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夢魘

  這幾天有些咳嗽，頭暈乎乎的，奶奶帶我去了趙醫生處拿葯，途中，經過喬家墳院，我忍不住歪著腦袋去看，突然頭上的果樹落下來一顆青色果子打在我頭上。 

  「哎呦喂！奶奶，我腦袋疼！」我摸摸腦袋，腫起了一個大包。 

  奶奶拉著我直直的走，嘴裡還說:「叫你亂看！」 

  「奶奶，這有什麼，不過是看看而已，跟這果子砸頭上有什麼關係？」我捂著頭，又瞥了一眼身後的喬家墳院。 

  聽說這喬家墳院曾經是一個大戶人家的住宅，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突然一夜之間，一院子三十幾口人，連畜生都無一倖免，不明不白的死了。 

  由於這戶人家做了曾經為鄉里做過許多好事，所以，一些鄉親們也就將就著這院落，把他們葬在了院中。 

  不過卻沒有人來祭拜過，所以風吹日晒，這裡已經人跡罕至，若不是前些天下了大雨，沖了大路，可不會來這小路，陰森森的！ 

  來到了趙醫生家，大門緊閉，有個小孩蹲在門口的柚子樹下玩彈珠。 

  「小孩兒，趙醫生沒在家嗎？」奶奶看著那個男孩，問道。 

  男孩起身，將彈珠裝進了衣服荷包里，看了看我和奶奶，指著一旁的果園:「我爸在院子摘果，如果您願意等，請在這院里喝口涼水，一會兒他就回來。」 

  這男孩不就是趙凌川嗎？險些沒認出來，臉上乾乾淨淨，頭髮被剃的只有點點了。 

  奶奶笑著走到趙凌川身邊，說道:「原來是趙醫生家的小公子呢！可是越長大越有禮貌了，我去果園找你爸，我家瑤瑤有點感冒，得拿點葯。」 

  奶奶囑咐道:「瑤瑤，你們兩個玩一會兒，奶奶去找趙醫生。」 

  奶奶走了，我就獃獃站在原地，我跟趙凌川沒說過話，只是這些年生病次數有點多，見過幾次。 

  不過他也沒理我，又蹲在地上，拿出了彈珠開始自娛自樂。 

  我只好在一旁看著，希望奶奶趕緊回來吧，否則我就一直被晾在這兒了。 

  不過看他一個人玩的挺嗨，我對這種男孩子玩的東西一點沒興趣。 

  不過他似乎覺得沒意思，揚起頭，睜著那雙大眼睛看著我，「你會玩這個嗎？」 

  「啊？」 

  趙凌川突然跟我說話，我覺得有點不適應。 

  我搖搖頭，不說話。 

  「笨蛋！」他好像很鄙視我，翻了個白眼，就又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一陣涼涼的風吹過，一直在窩裡睡覺的大黃狗突然之間站起來，睜著黑洞般的眼睛，對著我是一陣狂吠。 

  「啊！」我害怕的立即跑到趙凌川身邊，緊緊的拽著趙凌川的衣服。 

  「大黃，叫什麼叫，專門欺負女孩子是不是？」趙凌川朝那隻狗大聲吼到。 

  「嘶……」這隻叫大黃的大黃狗退了幾步，它哼哼著，無辜的看著它的主人，然後慢悠悠的來到趙凌川身邊 

  。 

  我拽著趙凌川的手顫抖著，還是挺害怕這隻狗狗的。 

  趙凌川摸了摸狗狗的頭，抿著笑回頭對我說:「你別害怕，我家大黃根本不咬人，剛剛可能只是沒認出來你，把你當做壞人了。」 

  趙凌川比我大一歲，聽說馬上要去上小學了，就在吳村的楊樹小學。 

  我看著趙凌川那閃著亮的眼睛，如同星星般燦爛的眼睛，鬆了口氣，也沒那麼緊張了。 

  「噢！」我鬆開了手，離趙凌川遠了一些。 

  「你叫葉瑤?」 

  沉默了許久，趙凌川又問道。 

  我點點頭。 

  他露出兩顆大門牙又說道:「我叫趙凌川。」 

  「我知道。」悶悶的回答。 

  「咦，你爺爺姓王，你怎麼姓葉?」他好像突然對我的名字產生了興趣。 

  不過對於這種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問題，我不想解釋給他，也懶得解釋，只是說:「有空再告訴你。」 

  我有些犯困，覺得眼皮子不聽使喚一樣老往下掉。 

  「瑤瑤！」奶奶的聲音傳來了，我在朦朦朧朧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然後閉上了眼睛。 

  「葉瑤！」趙凌川的聲音。 

  「瑤瑤……」奶奶的大喊。 

  在夢裡，總感覺有人在我的身後拉我的衣服，我回頭看卻並沒有看到什麼。 

  我在一個荒蕪的地方走著，看到幾個乞丐，穿著破破爛爛的，向我要錢。 

  「我沒有，我沒有。」 

  再繼續往前，一個老婆婆杵著拐杖，滿臉的皺紋如同老樹的皮一樣，她的眼睛里閃著淚光，坐在一個石頭上。 

  「孩子，行行好，給點錢吧！」 

  我搖搖頭，「老婆婆，我沒錢。」 

  迎面跑來十多個穿著破爛不堪的人將我圍住。 

  伸出手來，向我要錢。 

  他們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的呼吸開始急促，我抱著頭，掙扎著。 

  我沒有錢，我沒有錢，我沒有錢…… 

  我的腳下有人在拽著我往下拉，我的手也被人抓住，而那個老婆婆站在我面前，對我笑著，十分怪異的笑著，突然之間，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獠牙，向我的脖子處咬來。 

  「啊！」我大叫，可是叫不出聲，就像嘴已經被封住一般，手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啊！」我睜開眼睛，看到趙醫生的針頭剛剛插進我的手背。 

  我就坐在奶奶的懷裡，而趙凌川就在旁邊看著，就像以前一樣，眼睛都不眨。 

  「嗚嗚……奶奶……」 

  我抱著奶奶，大哭起來。 

  「唔……」嘴裡被塞進來一個圓圓的東西，我嚼了一下，甜甜的，然後看向趙醫生，趙醫生說道:「哈哈，這招可是百試百靈啊！這些娃娃一吃到糖就忘了疼痛。」 

  我不得不承認，我只有一小部分是因為疼，奶奶不是說只拿葯的嗎？為什麼又輸上水了！ 

  不過我沒有計較，雖然一直害怕打點滴，但現在我發現一個特有趣的事情，就是趙凌川看著我有糖吃，在一旁扭著頭生悶氣，時不時向我投來委屈的目光，讓我想起他們家那隻大黃狗，哈哈，會不會那隻狗就是學的趙凌川這招啊！ 

  我看了還真的忍不住想把嘴裡的糖吐出來給他呢！哈哈哈……這傢伙，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