深愛的女孩。雖然你不記得我，但我還是想讓你高興。而我最好的結局，就是不打擾你們。”
“如果你沒有記起來，這些話你永遠都不會聽到。”
曲無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著實令人惋惜。
牧軒身體顫抖著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曲無終。
後者沒有拒絕，隻是閉上眼睛，很簡單的溫存了一下，便推開了他。
“我已經無憾了，沒有想到這輩子能夠感受你的懷抱。無論你是魔主，還是琴無始，亦或者是牧軒。隻要我活著，會永遠為你付出，即便是沒有任何回報。”
牧軒搖了搖頭，拳頭握的很近，內心很壓抑。
天空中壓下了烏雲，整個天地彌漫著肅殺的氣息，附近的山嶽開始崩裂，一條條山脈斷開。
牧軒的心情已經影響到這個世界了，可他就是無力回天，即便是當年的魔主完完全全回來了都不行。
“我知道魔主在乎我就夠了，餘生好好守護她，守護她就是守護我了，正好你心裏裝的都有，咯咯咯……”
曲無終帶著眼淚笑了起來，她笑得很動人，勾人魂魄，可是仔細感受她，又覺得很淒美。
“餘生可能不會再見了，無論我活著還是死去，哪怕神魄俱散，我依然記得有那麽一尊魔，曾出現在我的生命裏。他是這個世間最強大的存在，就連上蒼都因他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