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張蘭花她誓死要休夫
木棍抽在身上是什麽滋味?那是噬心徹骨地疼啊。
不僅僅是**的疼痛叫她感到屈辱,內心裏,她的臉麵,也被婆婆一棍子給削在了地上,徹底給碾碎了。
她當時沒有掉眼淚。
真的,一滴眼淚都沒掉,就那麽咬著牙挺了過來。
挺到婆婆出了氣,住了手,她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自我療傷。
對了,當時自家男人在幹什麽來著?好像是婆婆的木棍還在手裏,猙獰可怖的臉還沒收起來,她男人怎麽說來著?
他說,張蘭花你怎麽又惹了娘不高興呢?啊?是不是你賺了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想要壓在我們娘幾個頭上作威作福了?
張蘭花我告訴你啊,你男人再沒用,那也是你男人,你想騎在你男人頭上?別怪我李大亮手狠心狠,打折你的腿。
對,就是那天晚上,她本就疲憊不堪,又被婆婆虐打,一身傷痕痛徹心腑,可他李大亮還是畜生一樣沒放過她,一晚上要了她三次,直到她昏過去。
張蘭花一步步地走向院門口,心裏近乎麻木地回想著自己的以往遭遇,想著那天挨打受辱,其實她早上起來,就想走,想離開這個家了。
可是看著尚不長成的兒子,她含著眼淚,忍著屈辱,就忍了下去。她想,她主要還能賺錢,李大亮和婆婆終歸是不能把她咋樣的。打幾下就打幾下,等兒子長大了就好了。
結果今天……她身上的舊傷痕還沒愈合,就又被自己的男人暴打,她……她成了什麽?
張蘭花充耳不聞李大亮的喝叫,而是來到雲博榮的麵前,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腫脹不堪的嘴唇帶著被打撕裂的傷痕,顫抖著說道,“村正叔,我……我要休夫。”
“休夫?”張蘭花休夫兩個字一出口,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些隨後趕來準備勸解,準備看熱鬧的村民們,都被張蘭花這驚世駭俗地休夫二字給驚呆了,一時間,李大亮家的院子裏死寂一片。
張蘭花眼裏的決絕愈發地堅定了,“我張蘭花一不偷人,二不做賊,一心一意地跟著李大亮為這個家能過上好日辛苦努力著,可是……我最終得到了什麽?”
說到這兒,張蘭花忽然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裳袖子,露出了新舊交替的累累傷痕,憤然尖聲地發出淒厲地哭喊聲,“這是我婆婆打得,這是我男人打得,還有這兒,這裏,都是我婆婆用木棍子抽得。
我張蘭花沒做賊,沒養漢,沒偷人,為什麽辛辛苦苦一心一意地跟著李大亮過日子,還要被他們母子倆喪心病狂地虐打?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難道就因為我賺的錢比李大亮多?就因為我賺了錢,李大亮的老娘不再受苦受難她能逞威風了?還是說,我賺錢就該死?
前天,因為生意好,我們收攤收的晚,多買了一些麵,就回來晚些沒及時作飯,我那婆婆……就生氣了,然後拿著那根用來打我的木棍子,將我再次暴打。
我當時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哀求她饒過我,饒了我,可她一邊打還一邊罵,說我是賤人,是該死的賤人,一天不打,她心裏就不舒服。”
說到這兒,張蘭花泣不成聲,哭倒在地,縮成了可憐的一團。那鼻青臉腫的麵部,血跡還沒幹,被淚水衝刷,看上去更加地狼狽令人心碎。
張蘭花因著這段時間的曆練,口才了得,剛硬的性子也練就的不錯,所以,她這一番話利索地說出口,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按理說,張蘭花的遭遇,其實就是過日子最常見,不足為奇的事兒了。
居家過日子,誰家沒有個磕磕碰碰的?誰家的媳婦不是被婆婆管束著?就是那雲英當初不也是受過這樣的苦嗎?
可是……家家釀糟酒,不漏是好手。李大亮家壞就壞在了,他不該聽信那個妹妹的話,連問都不問就虐打媳婦。
這樣丟人現眼的事兒,你們李大亮家不該是關起門來,鳥悄兒地解決嗎?怎麽還能這麽大張旗鼓,明目張膽地打人?動靜鬧得這麽大,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被戴了綠帽子?
再一個,如果張蘭花在外頭行為不檢點,若是換個人來說,那你相信了打了她,也沒人說你不是。
可關鍵是,這個傳話的人,天生就是一張破爛嘴啊。
那李琴是啥樣的,別人不知道,你們自己家人能不清楚?
她就是看著自己的嫂子賺了錢,心生嫉恨了,才想出這麽個惡毒的主意來,汙蔑張蘭花,目的就是想讓自己的老娘和哥哥揍她一頓,自己心裏舒服。
在場的人,看著李大亮那蠢貨的樣兒,都十分地鄙視。
雲博年站在人群中,沒有伸出所謂正義的手來幫張蘭花。
因為他知道,你能幫她一次,卻不能幫她兩次。
你幫了她這次,那以後的日子她怎麽辦?難道還要在你的幫助下,這麽屈辱地活下去?
雲博年在來之前,羅紫薇就已經明確地告訴他,張蘭花的事兒,看她自己怎麽解決。
如果她委曲求全,那咱們縱然是伸出十個巴掌接她,也難以接住她落入火坑的分量。
可如果她想自立,想要從那個火坑裏爬出來,咱們就不介意幫她一把也未必不可。
雲博年所以才站在人群裏,冷眼看著李大亮和他娘在那兒一副誰也不服的霸道樣兒,看著張蘭花嘶吼著,向人們述說著自己的遭遇。
“村正叔,我張蘭花雖然隻是個婦人,是個沒能耐的小婦人,但是我也是人,是孩子的娘。
我……李家但凡能給我一點活人氣兒,我也不會走出這一步的。”張蘭花被兒子攙扶著坐了起來,淒然一笑,“哪個女人過日子願意被休,被和離,被逼致死,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真的,白天我忙我累,回到家來還要被婆婆虐打,被男人咒罵,甚至……被他淩辱。
村正叔,這一回,不是李家休我,而是我要休了李大亮。我張蘭花走得正,行得端,養兒育女,勤儉持家,孝敬公婆,哪裏有一點錯處?憑什麽要被他們淩辱之後,還得合著血水咽下肚子?”
“蘭花啊,這過日子,可不能說離了就離了。你們還年輕,都好勝,李大亮打了你,讓他給你賠不是,你話說的,不堪他們,還得看孩子呢,對不對?”雲博榮以為張蘭花是一時氣話,便好言相勸道。
張蘭花聞言,發出了淒慘地桀桀大笑,淚水順著青腫不堪的臉頰滾落下來,堅定道,“看重孩子?
是啊,如果不是看重孩子,前天夜裏,我被婆婆狠毒地暴打之後,再被李大亮淩辱,就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你們知道嗎?李大亮不是人,他不是人哪。他娘晚間打我,他夜裏淩辱我,他們一家子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