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不願意多等了

  正值下班高峰期，主幹道上車堵得厲害。


  施朗開著車，一遍遍地撥打著那串熟悉的號碼，卻都是顯示無人接聽。


  直到這一刻，他知道沈思然要走了，他才感覺到心臟像是缺了一小塊，好像變得空蕩蕩的，就如同一片廢墟，風一吹就會倒。


  或許在那些長久的日子以來，他已經把沈思然對他的好當成了習慣和理所當然。


  因為這些好，在國外學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直至成為習慣，他想，習慣終究是沒有那麼容易戒掉。


  可是一旦習慣不見了，他還能習慣嗎？

  「嘟嘟嘟……嘟嘟嘟……」


  藍牙耳機里傳來一聲聲的忙音，一顆波瀾不驚的心也跟著盪起一片漣漪。


  車輛擁擠不堪，幾分鐘才難得的動一次，速度堪比蝸牛。


  施朗看著外頭的一排排車輛，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最終氣不過地捶了一下方向盤，汽車的喇叭聲「嗶嗶嗶」的傳了出來。


  於此同城，沈思然坐在候機廳，等著廣播聲傳來的開往美國洛杉磯的飛機。


  周圍喧囂於耳，更是襯托出她的行影單隻。


  沈思然尤記得夏檸在傳奇公司的時候和她說的那些話。


  是啊，她能堅持那麼久，為什麼就不多堅持一會兒，可是她真的是恨不得當初的自己為什麼要固執啊。


  到如今，到底是什麼讓她堅持不下去呢？

  是施朗的無動於衷？還是她的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沈思然低低訕笑了一聲，而後手指揩掉眼角還沒來得及流下的淚水。


  透過整面的玻璃窗，她能夠看到飛機緩緩滑過通道而後慢慢上升到天空。


  很多東西，就像這一輛要抵達到遠方的飛機，帶走曾存留於腦海里的鮮明的記憶。


  施朗將車開上高架，經過了高架，只要再十幾分鐘就能夠到達國際機場。


  施朗不知道沈思然的飛機是幾點，可是即使前方是未知數，他這一次也要去尋找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心臟缺了一個口而變得血流不止，他想，他終於懂得了夏檸在他生命里的意義，也終於懂得，自己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


  每個人都有一個值得被原諒的理由，他錯了這麼久，沈思然是否可還能夠原諒他？

  下午六點三十分。


  日落西山，微風徐徐。


  施朗將車停好，便一層一層樓去找記憶中的那抹身影。


  他這一刻不確定沈思然是不是上了飛機，只是心臟跳動得愈發快速，似乎是要噴泊而出。


  「思然！……思然，沈思然？！」機場里，每個人的步伐都很充忙，卻只有施朗一遍遍喊著沈思然的名字，腳步飛快地跑到這裡又跑到那裡。


  「沈思然！！」


  擁擠的機場里，無人應答。


  施朗停在了安檢口，看著前方陌生的身影，倏然感覺到了莫大的失望和恐慌襲來。


  「思然。」


  施朗張嘴喃喃，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別人也只是用著奇怪的目光看著那個一臉喪氣的男人。


  「思然，連一會你都不願意多等了么？」


  施朗原地站了幾分鐘，握了握拳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