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太姥姥的身份
我緊張的看向母親，她卻沒有看我，轉兒看向不化骨：“我能和小冰暫時退下嗎？“
我卻替母親覺得委屈，這個不化骨不管活了多少年頭，可畢竟現在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模樣。他就那麽大喇喇的坐在那裏，接受母親躬身行禮，還擺出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實在是讓人看不慣。
“媽……”我拉住母親的胳膊，想讓她直起腰。
母親斥責：“小冰，不要胡鬧！”還想拉著我一起給不化骨行禮，我一閃身避開。
憑什麽讓我給他行禮？就算他以前是皇帝，現在也已經不是他的封建王朝了。
“為什麽要退下，你們說的不是關於我的事情嗎？”不化骨朝旁的椅子抬抬下巴。“就在那裏說！”
“這是我姥姥家，我們為什麽要聽你的？”他的指使氣指實在讓人看了惱火，我拉住母親。“媽，我們走！”
這次不顧母親的拒絕，我直接把她拉到我的屋子裏，“媽，你幹嘛對他那麽恭敬客氣，反正他的要求，我們也已經完成了，要是他不遵守約定，惹來天罰跟我們也沒有半點關係。”
母親看著我，無可奈何的歎息。“我為什麽那麽恭敬，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事情。也許有些離奇，但媽能保證一切都是真實的，你仔細聽著，知道嗎？”
我忍著氣點頭，在母親身邊坐下。“好！”
“小冰，你知道不化骨幾次提到的雲小蝶是誰嗎？”母親開口問。
我當然知道。“是太姥姥，姥姥的母親！”
雲小蝶，我的太姥姥，似乎是這個事件的關鍵人物！為什麽姥姥很少提起她的母親呢？在姥姥口中，說得最多的是她自己和太姥爺，除了知道太姥姥叫做雲小蝶之外，我連她的出身來曆都不知道。
“沒錯，你的太姥姥，我母親的母親就叫做雲小蝶。小冰，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麽姥姥和媽都很少提前她，現在你也對她的出身來曆很好奇吧？”
母親看穿了我的想法，我也老實點頭。
“很少提起她，是因為……”母親皺著眉頭思索該怎麽用詞。“是因為，她不是人！”
太姥姥不是人？那姥姥，母親和我，又是什麽？我倒吸一口涼氣，不要告訴我，我的身上有妖怪或者是僵屍的血統。
母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繼續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她。她不是人，不是鬼，更不是僵屍妖怪。正確的說法是，你太姥姥不是活人，卻又是個活了很久的人。”
我張口結舌，不大理解不是活人，卻又活了很久的人是什麽概念。
“小冰，你知道什麽是活祭師嗎？”見我搖頭，母親輕輕笑笑，繼續問：“那你一定聽說過王陵詛咒的傳說吧！”
這個我倒是聽說過！
這種傳說古今中外都有，最神奇的是埃及法老圖坦卡蒙金字塔詛咒和成吉思汗陵詛咒。前者的王陵已經被發掘，據傳進入古墓的考古學家曾在墓中的幾個地方看到詛咒銘文。最著名的兩段分別是：“誰擾亂了法老的安眠，死神將展開翅膀降臨他的頭上”。“任何懷有不純之心進入墓地的人，我要像扼斷小鳥的脖子一樣扼斷他的脖子。”
這兩段詛咒因為出資發掘法老墓的卡納馮勳爵，以及他的搭檔、助手、甚至兒子的死去而被傳的神乎其神，曾經在西方世界掀起渲染大波，至於真相如何，那幾位的死亡是真的出於詛咒還是偶然，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
成吉思汗陵還被沒有發掘，是因為一個八百多年來一直保護著王陵的神秘咒語還沒有被破解，所以至今還在發揮作用。每一個想要打擾這位一代天驕安眠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不是在發掘之初被毒蛇咬死，就是莫名中毒而死。意外事故頻發，導致發掘項目被擱置下來。
“媽，王陵的詛咒和活祭師有關嗎？”我並不笨，很快就相通了關鍵。
母親欣慰的點頭。“沒錯！活祭師就是保護王陵安全，保證王陵主人安眠的人。”
“那不就是守墓人？”我微微皺起眉頭。“太姥姥是守墓人？”
母親點頭。“你太姥姥是活祭師，不是守墓人。這兩者是有區別的。守墓人，守墓人，說明守墓的是人，是凡人，隻有少數守墓人有微弱法力；活祭師則不同，他們生前就法力強大，死後被人用秘法將天魂和地魂都鎖入肉身裏，不生不死，不入輪回，所以說，你太姥姥不是活人，卻活了很久，你明白了嗎？”
我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
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和命魂。
凡人死後，三魂歸於三處。
魂歸天路，到達空間天路。因天魂隻是良知亦是不生不滅的“無極”，卻因為有肉體的因果牽連，所以不能歸宗源地，隻好被帶走上空間天路的寄托處，暫為其主神收押，這是所謂的“天牢”。
地魂歸地府，到達地獄，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報應，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惡，所以肉身死亡後，地魂再進因果是非之地。
依附在肉體上的命魂也會脫離，徘徊於墓地之間，是唯一與人世間的靈力羈絆，是親人的情感寄托。重陽清明，中元或是各種祭日，子孫後代祭拜先祖，其實祭拜的也就是逝者的命魂。
七魄卻不能從肉身中分離，隻能隨著三魂的散盡隨著軀體一起消亡。
直到再入輪回，三魂才能於胎光中重聚，由命魂在新的身體裏衍生出七魄，重新開始一段人生。而此時遊蕩在墓地，依附在牌位上的命魂靈力也會消失。
正因為明白，腦子裏又產生了新的問題。“活祭師，之所以稱作活祭，就是在活著的時候用己身祭奠亡者，並隨之一起葬入墓中。天地二魂被拘入體內，命魂不能離體，也就是說，活祭師隻能在那個墓地中徘徊？”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這到底是多可怕的一種秘法？
天地二魂不能入天地，命魂不散，七魄不滅，不老不死、入不了輪回，隻能日複一日待在墓穴中，這不就是活死人嗎？
“是！”母親歎息著點頭。“活祭師的職責是保護王陵和王陵的主人，他們本身其實就是‘王陵詛咒’。你太姥姥也不知道在王陵中待了多久，直到遇上你太姥爺。”
我以為自己明白了，可母親越說，我就越糊塗。隻能永遠在墓地中徘徊的太姥姥，又是怎麽遇上太姥爺的呢？
我的腦子裏自動衍生了一段浪漫又詭異的愛情故事。
“那都是命，也是劫啊！”母親終於把那段往事說了出來。“那一年大地震，王陵的龍脈受損，坍塌了一個大口子。據你太姥爺說，不知道墓中呆了多少年日，這是你太姥姥成為活祭師後第一次見到陽光，她一時忍不住，就從破洞中爬了出來。卻沒想到破日，剛剛爬出來就就暈了過去。”
“是太姥爺救了太姥姥。”不用母親說，我都知道了接下來的情節，沒想到英雄救美這種橋段也能出現在我的祖先身上。
母親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發。“是！你太姥爺是大夫，醫者仁心，遇到到暈倒在野地上的太姥姥，用盡手段都不能把她救醒，又不放心把她放在野地裏，就把她救了回家。”
“接下來，一定是太姥姥醒過來，感念太姥爺的救命之恩，然後以身相許。不過活祭師能成親嗎？”
“你這丫頭，居然妄議祖先！”母親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並不疼，我捂著額頭嘻嘻笑。“後來呢？”
母親轉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後來，你太姥爺和太姥姥就分開了。其實，在你太姥爺給她瞧病的過程中，就知道你太姥姥不是凡人，因為她沒有心跳，卻有呼吸。可沒辦法，相處的時間久了，兩個人就互相喜歡上了，為了留住你太姥姥，太姥爺還對村裏的人謊稱她是遠方表妹。沒過多久，他們就成親了，生下你姥姥，三個人也過了一兩年快活的日子，可是有一天，你太姥姥卻說她要走了！她貪戀人間，已經惹下大禍，必須回去彌補。這個時候，你太姥爺才知道她是一個活祭師。”
“太姥姥離開的時候，姥姥幾歲？”
“很小，還不到三歲！”母親哀傷的看著我。“這就是為什麽你姥姥很少提起她母親的原因，因為不熟悉，所以不知道該怎麽提起。”
“姥姥好可憐，那麽小就沒有了媽媽。”我抱著母親的胳膊，依偎在她身邊。
“可憐？”屋裏響起不化骨冷厲的低哼，他好像從陰影走出來一樣，瞬間出現在我們麵前，眼睛死死看著我。“因為她的自私，我的萬王陵被盜，連王妃都被偷走了。雲小蝶和她男人才相識多久，我和王妃卻已經相伴了上千年，兩相比較，誰比較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