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她的解釋,他的目的
沈楚的臉離得她很近,目光犀利睨著她的臉,上上下下地看,像是在探究些什麼,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逝,可是當中的鄙夷和怒火併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怎麼了,該起床了嗎?」沈喬迷糊地揉著眼睛看著他,困惑不解地問。
「你說怎麼了!」沈楚冷喝一聲,將手裡的一個藥瓶往她面前一扔,吐息森寒的瞧著她,「沈喬,你給我解釋下這是什麼?!」
一個激靈,沈喬坐了起來,掃了眼床頭邊被人打開的抽屜,霍地一下清醒過來,「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
「說。」沈楚涼薄地吐出一個字。
這樣可怕的沈楚,沈喬說話有些艱難,「……那是我買給……」
沈楚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撒謊!別說是給顧瑜買的,裡面少了兩粒葯,你別告訴我是商家偷吃了!」他目光冷測測地瞅著她的臉,「還是說,那根本就是你自己吃的,沈喬,你好大的膽子!」
沈喬沉默了,垂下眼睫,忽的抬眸望著他,慘然一笑,「……那確實是我給自己買的。」
倏然,沈楚的眸中掀起暗潮,戾氣更盛,唇角難掩怒火地扯了下,「沈喬,你背著我跟什麼男人做了?!為了他,你居然偷偷吃這種葯,你當我是死的嗎?!」
「我沒有跟別人做。」
「你還想騙我?!」
「我吃避韻葯是因為我有病。」沈喬大大的眼睛緊緊地鎖著他的,帶著一絲惡劣,她彎了彎唇角,「沈楚,你還記得嗎,我們當初結婚的時候你說的話,你說你可以和我結婚,但是我以後都不可以有你的孩子,而就在我們結婚的那天,我和你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後來我跟你結婚以後,你厭惡我,你從來不跟我睡在同一個房間,更不能做那種事,就算現在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你也不願意碰我。」
「可是這兩年來,我控制不住自己,迷戀你的心想念你的身體,很多個夜晚我都會在從夢中醒來,夢裡我和你交疊糾纏在一起,然後我就會覺得怕,怕自己肚子里會有一個小生命,那樣的話,它豈不是要像它的哥哥或者姐姐一樣死在醫院裡冰冷的器械上,然後逃不過被丟棄的命運?」
「所以我不能懷孕,即便我知道那只是夢,可是夢的次數多了,我就開始神經質地吃藥了,如果不吃藥,我會覺得焦灼恐懼,這是一種病,一種奇怪的病……而這一切,沈楚,都是你給的,這樣的真相你還滿意嗎?」
沈喬的語速平緩,語調不激昂,唇畔的笑容也沒有消失過,可就是因為她的平靜,沈楚沒聽她說一句,他的臉色也就愈加難看,眼中甚至滑過一絲狼狽的尷尬。
他沒有再看沈喬明亮漂亮的眼睛,目光移到窗外的花園,像是想起了什麼,他不死心地質疑,「那你的手腕是什麼回事?那些青青紫紫的指痕,沈喬,你別把我當瞎子,我不止一次看到了。」
「……我說過,是顧瑜,可是你不信。」沈喬愣了下,語氣卻很堅定地回答他。
「我姑且信你這一次,沈喬,要是被我知道你真的背著我偷男人,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沈楚惡狠狠地撂下這句話,拿起床上的藥瓶,大步進了浴室。
被留在床上的沈喬大大送了口氣,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直接倒在床上。
沈楚白天照常工作,沈喬和沈清芬在家,下午的時候沈喬收到一條來自於一個陌生號碼的信息。
――是沈小姐本人嗎,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沈喬回撥了過去,那邊傳來一個沉穩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你好。」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我是沈喬,請問你是?」
「方錦然。」男人簡潔利落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方赫酒店。
沈喬開車趕到方赫酒店,直接坐電梯去了酒店副經理辦公室,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端坐在椅子上,與方笛然一樣漂亮的手指正把玩著她常用的那支簽字筆。
「方總,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是不是……方笛然出了什麼事?」
方笛然略微抬眸瞧了瞧眼前明艷妖嬈得不像話的女人,眉型極為鋒利的眉毛微微挑了下,「沈小姐,何以見得我找你是因為我弟弟的事,而不是問問沈小姐,為什麼選擇打理方赫,而不是自家老公的布塔曼?」
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不然方錦然也不會約她到西區的方赫酒店,她心裡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現在被方錦然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沈喬也不尷尬,大大方方的承認,「是的,我管理方赫酒店確實有了一段時間,但這並不矛盾,畢竟我和方笛然有簽過合同,這是正當聘用。」
「是呀,正當聘用。」方錦然輕扯了下嘴角,把一份合同翻了出來,薄厚適宜的唇一張一合,「看,就是這份合同讓我弟弟只需要當個挂名經理,就足以將這間酒店打理得風生水起。」
方錦然的聲音很平穩,還帶著一絲調侃,讓人聽不出來說話人的喜怒。
「並且我來酒店視察,員工們無一不異口同聲地告訴我這是方笛然他自己的功勞,如果不是我去飯館看他,偶然間發現了這份合同,恐怕我永遠都不知道這件堪比偷梁換柱的大好事。」
明明是眉宇間隱約相似的俊臉,沈喬卻覺得方笛然更為明朗,方錦然這個人讓她怎麼看怎麼覺得深不可測,還透著幾分涼涼的氣息。
沈喬直接地問他,「既然方總已經知道了,那麼方總現在說了這麼多話到底是為了說什麼?」
「沈小姐,別急。」方錦然單手曲指輕輕敲了下桌子,目光閑散地看著沈喬,「我只是想知道,沈小姐如此拚命地為方赫鞠躬盡瘁,沈總知道嗎?」
「他知不知道都與方總無關吧。」沈喬語氣不善的回他。
方錦然輕輕笑了下,「怎麼會沒有關係呢?沈小姐好大的能耐,把我素來桀驁不馴的弟弟折騰得跟換了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