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會忘也不會愛
或許是談妥了生意，施朗和兩個老總走出來的時候，一臉的得意揚揚。往到門邊走，顧寧寧拉住施朗，「等下班一起吃頓飯唄。」
施朗面露難色，有些抱歉，「我有點事。」
顧寧寧也不強求，她知進退，有些事如果太去深究。會讓兩個人都難堪。然而走到夏檸的位置，施朗倏然停下，「小檸，下班別忘了哦。」
還在怔愣間，夏檸抬眼看見施朗的眼色，才點頭，這回是想拒絕都不行了。顧寧寧一臉鐵青。
直到施朗離開不見，蘇水水激動地附過身，一臉艷羨地追問夏檸和施朗的關係。
「小檸，你怎麼會認識施總裁啊，多金、才情、暖王子。他不是海歸么，你們怎麼會認識，好羨慕你哦。」
夏檸撫眉，呵呵笑著，「只是高中校友啦。」
蘇水水有些失望的點頭，顯然對這個回答有些不滿意。她剛剛可是看到施朗目光熾熱地看著夏檸呢，那關係絕非簡單。
下午六點，下班時間。大家都在收拾著東西，顧寧寧走出來吩咐：「明天要交設計稿，不要忘了。」走至夏檸身邊，很是慍怒地看著她，「陸夏檸，你還是像從前一樣自私。」明明待在北舞辰身邊，還要霸著施朗不放。
「我會奪回施朗的！」說完踩著高跟鞋指高氣昂地離開。
「小檸，她怎麼……」
夏檸莞爾一笑，「沒事，我先走了。」
一樓大廳外，施朗倚在車邊，還是記憶里的樣子，笑得一臉恬暖。傍晚的陽光從身後照過來，好像帶著一層光，虛幻而又美好。
而李達的車就停在旁邊，此時也是站在車前，畢恭畢敬地等夏檸出現。
「李達，今天不用送我回去了，我有些事。」
李達顎首，「好的，太太。」
看著夏檸和施朗離去，李達只能給北舞辰打了電話。
「小檸，我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吧。」施朗看著若有所思的夏檸，還是問出了口。顯然剛剛的李達是要接夏檸回去，這幾年網上沒見過夏檸與北舞辰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他是把夏檸保護得太好了，還是故意忽略。不管怎樣，這兩種都讓他心裡像貓撓。
「不會。」夏檸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神遊在外又事不關己的問，「我們要去哪裡？」
「時光。」
聽到這兩個，夏檸思緒又飄回了很遠。時光坐落於A大附近，集合西中餐、飲品為一體的酒店。讀高中甚至大學的時候，他們就喜歡去時光里吃東西，或者度過一下午的閑暇時光。那裡有太多記憶，烙得太深忘也忘不掉。
夏檸的初吻還是在時光里給施朗奪去的，兩個人才確認關係那會，大家都有些羞澀懵懂。
那時候是夏末，空氣里的因子胡亂跳動，空調充拭的室內一派祥和，好像身處山間。
「小檸，我們接吻吧。」被一米多的屏風隔離出來的小桌，午後陽光打在施朗的身上，他剛好在陽光和陰影的交界處，一半的人陷在陽光里，帶著些迷離。
夏檸羞澀地點點頭，像電視肥皂劇里那些美好的情節。她忘記了動作，只是不自然的閉起眼。施朗帶著冰激凌味道的吻掠過夏檸的唇舌，她想，這就是愛情的味道。
施朗停在了時光外的路邊的車位，「小檸，到了。」聽到聲音，夏檸才回過頭，然後看著施朗替她解開安全帶，直到反應過來才稍稍閃躲。
「你還記得這裡嗎？」
坐在時光內，還是他們以前經常坐的地方，然而格調變成了黑色。不管是記憶怎麼悠長，有些東西終究是會變化的。
周圍也有些情侶在落座，溫情婉轉不息。
見到夏檸沒有回應，施朗看著她又問道，「小檸，我帶著你走吧？」
夏檸抬起眼，看到施朗眼中的堅定涌動，她突然有一些慌亂。「當初你為什麼走呢？」
服務員拿著他們點好的花淇淋、檸檬水、提拉米蘇還有些甜點。
施朗答非所問，把提拉米蘇推到夏檸面前，「你最喜歡吃這個了。」
「喏，還有檸檬水。你啊，十年如一日的喜歡喝檸檬水。從小就覺得你像檸檬一樣，清雅亮麗，我可能……」
「施朗。」夏檸面無表情地打斷施朗的侃侃而談，心裡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輕輕啃咬，原來施朗還記得這些。
「我曾以為你離開只是一個假象。」可是待在北舞辰身邊越久，她就不再有奢望。夏檸倏而一笑，小臉是看淡的釋然，「在學校看著別人奇異的目光我都沒有那麼難過，因為我不去管她們說什麼。我就在那種傷痛和期待里度過，於是我最終就沒有了希望。」
「所以，你為什麼走呢？」或者說，為什麼還要回來呢？就在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的時候，再一次來打破她已如死灰般的生活。
「小檸。」施朗沉下眼斂，「陸氏破產，我希望我爸能夠幫你們度過難關，可是他不願意。我發現自己如果不強大，那麼我就永遠保護不了你！我就要時刻擔憂會失去你！」
那種感覺，患得患失，足以讓一個人癲狂，施朗慌亂抓住夏檸置在桌面上輕微顫抖的手。「我恨我自己保護不了你，所以我願意放棄我們的夢想，棄文從商。只要我要足夠的能力，我才不會失去你啊，小檸。」
「小檸，我帶你走好不好？」施朗近乎祈求的語氣，他已再無往日的驕傲，夏檸心裡抽痛，還是抽出了手。
「朗，我要的只是一個陪伴而已。」
你以為保護不了我，卻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離開，明明不需要這樣。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可以熬到爸爸出獄，北舞辰也會厭倦了我然後放我走。
那時候夏檸還是這樣想著，於是靠著這樣的信仰走下去。只是施朗回來了，北舞辰也不會放她走，而她，對於施朗也沒有了眷戀。
彼此錯過，無法回頭。就是因為太愛，所以忘不掉，所以，不敢再愛。
「小檸，你還愛我嗎？」牆壁上的彩燈流光溢彩，外面的路燈也亮了起來，兩色交融，卻如夢幻泡影。就像這句已經毫無意義的問話。
許久，夏檸才從那一片燈光中回過頭，然後堅定地看向施朗，「朗哥哥，我不會忘，也不會愛。」
不會忘了我們這麼多年類似愛情卻比其還深刻的親情，也不會再愛。因為，已經不配了啊。
內心滿目瘡痍，連身體都被北舞辰烙上了他的名字。
樓下邁巴赫內，男人的目光即使在遠方，可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二樓玻璃窗內那個小小的身影。
雖然表情看得不真切，他能感受到夏檸的脆弱與堅強，還有那與生俱來的溫情美好，就如檸檬水一般。
「這家酒店不好嗎，怎麼不走？」追風右手搭在門上，挑眉看著北舞辰。男人的表情簡直比AV還好看，追風可是很難得地看到北舞辰這個模樣。
想必就是因為樓上的女人。
虧得他偷偷打電話問了在暗處保護著夏檸的李達才知道她在這裡吃飯。於是便把北舞辰忽悠來，目的就是想看看北舞辰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