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天命
進入門戶之後，裏麵的空間依舊那麽小，不過外界卻無法窺探。
牧軒踏進門戶幾個呼吸後，頓時覺得頭暈目眩，隨著眼前一黑，等到眼眸能夠看到東西的時候，已經是另外一副畫卷了。
類似於這樣的場景，牧軒已經見了好幾次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萬古之前的場景。
嗡嗡嗡……
隨著空間一陣波動，身著黑衣，渾身彌漫著魔氣的修士出現了。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去遮掩自己的麵容，也沒用有黑氣籠罩身體，更沒有用法則抹去記憶。
“你是……魔主？”牧軒呆呆地望著他，瞳孔張開，神色驚訝。
“你應該問你自己，答案其實早就在你心裏了，隻不過不敢承認罷了。”魔主很平淡的開口，言語中沒有過多的感情。
“真的存在前世這種東西嗎？”牧軒搖了搖頭，腦子一時間很亂很亂。
“仙凡女帝，她的道果林溪玉，遇到仙凡的靈魂之後，仙凡女帝便回來了。曲無終，活了無數歲，為了長生一次次斬斷多餘的記憶，隻記得你我。”
“渡念塵的前身今身，也並非前世今世，而是一種妙法，改變血脈，從零開始，隻不過很像來世罷了。”
魔主不悲不喜，不驚訝也無波瀾的開口。
牧軒沉吟了片刻，腦海中想了很多很多東西。
“前世不存在嗎？”牧軒自言自語的問道，很快又歎了口氣，目光投在了魔主身上：“我也是道果吧，等你出現，我便再也不是我了。世間隻有魔主，沒有牧軒。”
魔主搖了搖頭，說道：“魔主已經不存在了，這個世間隻有牧軒。你不是道果，我留下的這些都是殘念，隻為引導牧軒。”
“這一盤棋，身為魔主，我下不了，但如果是牧軒，一定會化腐朽為神奇。”
牧軒的腦海中大概有了思路，知道了一些東西之後，依舊是充滿了疑惑。
“這個世間，應該沒有任何修士比你強吧，你究竟遇到了什麽，為什麽布這麽大的局？”
魔主輕輕搖了搖頭：“逆天改命，終究逃不過天命的製裁，若是有許多人逆天改命，也許會發生轉機。我的敵人不是任何人，而是命數。”
“這一盤棋局，雖然由我布局，但你我皆不能知道最關鍵的一部分。你我若是知道，便還在命數的範疇內。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天命為了抹殺我，用法則硬生生將我撕裂。一部分是當年的佛子，一部分是魔子，我便是後者。我們完全對立，佛子無時無刻都想抹殺我。””
牧軒問道：“天明為何不直接抹殺你。非要用法則把你撕裂嗎？”
魔主的神色變得冷冽，眼眸深邃，仿佛整個世間都變得冰冷。
魔主冷冷的開口：“命數殺不死我，我不屬三界五行中，甚至更廣闊的範圍，依然不能容納我。如果說這個世間沒有上蒼，那麽我便是上蒼。他沒有資格殺我，也殺不了我，隻能用我的對立麵來滅掉我。”
“既然橫豎都是死，何不擺上蒼一道？抹殺上蒼，抹殺天命，抹殺命數，由我來取代？或者說……由牧軒來取代！”
牧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這便是魔主嗎？連天命都要抹殺，連天命都要鎮壓。
與他博弈的不是任何修士，而是冥冥中無形的命運、命數。
“你我皆魔子，佛子的情況與你相差不多。我隻能告訴你，佛子在你的身邊，一直都在，你們的關係很親密。”魔主說道。
“佛子是誰？”牧軒問他。
“不可說，甚至連他是男是女也不可說，關於他的一切都不可說。這一盤棋是你我布局，你應該自己去博弈，把世間的一切當作棋子，甚至連時間也是你的棋子。”
牧軒歎了口氣，這實在是太玄乎了，撲朔迷離。
就連魔主都這般小心翼翼，天曉得他究竟怎麽逆天了，為何要被上蒼惦記。
萬古以來，不在三界五行中的修士，可不止魔主一個，從來沒聽說過上蒼想要抹殺他們。
“你為何會被上蒼惦記？修士曆經磨難修煉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上天有好生之德，修行不易，無論如何也不會想著去抹殺你吧？”牧軒問他。
魔主眯起眼睛，最近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因為是我先想著抹殺上蒼……”
牧軒聞言，眸子裏充滿了震驚，渾身起雞皮疙瘩。
魔主竟然想著抹殺上蒼，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也怪不得上蒼要將他抹殺。
“為什麽要抹殺上蒼？”牧軒問他。
魔主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雙眼眺望遠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東西。
良久之後，魔主才開口。
“天命，注定了萬物的發展趨向，從起點到終點的一切，都逃不開一個命數。”
“如果上蒼注定你是神帝，哪怕你蠢的像一頭豬，也會成為神帝。若是命中沒有注定你是神帝，哪怕你的資質曠古絕今，也有可能早夭。”
“冥冥中的條條框框，太不公平，而且，我是必死之人，身邊的很多人都是必死之人，我隻能逆天改命，抹殺上蒼。”
“我看過這世間太多的不公，神帝的子嗣哪怕平庸，日後的成就也注定不凡。底層的生靈哪怕天縱之資，也很難翻出什麽浪花。”
“從來沒有眾生平等，即便是聖人，也是食過五穀雜糧的。植物也有靈，憑什麽被宰割？”
“以凡間為例，最俗氣的便是錢。富人的孩子依然是富人，窮人的孩子，也幾乎都是窮人。隨著時間慢慢過去，這種局麵定格會越來越嚴重，直到最後無法顛覆。”
“上蒼不仁，你覺得，它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魔主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重重的烙印在牧軒腦海中，不過牧軒挑不出什麽毛病，甚至也覺得上蒼實在是太不仁。
魔主的話無疑勾起了牧軒的共鳴，他最初想要的並不是變得多麽強大，隻是希望以後父母妻兒闔家歡樂，能把天牧國治理好。
可現實呢？父母雙亡，不敢與心愛的女人相認，天牧國也早早覆滅。
牧軒走到這一步，都是冥冥中牽引著的，並非他意。
“好了，這一盤大棋已經存在無數歲月了，該從你手中結束了。以後你就是博弈者，任何事情都需要一步三算！”
“這些，是我的記憶，也屬於你，裏麵有你想要知道的大部分東西。將這些記憶容納，增加你的閱曆與見識，還有實力。好好的完成這盤棋，我期待上蒼被抹殺的那天。”
說完，魔主便消散了，天地間的一切都開始運轉。這是無數歲月前的天地，也
是魔主的記憶，也是牧軒以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