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孫樂清
「符皇!」易寒眼睛睜大,目光透著股震驚。
繼而接連搖頭:「沒聽說過。」
「我說你小子!呼……罷了罷了,就當是我對你的賠禮好了,隨你罵,哈哈,我老人家不跟你這小屁孩一般見識。」符皇嘿嘿冷笑,似乎在安慰自己。
「我說閣下,如果沒有真的好處的話,誰會收留你?難道每天還白吃白喝養你不成?」易寒想到幾分鐘前的痛處,神色極不自然,還記著仇的樣子。
「嘿嘿,我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匕首又來迴轉了幾圈,而且速度更快了,對易寒的鄙視極其不滿。
「哈哈,狗嘴裡若是真能吐出象牙來那倒好了,還有誰做生意,直接去養狗算了。」
易寒駐劍立在這裡,一來二去的心中的怒意其實已經消了大半,只是依舊不願意放過對方,他不是自稱符皇么,至少也得弄兩張高階符籙回來。
「你!你你你!氣死我了你這小兔崽子!你你,我我!我這就給你露一手!」
匕首也怒了,開始豎立起來滿天亂飛,將四周的虛空劃得亂七八糟,看得易寒微驚。
他表面上不顯露出來,心裡開始重新思考,如此鋒利的寶物,真的丟了的話是不是太可惜了,可如果不丟的話難道還放任他這樣胡來嗎,白白樹敵不說,自己面子上也下不去。
但符皇可不像他這麼想,他說要露一手那就是要露一手。
只見匕首上幽光突然大方,轉而變得五顏六色起來,似乎也沒有看上去的那般滲人。一道虛影從匕首上升起,不是一個成年人,居然是一個嬰兒!
一個嬰兒!
是修仙者的元嬰嗎!
易寒大驚,還以為是對方的把戲,當即就要拔劍。
就見那嬰兒老成地擺擺手:「年輕人真是多事,你看我老人家,還有多少力氣?沒幾年活頭了,用不著這樣!」
修士的元嬰皮膚稚嫩無比,看起來外形和世俗中的新生嬰兒也無甚區別,但就是那臉上的老成和成熟,豐富是飽經風霜的老者,如果不是因為外形的話,易寒甚至覺得這嬰兒應該添上幾條皺紋才合適。
「前輩?」易寒驚訝,頓時改了稱呼。
修仙者中,一層層境界對應過來,元嬰期至少是劍宗境界水品,那無論如何都當得起易寒一句前輩的,只是這個前輩明顯是為老不尊,看起來像是個老滑頭罷了。
「咳!哼哼!」符皇見易寒以前輩稱呼自己,頓時揚眉吐氣起來。
嘚瑟地一抖手,大叫一聲:「老祖我可是七百年都沒畫符了,現在被你小子激起了慾望,來來來,筆墨伺候!」
…………
此時,距離易寒以西數萬光年的某處,有一個遮天蔽日、巨大無比的木質樓船橫跨在星空之中。
樓船上的標誌顯示著,這是劍聖宮的所屬。
數不盡的禁制符文銘刻在戰艦周圍,玄妙複雜,一個大陣接連一個大陣,看得眼花繚亂,心頭亂跳,給人以莫名的安心感,似乎帝級人物來了,都能擋下!
戰艦巨大無比,是有上百艘木質浮空戰艦聯合而成,一些大型的防禦陣法甚至借用了三四十艘戰艦的位置才能完美布置,說是戰艦,其實稱他為堡壘或許更容易令人接受一點。
劍聖堡壘。
這就是這個堡壘的名字。
堡壘上面奇大無比,簡直和一個小型的星球一樣,數不盡的弟子在其中穿行,每一個都至少是劍宗的水品。
在以往神龍不見神尾的劍王劍尊,更是一抓一大把,到這裡完全成了配角的人物,而劍宗境的內門弟子,就是最底層的士兵了。
他們四處走動,來回巡視,以五人一組,來回穿插,將附近的星空偵查地無比徹底,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事實上,這裡其實在千百年前就已經布下了,是劍道世界借著其他兩位結盟勢力——天道議會和四極聖堂聯合建造的,當年還有數位劍聖參與其中,因此底氣很足。
現在隨著劍聖的一位位遠去,兩位盟友都開始了動搖,其中以四極聖堂最為明顯,上次在東之大陸的百戰天關內,甚至虯龍大帝還親自出手,帶著十大聖子前來,想要分一杯機緣。
還好橫空出世的易寒給了他們迎頭痛擊,否則這個臉就丟大了!
而天道議會那方面則不清楚消息,這群傢伙極少在外界走動,招收弟子不多,幾乎百年就三兩個,但每一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王者。
所幸他們與劍道世界還不會公然撕破臉皮,否則就真的難辦了。
堡壘二樓的一個小房間中,一位穿著長老服的老者坐在椅子上,身前的四方桌上擺放著的,赫然便是附近星空的星域圖!
數十億萬光年,無數行星變換,都逃不開這星域圖的推演,事實上這東西不是一張地圖,而是一種法器,只不過和紙張一樣單薄,可以摺疊起來,方便攜帶。
滿頭的白髮也不剩幾根,老者依舊皺著眉頭,目光細細從星域圖的這邊看到那邊,縱觀全局,不時分析,時而緊皺眉頭,時而鬆開。
如今保持著這個姿勢,已經七天七夜。
他就是本次負責外門弟子攻擊路線的最高指揮者,煉丹長老孫樂清!
孫樂清是孫梧桐的舅舅,卻恨透了這個侄兒。
他們雖然歲數差得很大,但這輩分依舊是在的,當年如果不是孫梧桐的父母所託,他孫梧桐還不一定能夠加入聖殿內。
進來了之後,雖然孫樂清對這個侄兒諸多不喜歡,但畢竟是他的侄兒,也不好一笤帚直接轟走,只能任由他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每周還給他諸多丹藥,所以他修為才能進步的這麼快。
但誰都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易寒橫空出世,一劍把這孫梧桐殺了個乾淨。
說實話,他孫樂清心中是開心的,但畢竟家人的情誼在裡面,也不好過於展現出來。
嗡!
一道黃色符籙,速度極快的從天外飛過來,甚至一些劍宗都沒看清楚,就已經被長老夾在指間,輕嘆一聲,不用看,他也知道這裡面寫的是什麼。
果然,符籙化為了一道虛影,是一個婦人的樣子,到了孫樂清身前就是跪拜下來,痛哭流涕。
「孫大哥,你可一定要為梧桐報仇啊!」
這婦人赫然就是那孫梧桐的生母,但她不知道為何不叫孫樂清弟弟,反而叫他大哥。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後者的修為太高,在聖殿中又是專門負責煉丹的長老,地位超然,因此也不好意思攀的太親,只是一個勁的哭訴。
「梧桐這孩子,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呀!」
「他沒什麼天賦,我這當媽的是操碎了心,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成人了,有出息了,卻被那易寒小兒斬殺,大哥說說,這等殘忍無道的弟子,還有什麼資格留在聖殿!」
孫樂清眉頭皺起,很是煩躁的一揮袖。
孫梧桐會死完全是因為他咎由自取,怎麼能賴得了別人呢!
但這話誰說都行,唯獨他這個做舅舅的不能說,心下也只是嘆了口氣:「這事,我們再商量吧。」口氣中的糟心是誰都能聽出來。
但那婦人依舊不依不饒,似乎易寒不死,她連死都不會瞑目。
「大哥,梧桐是您親眼看著長大的呀!您真的就如此狠心,真的把我們當了一家人嗎!」
煉丹長老轉過身去,無動於衷。
「好,果然是聖殿長老的作風,是個長老了就不管家裡人的死活了,連自己侄兒的死都不管了是嗎!」
這話說的實在是匪夷所思,叫人不能理解是怎麼把話題扯到這個份上的,這已經不是懇求,而是在人生攻擊,甚至是道德綁架。
但是婦人的目的就是這個,她知道面前的這位是個什麼角色,也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
他對家人是極其看重的,如果這事換了其他人而不是孫梧桐,恐怕他會第一個跳出來幫忙。
果然,煉丹長老的神情更加糾結了,以至於開始了來回渡步。
「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們再商量,再商量。」
婦人臉色一變,他原先以為事情已經有了轉機,沒想到左等右等又是這個結局,當即就要再次磕頭痛哭。
這下,終於是吧孫樂清惹毛了。
「夠了!」
轟隆,雷聲滾滾,徹底鎮住了面前的婦人。
「現在是家國大事,哪裡有得著私人事情摻進來的份!」
「大哥……」婦人一改之前的強勢,連語氣都軟了下來,較弱無比。
「你回去吧,梧桐的事,我說了會考慮,那就會考慮的。」孫樂清轉過身,看不清他的面容。
「好!」婦人破涕為笑,有這句話她就心安了,知道他已經答應了她的請求,連忙心愿已了的離去。
婦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
吱呀——,啪嗒。
進來的卻是一位年幼小生,端著茶水和糕點推門而入。
探了探腦袋,見煉丹長老已經停止了工作,這才放心走進來。
「長老?」小生唇紅齒白,生的一副好皮囊。
「啊,啊?是清風啊。」孫樂清轉過身,目光慈祥。
清風從小就進了聖殿,和煉丹長老一起生活,兩人情同父子,無話不談,家中大小事情全部都是清風一人說了算,甚至連廚藝都很好。
孫樂清對他很滿意,視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