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淨化嬰靈
很多人，特別是女孩，被問到最害怕什麽東西的話，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會說：我最害怕鬼！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九會說：我最怕壞人！
我以前對他們的答案在認同的。可是現在，我有了第三種答案。至少對我來說，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也不是人，而是那種披著人的皮囊，卻不是人，完全失去了人性的東西，眼前可到擠在電梯門口推推搡搡，咧著嘴巴、流著口水，表情猙獰的活屍活屍就是其中之一。
電梯門狹小，外麵的活屍卻很多，推擠著反倒一時進不來，巴蛇轉頭看了我一眼。
“主人，奴家去了，你可要小心些，你的性命也關乎奴家的性命呢！”說完就竄了出去。
待在我身邊一米多長的溫馴小蛇，一旦動作起來就恢複了它神獸的真麵目。原本比我的手腕還細些的身體竄出電梯門的時候，外麵兩三米寬的電梯走廊恰恰好容納它的腰圍，隻一個呼吸，我就隻能看見它的尾巴了，動作快的驚人，剛才堵在門口的活屍全部消失無蹤。
隨著蛇鱗在走道上刮蹭的“嘩啦”聲遠去，活屍嘶吼的聲音也漸漸變遠消失。
它，把那些活屍全吞到肚子裏麵去了？他們現在可還是大活人啊，隻不過被嬰靈的戾氣控製了而已，巴蛇現在等於是吃人呢！
“巴蛇，你可不能吃了他們！”我急得跺腳，剛想追過去，胳膊被猛的拉住，扯回去。
“你找死嗎？外麵有多少嬰靈你知道嗎？嬰靈的戾氣有多猛烈你知道嗎？幾百個嬰靈，等你把它們的戾氣全抽了，你也活不了了。”不化骨惡狠狠的說，拉著我胳膊的手用力得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別說是你，就是雲小蝶重生，也不敢那麽托大，這些嬰靈，你根本淨化不了。”
“你這麽關心我，是做戲給誰看嗎？”我用力掰他的手指。“可惜現在沒有觀眾，你也不用演了。”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手指也微微鬆開。“你真的要去找死？”
我笑了笑。“我的死活，就不牢您費心了。你看清楚，我是沈冰，不是你的冰兒！”
不化骨嘴唇抿緊，深深看著我的眼睛，過了幾秒鍾，終於鬆開我的手。“你說得對，你不是我的冰兒。這麽想死，那你就去吧！”
*
走在靜謐的走廊裏，我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塊，並不痛，隻是比痛還難受。
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模糊，我眨了眨眼睛，有水珠不停往下掉，用手一摸，才知道臉上已經完全濕透。
好奇怪，我為什麽會哭呢？我沒有錯，從不化骨的立場來看，他也沒有錯；既然都沒有錯，為什麽隻有我一個人那麽難過！難道什麽時候，我的身體裏也被他不知不覺的種了帝王屍血嗎？否則怎麽會被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牽動到這種地步？
“主人，奴家把那些嬰靈都暫時禁錮在鱗片裏了，你快來，奴家身上鬧難受，頂不了多長時間！”腦海裏想起巴蛇焦急的聲音。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主人……”巴蛇的聲音有些錯愕，有些猶豫。“你在哭嗎？其實，你也不用那麽急過來，奴家還能頂一陣子！”
在那麽難受的時候，我居然笑了一聲，心裏莫名覺得有些溫暖。雖然這個靈物很多時候都挺不把我這個正主放在心上，現在看來，它也是關心我的，即使這種關心來自血契的影響，我依舊覺得溫暖。
“我沒事！隻是突然間感冒了！”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我清了清嗓子。“不用擔心，我馬上過去。”
血契把我和巴蛇聯係在一起，我受傷它會靈力受損，同樣的，它難受的時候我也絕對吧輕鬆。
巴蛇雖然是神獸，可畢竟沒有實體，現在也不過是蛇靈而已。而嬰靈的戾氣對所有魂體、靈體都像是毒藥，巴蛇能一下子把幾百個嬰靈都禁錮在自己身上，已經非常厲害，可是多堅持一秒鍾，對它來說也是多一分傷害。
所幸我和巴蛇有心靈感應，很快找到了它。
現在的巴蛇正在沒有修繕完工的人工湖裏翻滾，湖水已經被抽幹，在我看來就是一個黑洞洞的大坑，坑底是沒有完全幹涸的泥，巴蛇翻滾著攪得泥花四濺，一個難聞的腥臭味彌漫在空氣中。它巨大的身體上也全沾上了這些難聞的湖底泥。
我知道，它之所以這麽做，不僅僅是因為身上難受，更重要的是為了壓製嬰靈的戾氣。嬰靈有潔癖，討厭一切髒汙穢物。
姥姥曾經跟我說過，如果發現哪家人的家裏，每一個角落都一塵不染，還常備糖果的話，那這家人很可能再養小鬼，絕對不能久留，更不能把主人家弄髒，否則會招來小鬼的恨意。
現在巴蛇正是用這些腥臭的湖泥來壓製嬰靈，嬰靈想要掙脫它的束縛，必然折騰，所以它才會那麽難受。
天空沒有月光，周圍的路燈因為上次的“事故”也還沒有修整好，所以光線很暗；但我現在的目力，也足夠看清楚巴蛇的蛇鱗上掙紮凸起的蛇鱗，那個凸起的部分一會兒是嬰孩的臉，一會兒是鬼爪般的小手。數百枚蛇鱗此起彼伏的折騰不休，看得我一身雞皮疙瘩豎起。
“主人，你終於來了！”巨大是蛇眼往我身後看了看。“大人呢？”
我深呼吸。“不知道！這些嬰靈我來處理。把它們的戾氣抽去後，你就送它們到輪回道去吧！”
巴蛇被我的話嚇了一大跳，真的是跳了起來，巨大的身體彈起四五米又重重落下，湖泥被濺出十幾米遠，我也被濺了一身一臉。
“主人，你在開玩笑？你打算自己做，不用大人幫忙？”它猛烈搖頭。“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會死的，你死了奴家怎麽辦？”
我笑了笑。“就算我真的會死，也是我自己作的，跟你沒關係？我死了，你就可以跟不化骨要他許諾你的那滴血了？”
它不停搖頭。“不行不行，奴家不能那麽做。要不奴家把這些嬰靈都吞了吧！也省的那麽麻煩了。奴家吞了它們不過是件簡單的事情，把它們禁錮住卻是費老大力了。”
“不行！”這些嬰靈有錯嗎？它們不過是想享受人間而已，現在這種情況對它們來說，不過是一場遊戲。孩子喜歡玩遊戲根本不錯，善或惡，隻是我們衡量它們的標準，可首先錯的是我們，我凡人，如果沒那多墮胎行為，怎麽會有現在這種事情的發生？
它們本來就已經無辜，被巴蛇吞了，落個魂魄無存的下場，我實在不忍心。
“你隻管盡力而為，不要勉強自己，如果堅持不足，就把它們放出來吧！我能應付得來！”
，
說得豪氣幹雲，其實我自己並不是那麽自信，已經做好了身死魂消的準備，不過即使是死，我也要讓這些可憐的孩子重回輪回道。這麽做自然想希望能幫這些嬰靈一把，可我自己也知道，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裏麵。是和自己賭氣還是和不化骨賭氣，已經懶得去深想了。
抽出至陽線，我對巴蛇喝了一聲。“放出來，五十個。”
巴蛇還在搖頭。“主人，你可不能逞強啊！要不，奴家不吞完，隻吞一部分，你堅持不足了就對奴家說。”
我搖頭。
“不用管她，你就按照她說的做。我承諾你的，自然會給你。”
不化骨陰冷的聲音想起。
我咬著嘴唇，沒有回頭看，也沒有說話。
巴蛇為難的擺頭看看我，又看看他，最終歎了口氣，按照我說的，把五十個嬰靈放了出來。
手裏的至陽線按照我的心意，分成五十股閃電般射出去，把竄到半空中想要逃離的嬰靈牢牢牽住。
視線繃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會斷開。我知道，隻要的意誌力還在，這些絲線就絕對不會斷。
閉上眼睛，腦子裏自然出現“雲氏十八法”中相應的篇章，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或者說已經進入了無我的境界。左手在絲線上連連彈動，火辣辣又陰森森的戾氣連續不斷從嬰靈身上傳導到我的身體裏。
很難受！
先前那種靈魂和肉體被剝離的感覺再次重現……
“再五十個！”直到絲線再無波動，我對巴蛇低喝了一聲，眼睛依舊沒有睜開。
“主人，不要逞強……”
“不要管她，繼續！”
稍稍歇了口氣，絲線顫動，戾氣再次傳導而來。
我的魂體一陣晃動，趕緊重新凝神靜氣，默默承受魂魄受損後愈加難受的戾氣衝擊。
“再五十！”
……
“八十！”我的身體已經麻木，除了靈台的一點清明外，好像整個身體都消失了。
……
“八十！”
“主人……”
“一百!”
……
靈識晃動得厲害，我連展開眼睛力氣都沒有了，恍惚中好像聽到巴蛇帶著哭音的喊聲：“大人，主人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
沒有聲音回應它！
……
“再來！這裏全部！”已經是輕弩之末，我要把最後的魂魄之力都壓榨出來，死都要完成這次的使命。我要告訴自己，沈冰不是懦弱的人，不需要別人的幫忙，我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嗬嗬，命是我自己的，他有何必那麽生氣那麽憤怒？
……
戾氣再次傳導而來，我覺得自己的每一根經絡，每一塊肌肉都要炸裂而開，耳邊嗡嗡作響。
“主人，夠了，夠了！已經沒有了！”
巴蛇的聲音依稀傳來。
掙紮著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果然看到巴蛇已經恢複了原樣，蛇鱗恢複了平滑幹淨，那些被嬰靈控製的人躺在湖麵的泥濘中。
“真，的？”好累！
“真的，真的！”巴蛇點頭，迅速朝我遊過來。“主人，奴家帶你回去！”
好！很累！卻好高興！我終於完成了！沒有別人的幫忙，我自己完成的。
無力的笑了一下，放心的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好膽！”
不化骨的叱喝聲傳來。
說我嗎？
身體好像被什麽人抱在懷裏，很溫暖，帶著陌生又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