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像個小孩
傳奇設計公司。
此時已是下班時間，不斷有人從公司里走出來。李達站在法拉利車門前，畢恭畢敬的等著那個身影出現。
雖說他已經很想要隱形了，可是周圍的目光就像牛皮糖一樣緊緊貼在他身上。長的帥還有車不是他的錯，但是這車，不是他的啊。
反正――不會有人覺得一個特助還能夠開得起法拉利。當然啦，如果是北舞集團總裁的特助。
「哇呀，那男人好帥。」前方不遠處一個嬌俏的女孩站在陸夏檸身邊，指著李達說道。
夏檸臉色一沉，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對她無比熱情的新同事非得說要一起下班，此刻蘇水水正一臉花痴的看著李達。
夏檸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淡定著說，「水水，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
「嗯，小檸，明天見。」
夏檸給李達使了一個眼色，巍巍然的從人行道走到離公司比較遠的地方才停下。
「李達，你不用去公司等我的。」坐在車上，夏檸有些無力的對著李達說。
第一天上班就感覺到有些累，或許她真的是閑太久了，人一懶散就會越懶。
闔了一下眼，她倏然才想起北舞辰早上意味深長的淺笑。夏檸若無其事問道，「北舞辰呢？」
「太太，老闆現在在家。」
太陽xue有點發痛，夏檸望著車窗外的黃昏與隨風輕擺的梧桐，低沉著說，「你怎麼又叫我太太？」
李達恨不得此刻現在就變成一隻小狗，搖晃著尾巴跑到夏檸腳邊撒嬌：不叫您太太老闆會砍了我的啊！
「太太，我怕要是叫你陸小姐叫習慣了，哪天在老闆面前無意中說的時候，那我的小命就沒了。」
看著李達微微戰兢的面容，夏檸倦容倒是有了些舒緩，勾了勾唇角，與他開起玩笑，「哦，那你就不怕我？」
「太……太。」李達『咕嚕』一聲咽了咽口水，抓著方向盤的手倏而一抖。
夏檸平時安靜得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想到一句話便能把他噎死。「太太，我有心臟病。」
夏檸暗笑，也不再去逗李達。想到今天上班竟然在公司里看到了顧寧寧，雖然說這是意料之中。可是面對昔日好友，心中仍像是有一團線，繞得她心煩意亂的。
艾絲以前一直在她耳邊嘮叨說怎麼怎麼不喜歡顧寧寧，或許是她早就預料到了會這樣吧。
陪在自己身邊七八年親密無間的好友，竟然和她喜歡同一個男生，而自己竟然沒有發覺。
看到她和施朗在一起，顧寧寧怎麼還能把心事掩藏得那麼好呢。
「太太，到了。」李達在前面提醒。
夏檸睜開眼望了一圈，夜晚的山上靜謐而美好。月光下的胡桃樹隨風輕搖，天空如墨的黑色背景像一個巨大的深淵，星星點點的亮光如同完美的點綴。
走回房間，沒想到北舞辰已經睡著了，怕打擾到北舞辰，夏檸拿了衣服之後去客房的浴室洗漱。
洗好之後夏檸裹著單薄的睡衣走出來，輕手輕腳走到北舞辰床頭邊蹲下，靜靜看著他。
兩人雖然同床共枕了快三年，可是這還是夏檸第一次看見北舞辰會在她面前先睡去。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麼事了，疲憊成這個樣子。
睡著的北舞辰真是太誘人了，蜜色的皮膚，濃眉，眼斂下的睫毛投下一片暈影。高挺的鼻子下面，薄唇自然的抿著，美好安靜得像個小孩。
「我今天很難過。」夏檸說得很小聲，秀氣的鼻子也跟著蹙起，「一邊是顧寧寧，還有，我竟然擔心你。看到你睡在這裡，我突然覺得這兩年太像一場夢了。北舞辰，如果我們不是以這種方式相遇的話，或許我就會喜歡上你。可是，你給我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媽媽死去的時候我都沒有想過去死，可是直到爸爸入獄，我家一夜之間分崩離析。爸爸告訴我，一定要找到你讓你幫我陸家找到背後的兇手。我答應留在你身邊一輩子，沒想到施朗會離開，那一瞬間，我的心就死了。」
「朗哥哥回來我多高興呀，你知道么？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再去喜歡他，當我知道我有點喜歡你時，那種感覺就像是背叛了一場多年來的愛情，我是個罪人，我竟然，有點喜歡你。我想我一定是瘋了。」
夏檸呢喃著說了許多許多，他知道北舞辰聽不見，也看不見，所以自顧自的說完。而後嗤笑自己一陣，夏檸倏然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無比的蠢事。
也只有北舞辰不看的時候，她才能卸下自己的防備。
窗外的月光皎潔明亮，投射出那一個蹲著的影子。一滴清淚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落到腳邊的羊毛毯，最後消失不見。
夏檸抹掉睫毛上沾染的淚水，眼神不明的深深凝望著北舞辰那張俊逸的臉，然後才躡手躡腳鑽上床，側著睡在了他旁邊。
北舞辰也側了個身，手臂擱到夏檸腰上，像是身在睡夢中，他自然而然縮起腳，加深了禁錮。
聽著北舞辰心跳的聲音，夏檸莫名的心安，然後沉沉睡去。
身後北舞辰勾起唇角，安心地闔起眸。
第二天醒來，昨日的心情煙消雲散，夏檸恢復了往常的模樣，和北舞辰坐在一起吃著早餐。
等到要出門，夏檸看著坐在沙發上舒服翹著二郎腿的某個男人，忍不住奇怪的問道，「今天你不上班？」
他從報紙里抬起黑色的眸子，如一隻波斯貓慵懶地看著她，「怕我沒錢養不起你？」
沒料到北舞辰會和她開這樣的玩笑，夏檸聳聳肩走到玄關處才說道，「你沒錢我也可以養活自己。」
穿了鞋子正要走，身後的人突然說，「等一下。」
夏檸有些莫名其妙，只感覺耳邊掃過一陣風，然後一隻腳就被雙冰涼的手掌抓住。
「不許穿這麼高的鞋子。」
夏檸太陽xue不自然地突起，但還是妥協，她知道北舞辰向來說一不二，可她不過是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而已。
他非要這麼霸道嗎？
北舞辰拿出另一雙比較矮的跟，幫夏檸穿上，前幾天他就很想說了。
看來他需要把她所有高跟的鞋子都換成低跟的。
夏檸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若有所思，腦袋裡一直有北舞辰的聲音迴響，溫柔得能掐出水。
「這雙很好看。」北舞辰看著夏檸腳上的紫色短細跟鞋，兀自說著。
夏檸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鞋子，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蘇水水走過來，看著夏檸，「小檸，你中獎了么？」
「……沒有啊。」
「那你怎麼那麼開心？」
她有那麼明顯么，夏檸指間觸到自己的嘴角。
北舞辰第一次干涉她會穿什麼樣的鞋子，還會幫她換下來，她不明白今天的北舞辰是哪裡出錯了。
當然她只是有些手足無措而已。
「小檸，我聽說件事誒。」蘇水水附過身，一臉的八卦。
夏檸有些興趣缺缺，隨意一問，「什麼？」
「聽說等會有家公司的總裁會來我們公司談合作哦，而且啊，據說那個人以前也是學設計的呢，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放棄了。」
夏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