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李公子的如意算盤
拓禹看看老闆手裡的那錠銀子,知道他是真的為難。抬手將銀子推了回去,道:「你回答我兩個問題,這銀子就算是賞錢了。」
「客觀,您說。」老闆也是識趣的人,知道人家不缺這銀子,估計是真的有話要問。
拓禹道:「那個李家到底什麼來頭?能大的過官府嗎?」
「自然是大不過官家的。但如今官商勾結,哪裡的土豪、鄉紳不是被官家護著的?」說完老闆還嘆了口氣,又繼續道:「那李家是靠著祖祖輩輩的印染生意發家的。幾十年前還是個小作坊,最近三十年間發起家來。李家染出來的絲,能織出貢錦來。」
「哦。是這樣。」拓禹點點頭,拉著梓苓就走。
梓苓回頭看看客棧老闆手裡的那錠銀子,又看看拓禹道:「明白了,那李家真的是要和我們做生意呢。」
「哦?說來聽聽。」拓禹握著梓苓手腕的大手又緊了緊,有些不敢相信梓苓的心思轉的那麼快。
梓苓道:「李家會染絲啊。這裡距離青州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遠,估計你要織貢錦的消息也傳到這邊來了。那李家車夫路上見過你,鎮子外面貼著你哥哥丟了的皇榜,一想之下就能猜到你是誰了。所以李家是找你談染絲織錦的事情對吧?」
「呵呵,梓苓倒是聰明。」拓禹點頭讚許,梓苓確實聰明。
在青州和那幾位會長說起貢錦的事情,梓苓和她師父只是在旁席聽了幾句而已。現在那客棧老闆不過說李家原來是開染坊的,梓苓就能夠聯想到這麼多,也能夠猜中李家的意思,這心眼轉的還真快。
梓苓問拓禹:「那你打算怎樣?他們有把握找你,就是能染絲織出貢錦來。」
「看看再說,我說了,現在沒有本錢了。這樁生意要談,也是等我回了京城,再調了銀子來。難道梓苓以為,我靠著一張俊臉就能頂事了嗎?生意場上,還是要真金白銀的擺出來,才能算數。」
對於拓禹的一擲千金,梓苓是真見識過的。所以現在拓禹這番話也是不假,他們兩個去峨嵋的銀子還是半路截胡過來的呢,要談生意自然沒有底氣。
但梓苓卻是彎起月牙兒眼一笑,「我不是說了,我們沒有本錢喜歡做無本的買賣嗎?既然李家找上門來了,我們還是得吃他一杯敬酒。」
「梓苓是想要……」
「截胡。」梓苓那月牙兒眼彎的更俏,可那口氣卻是一個氣壯山河般的堅定。
「呵呵,反正這店也住不得了,那就一起到李家吃酒去。」拓禹自然不怕事大的主兒。
這街上隨便拉過一個人問問,都能指出李府的所在。所以當那車夫前腳被人扶著進門,後腳拓禹和梓苓就到了。
「你不是說他們不來嗎?」李公子聽到回報,瞪著從樓梯上滾下來,滿臉奼紫嫣紅的車夫。
「呃,公子,他們當時是說不愛吃酒。還說沒本錢做生意。」車夫一臉的衰相,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滾下去,沒用的東西。」李公子又送了那車夫一腳。然後才吩咐人將拓禹和梓苓「請」進來。
再見拓禹那張傾城美人面,李公子的心尖痒痒的都冒出草來了。一雙猥瑣的三角眼在拓禹的身上來回的瞄,搓著手道:「在下向七皇子問安了。剛才路上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七皇子。」
「好說好說,那現在算是你長了眼睛了。」拓禹勾唇一笑,笑容能艷過三月的桃花,雅過七月的芙蓉。更是笑得李公子三魂七魄飛出了竅,又向前湊了幾步。
梓苓一步跨上,攔在了拓禹和李公子中央,直接道:「李家是要接了染絲的生意嗎?多少銀子直說吧。湊那麼近幹嘛?做生意是嘴上談、紙上定,不是用鼻子聞出來的。」
李公子面前多了一個小光頭,還是厲聲厲色的硬茬,掃了他看「美人」的興緻。冷哼一聲道:「那好,在下就照直說。青州那邊已經散出消息,三千擔最好的蠶絲已經收購到了,只是還一直找不到能夠調色染布的上家。在下又得悉,這批貢錦是為了六月十三的萬歲壽誕大典給幾位得寵的娘娘特別採買的。而現在都是三月中了,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七皇子要按時拿得出這批貢錦來,還真是緊張呢。也不知道在下說的對是不對?」
原本梓苓只知道拓禹在林子里上吊,是因為採買的貢錦被劫、被燒了。現在看來,那批貢錦確實有大用處,也難怪拓禹要花那麼大的本錢在青州採買了。
而且既然是給宮裡的娘娘買的,那必定是要做成衣服。說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是再算上要把貢錦做成衣裳的時間,其實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拖了。
又看看那李公子猥瑣、骯髒的眼神,梓苓替拓禹開口道:「你說了一大堆,卻一個字沒提報酬呢,難道說李公子只是想做好事?」
李公子沒理梓苓,仍然對拓禹道:「七皇子應該知道,這貢錦染色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彩絲織錦;一種是成錦染色。我李家染出來的絲,織出的貢錦更絲滑艷麗,比成錦染色還要好上幾倍。而且成錦染色需要的時間更長,若是我李家出手,起碼能夠縮短五天的時間。七皇子覺得,這樁生意做不做得?」
「究竟要多少銀子,快說。」拓禹面色沉了沉,笑容不再,已經滿滿的都是威壓。
拓禹的眼神清冷如刀,讓李公子渾身一顫,如芒在背的感覺。
但他隨即又想到對於這七皇子的種種傳聞,幾乎無一不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病王」。再看看拓禹那美艷芳華的俊臉和消瘦高挑的身形,心中貓抓狗撓似的有一陣難受。索性直言道:「在下權當做好事,工錢也可以不計,但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與七皇子做個朋友。有了七皇子這個朋友,李家能沾些貴氣;能幫朋友的忙,也算是成就了在下的一番仁義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