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波又起
風動，雲起。
一顆種子已在心底埋下，其中蘊含的是易寒身懷的種種劍道理解。
種子不停跳動，瘋狂掙扎，一種新的感悟就要升騰而出，已然有了不同以往的徵兆。
就如同深根發芽一樣的命中注定，也許是一種開花結果，輕易構建出了新的劍技，新的領域。
「代天刑罰……」
深吸一口氣，易寒輕聲說道。
簡短而有力的話，代表了某種權威，亦或是某種至高無上，這裡是劍道的世界，上官月明的至強仙術雖強，卻也難以在這裡發揮出絕對實力，這，也就是易寒從一開始就說過的事情。
「你殺不了我。」
唰！忽然間，電閃雷鳴。
兩人所在的空域之中，剎那間多出許多飛禽鳥獸，再一個呼吸間又全部消失不見，這裡是萬千時空的交匯地點，也是易寒心之所向，他還保留著傳承自黑色鎧甲的獨立記憶，演變出來的恐怖劍技，足能毀天滅地。
山巒，聳立！日月，萎靡！
上官月明嬌軀一震，閉眼抬手，這一刻神情專註，念頭通達至無窮天地，背後羽翼一顫，億萬道流光縱橫出現，深眸抬起一絲，透露出熒光視線，那種權威，直擊人的心靈。
「人克服了本能，所以變得更強。仙道的強大，你還是太過小視，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仙……」
雙手伸直，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巨大的弧線，凝成一個空虛的圓，一種玄而又玄的氣息自圓中出現，那是比靈氣還要強大數倍的三陽仙氣！
大道之音浮現，誦經禱告之聲放大，上官月明心安理得地承載著這一切，用她自己的方式，強行開闢出一個新的循環，新的輪迴。
這個循環，就在她的身體內！
「天意會死，大道會盡，唯有仙，不死不滅，他們站在世界的頂點，俯視諸天萬界，歷三劫九難而不泯，永世長存！」
億萬生靈在圓環的光幕中出現，在易寒面前，赫然進行著一場天地循環的開始，易寒心神劇震，沒想到上官心中的大道居然如此偉大，超越了世間萬物，恐怕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劍聖都不可能比得過她。
但也僅限於此了，只見他目光冷艷，與上官月明遙遙相對，毫不畏懼她的光芒，聲音凝成一條線，響徹天地。
「天意會死，卻能重生，雖肉身沉淪，但我意識永在，秉承著我的喜怒哀樂，感悟著歲月的滄桑變幻，這才是應該有的循環，一次次的反覆，一次次的重生，這才是，真正的永生！」
「看來這一場戰鬥，你勢在必得。」上官月明開口。
「你我的志向其實本質相同，既然走到這一步，你又何必多言。」易寒搖頭說道。
「你是一個值得敬重的對手，可惜還是沒有跳出圈外，當有一天你能走出來看一看，你能跳出思維來想一想，或許才會有更高的解答。」上官月明說道。
「我會考慮，多謝了。」易寒點頭，神情認真。
簌簌簌，一陣狂風席捲過大地，牽起易寒的衣角，捲起上官月明的長發，兩人凌空對立，目光冷艷，小指下意識的抽動，眼皮低垂，目光深邃。
易寒出劍了！
上官月明當仁不讓！
萬千光華閃過，兩人已經相互背對。
易寒的劍尖泛著鮮血，漸漸匯聚成一滴，順著劍鋒流淌下來，滴在了地上，原本一望無際的荒野，瞬間因為這滴鮮血之故，一顆種子瘋狂深根發芽，從土壤中冒出，難以想象這滴鮮血秉承了多少的生命精華。
「你輸了。」易寒開口，聲音冷淡。
上官月明什麼都沒有說，背對著易寒看不清她的面容，似乎想說什麼話，突然雙腳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半空，在她的額頭髮梢，幾滴鮮血滲出，順著面頰流下，直到下巴，滴入雲間。
「我們其實是一路人。」易寒開口。
「到現在為止，這已經是一場無關恩怨的戰鬥，只有勝負。只不過，勝者生，敗者死。」
上官月明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搖搖頭，看不清她的面容，長發垂下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大概她只是在輕聲啜泣，亦或是怎樣，兩肩不停顫抖。
「……我說過，你殺不死我。」
易寒眉頭一皺，想也不想的立刻出手，上官月明自始至終都背對著他，就在劍鋒要砍到她的前一秒，上官整個人都化為流光衝天而起，消失不見。
易寒站立半空，久久不語。
…………
回到了青木城劍聖宮，一打聽才知道上官月明居然沒有離去，而是直接回到了聖宮，只不過她一回來就宣布了閉關，什麼話都沒有說。
如此一來，立刻就有不少人將視線轉移到了易寒身上。
這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此地，前者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後者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像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就連徐菲都沒有講述這次的經過，易寒只覺得一陣困意湧上心頭，只想好好睡一覺。
浴室之內，劍聖宮的條件豪華無比，每一個學子住房都有有一個近百平方米的巨大澡堂，四個龍頭全天候都有熱水，頭頂燈光華麗，易寒輕吟一聲，將頭靠在池邊，身軀沒在水中。
今天的他很累，不單單是肉體上的勞累，更是一種心靈上的累，這種累令他難受，令他無力，偏偏有沒有解決辦法，甚至連如何排解都不知道，令他癲狂。
「當有一天你能走出來看一看，你能跳出思維來想一想，或許才會有更高的解答。」
腦中一遍遍回想上官月明的話，或許這才是那些神秘存在將目光投入這個世界的原因吧。
「走出來看一看，走出哪裡呢……」
事實上他從小也有聽說過關於仙人的說法，只是隨著時光流逝，那些東西也都漸漸消失在了記憶中，曾經的兒時玩伴也都消失不見，是如何消失不見的呢？
易寒不知道，也不願去想，只覺得全身都被溫水包容，意識越來越沉。
第二天一大早，他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在床上，徐菲就坐在一旁修鍊，自從加入劍聖宮之後，她的實力也是突飛猛進，短短一夜就已經達到劍俠三層，比之前在長河域不知道快上多少。
「多謝了。」易寒笑道，不過笑的挺勉強。
「你昨天在澡堂里都睡著了。」徐菲搖頭，露出一個「真叫人不省心」的表情。
易寒一掃心中的孤獨寂寞，此時此刻才覺得，有一個終生相伴自己的人，確實是人生第一大要緊之事。
「昨天發生了一些事，很多很多，壓的我喘不過氣來，不過幸好，我還有你。」易寒微笑道，目光泛著溫情，有一種莫名的感動。
「遇上你，我不知道會遇到怎樣的困苦，經歷多少未知，不過，就算全世界都覺得你是錯的，請你不要忘記，你也還有我。」徐菲深情說道。
兩人感動相擁，易寒嘴角含笑，正要感情升華之際，整片所在大地忽然猛烈振動開來，攪得大家心神不寧。
噹噹噹！！
劍聖宮的鎮道鍾突然急速敲響，易寒和徐菲對視一眼，明白這是有大事情發生，立刻動身走出房門。
劍聖宮規矩，鐘聲一秒一響，有賓客來臨，一秒三響，青木城有滅頂之災，一秒五響，聖宮也難以自保，一秒七響，恐有萬劫不復之事發生。
這鐘聲急促無比，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期，不少閉生死大關的弟子長老不得不睜開眼，如果不是到了生死攸關之境地，恐怕也不會有如此急促的鐘聲！
打開門，方才還無比明亮的天空居然剎那間變了臉色！
到處都是一片妖異的紅！
猩紅！深紅！血紅！
每一位弟子都駕馭劍光緊急趕往主事大堂前的廣場，漫天光華顏色不同，形形色色的坐騎，各式各樣的劍器，匯成一副壯麗的畫卷。
如萬千流星緊急趕往一地，易寒徐菲縱身躍起，同樣加入到大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