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要怎樣,你才能聽我的話
只是……轉身的那一剎那,他泛著桃花光澤的眸子里神色一片複雜,他也鬧不清他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做,只覺得她可以和亞瑟愉悅地打電話,憑什麼就要對他就只有冷嘲熱諷呢?
很快,兩個星期過去了,池憶出院了。
但還是不適合多運動,需要靜養。
所以當方笛然看到池憶穿著滑雪服時,眉間不由擰了擰,「你穿成這樣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要滑雪了,你自己不會看啊。」
方笛然眉心擰得厲害,「滑什麼雪,你的病還沒有完全好,給我在房間里好好待著!」
「方笛然,你不覺得你很莫名其妙嗎?」池憶冷冷挑了下眉,嘴角弧度諷刺,「你不是我的什麼人,又憑什麼要管我的事呢?」
憑什麼……憑……「我是你笛然哥!」
「是嗎,笛然哥呀,」池憶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她說,「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了。」
方笛然被她一噎,「小憶,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說話嗎?」
池憶垂下眼帘,看著自己的腳尖,再度抬起頭時,她語氣嘲弄地開口,「我和你之間沒有什麼可以好好說話的話題可以聊。」
叮咚叮咚——
「一定是亞瑟來找我了!」
池憶嘴角揚了揚,跑著去開門了,門外果然是亞瑟,兩人擁抱了下,就一起出去了。
看到池憶要和亞瑟擁抱在一起,然後又一起去滑雪,方笛然氣得差點又要打人了。
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方笛然這些日子一直隱忍著的脾氣終於冒了出來,「池憶,你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池憶壓根兒就沒有聽他到的話的意思,繼續和亞瑟說話,「亞瑟,這裡好漂亮,我在夢裡就想來滑雪了。」
「那你等會就會明白這不是夢。」亞瑟的笑容乾淨迷人,那雙藍眼睛格外的深邃,「我們阿比斯庫還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極光。」
池憶一邊走,一邊故意誇張地撇了撇嘴,「你怎麼就知道阿比斯庫的極光是世界上最美的,亞瑟,你要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有極光呢!你這種想法在我們中國可以用一個詞語來形容。」
「什麼詞語?」
「那就是井底之蛙。」
最後四個字,池憶用的是中文。
「井、底、之、蛙。」亞瑟學著池憶的發音,然後若有所思地問了句,「這是什麼蛙,能吃嗎?」
撲哧一聲,池憶突然笑了起來。
一旁亞瑟看著笑容甜美的東方女孩,不由也揚了揚嘴角,襯得那張臉愈發深邃。
兩人一直說說笑笑,氣氛好不歡樂,後面的方笛然看著兩人完全當他不存在的樣子,一張俊臉黑沉得厲害,尤其是看到池憶露出那種清甜的笑容時,那一刻,方笛然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了。
終於到了滑雪場,亞瑟去找負責人租用滑雪的工具,池憶也要跟過去,方笛然抬手拽住她,不讓她過去。
瞬間,池憶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方笛然見了眸中有受傷的情緒一閃而過。
「小憶……」
「方笛然,你這麼纏著我幹什麼呢,有意思嗎?你不喜歡我,又不是在追求我,難道你就不覺得你這樣一直跟著我,讓人很煩惱嗎?」方笛然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什麼,池憶就率先開口,語氣一如既往的冷嘲熱諷。
方笛然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半天他才說,「……我是在替池南看著你。」
聽完這句話,池憶眼中的光破碎得更加厲害,唇角牽起的弧度更加冷冽,語調客氣禮貌得可怕,「那真是麻煩你了,你可真是個大好人,我替我哥謝謝你啊。」
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池憶繼續往前走。
「要怎樣……要怎樣你才能聽我的話?」
方笛然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一貫磁性的聲音竟有些沙啞。
池憶承認自己聽到那樣的聲音心裡猛然有些抽痛,只是她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嘴裡輕輕呢喃出一句,「……沒有用……」
再愛也沒有用,她再愛他也沒有用,他永遠不能給她想要的,那又何必頻繁地出現在她面前擾亂她的心緒呢,沒有必要,她也不需要。
從滑雪場回來以後,池憶就發現方笛然似乎是消失了,他不再出現在她的眼前了,更不再跟著她了她,他消失得無跡可尋,消失得乾淨利落。
可她的心竟覺得落寞得很,只是……池憶你還在期待著什麼,他本來就不要你,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
沈喬坐在醫院走廊上的長椅上,雙手交疊在腿上,只是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得生疼,她沒有想到,她居然真的來了醫院。
「22號,沈喬,到你了!」
聽到那邊護士的聲音,沈喬還有些愣神,她垂眸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是站了起來,往裡面走。
躺在手術台上時,她發現自己竟然抖得厲害,曾經的一些回憶開始悄悄回籠,她還記得她的第一個孩子是怎麼沒了的,當冰冷的器械……明明打了麻醉劑,當孩子從她肚子里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心還是痛得厲害,那是一種言說的劇痛,為了沈楚,她不要他(她)了,而現在她居然又要狠下心腸。
沈喬的心突然就慌了,在醫生打麻醉劑之前,她猛地坐了起來,正要下去,耳邊卻浮現起那些聲音,當她打開另一隻寄來的錄音筆,她所聽到的聲音……
那是一個熟悉的清脆女聲,「不要!你們不要過來!如果你們這樣做了,我男朋友不會放過你們的!還有我的好朋友沈喬,沈喬你們知道嗎,她老公是沈楚,沈楚很厲害的!跨國公司布塔曼知道嗎,布塔曼的總裁就是他!如果你們亂來了,沈喬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啊!……」
後面傳來數聲嘶啦~,是衣衫被人粗魯的撕裂的聲音,本來還很精神的女聲忽然就柔弱了下來,「不要這樣,你們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們,我有錢的,真的,就算不夠,我可以向沈喬借錢給你們的,對,沈總有錢的,真的……但是不要這樣,真的不要這樣,如果我完了,江堯會嫌棄我的,我以後該怎麼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清脆的女聲開始變得嘶啞,然後就是一聲聲咬牙切齒地怒罵,「人渣!禽獸!變態!畜牲!……你們不得好死!統統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江堯會殺了你們的!沈喬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她會讓沈楚把你們一個個都弄死,讓你們千刀萬剮……死無葬身之地……」
再後來,裡面傳來一聲聲走了調的啜泣,聲音猶如鬼哭,「……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求你們……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