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人是脆弱的

  韓哲還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動宋梓瑗呢。沒想到小姑娘竟然這麽乖巧聽話，還很懂事。


  再想想，這五年來改變的何止是自己？宋梓瑗也從蠻不講理、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長成了學習好又善解人意的大姑娘了。


  韓哲忍不住伸手抱了她一下，用力在宋梓瑗的額頭親了親。才拉著她朝那輛幾乎破碎的汽車跑去。


  “暫時不會著火。”韓哲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明火，油箱也沒有漏油。


  冒煙隻是發動機在劇烈撞擊下損毀了，產生的熱量和廢氣。


  宋梓瑗更心急的是那個還在哭的孩子，但韓哲隻朝車裏看了一眼，就讓她退後。


  “你就站在那裏，暫時別過來。”韓哲說：“你現在靠近也沒用，我先去看看孩子能不能抱出來。”


  “嗯。”宋梓瑗退後兩步，站在兩棵被撞斷的小樹旁邊，翹首看著扭曲的汽車。


  但從她這個方向看不見車廂裏的情況，隻能嗅到一陣陣機油味兒，和腥鹹的血氣。


  “有人受傷了。”韓哲不忘給宋梓瑗說著情況：“你找幾根直的、粗細合適的樹枝，一會兒用作固定支架。”


  “好。”宋梓瑗答應著，去找樹枝了。


  韓哲深吸了兩口氣，抬腿朝著變形的車門用力踹過去。兩腳之後車門踹開了，他的小腿到腳跟都麻的沒有知覺了。


  回頭看了一眼，宋梓瑗並沒有朝這邊看，韓哲才一頭鑽進車裏去。


  車廂裏是滿座的，前排的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人已經……


  後排應該是一家三口，父母的身體都朝向中間，用血肉之軀環抱住一個幼小的孩子。


  或許是因為父母最後拚盡全力和一身的血肉去阻擋災難，推開了死神。又或許是孩子太小，縮在狹窄的空間裏得到了最大的保護。


  當韓哲試圖把孩子拉出來的時候，他還會用小手去抓韓哲的手。


  韓哲試了一下才發現，最難的不是把孩子抱出來，而是如何掰開兩邊已經略微僵硬，卻還緊緊護著孩子的父母。


  “寶貝，用力抓緊。”韓哲對那小寶貝說著。


  雖然不知道孩子是否能聽懂，但他希望孩子能夠和自己配合一下，否則硬拉出來反而會受傷。


  “韓哲。”宋梓瑗找好了樹枝過來問：“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別過來。”韓哲馬上說。


  他不想讓宋梓瑗看見這一幕慘狀，不僅僅怕她害怕，也怕她看見這樣的父母和孩子而心疼。


  宋梓瑗站在外麵等了一會兒，隻見韓哲大半個身子都探進車裏，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弱，實在忍不住了。


  想了想，宋梓瑗繞到了另一邊去，試圖看看能不能幫韓哲把傷者推出來。


  然而，她才繞到車頭，就從破碎的風擋玻璃看到了前排的兩個人，頓時嚇得向後一退。


  宋梓瑗第一次知道，人在車禍時會變得那麽脆弱。就像是一個沒有幹透的彩泥捏成的娃娃，軟趴趴的很容易就變形了，甚至變得麵目全非。


  “韓、韓哲。”宋梓瑗叫了一聲，捂住嘴巴一轉身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