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被偷襲
冒著雨,拓禹和梓苓跑到了鎮上。因為下雨鎮上的店鋪都冷冷清清的,客棧門前的布帘子也被雨水打濕了,「滴滴答答」的滴著水。
梓苓頭上的方巾小帽也濕了,歪在一邊根本就遮不住光溜溜的腦袋瓜。臉上被冷雨打得過分的白,嘴唇隱隱透著青。
不知道是不是雨天地滑,拓禹見梓苓邁門檻的時候竟然絆了一下。忙伸手將她扶住了。
梓苓卻剛站穩就匆忙的奔到櫃檯前,扔出一塊銀子叫道:「兩間上房,再打兩桶熱水洗澡。」
說完,也不等那掌柜的說什麼,也沒和拓禹交代一句,竟然轉身又出門去了。
「梓苓?」拓禹問了一聲,但只聽到梓苓叫著「別跟來」,聲音傳來時已經顯得很遠了。顯然梓苓跑的極快。
「公子,請隨我來。」那掌柜不在乎梓苓走不走,反正銀子給了,住不住他才不管。便領著拓禹先上樓。
此時應該不是往來商客走貨的旺季,或者這間客棧人氣本來就不旺,所以整個二樓除了對面最裡面一間傳出人聲,其餘的客房都是安安靜靜的。
拓禹被領到了樓梯另一側的裡間。掌柜的說這挨著的兩間就是拓禹和梓苓的。
拓禹選了靠外的一間,裡面那間他打算留給梓苓。進屋之後拓禹也沒有關門,而是敞開著門等著看梓苓什麼時候回來。
但直到店裡的夥計將一個木桶擺好了,熱水也放滿了,才聽到「通通」的腳步聲。
「梓苓,你幹嘛去了?這一身的濕?」拓禹忙到門口去看,就見真是梓苓跑上了樓梯。不過她臉色更難看了。
剛才他們由碼頭跑到這邊也就是帽子和外衫濕了。這會兒再看梓苓,已經是渾身濕透,衣服裹著玲瓏纖瘦的身子,還在不住的滴水。
莫名的,拓禹的心就是一疼。一把抓過梓苓拖進屋裡,扯過旁邊的白布巾給她擦著頭臉。
梓苓卻不領情的將他一推:「不用擦,我回去洗澡。」說完就出門,隨即隔壁傳來「哐當」的關門聲。
手裡捏著半濕地布巾,拓禹懵了一下。不知道梓苓這是怎麼了?暈船會讓她脾氣暴漲?還是下雨淋的她腦子進水了?
緊接著就聽到「撲通」的水聲響起,那動靜大的好像是整個人砸進澡盆里似的。
拓禹的腦子又打上一個問號,梓苓是跳水進澡盆嗎?
可就在拓禹也準備關門洗澡的時候,另一邊門又開了。梓苓跑了出來,還是一身的水,不容分說的拉著拓禹就跑。
「小賊尼,站住!」一個女聲響起,然後就是幾道寒光閃過。劍光擦著梓苓的耳朵邊劈了過去。
拓禹不回頭也知道,這是峨嵋派的人。
只是,梓苓遇到峨嵋派的人會跑?!!
拓禹奇道:「你剛才出去,是去招惹峨嵋派的人了?」
梓苓一下子直衝下樓梯,竟然有些慌不擇路,回道:「不是我招惹的,他們躲在我屋裡。」
「別怕,有我。」拓禹拉著梓苓就要停下。他現在好不容易用藥壓住了毒,一身功力正愁沒地方用,今天正好有個英雄大顯身手的機會。
梓苓卻手上用力,已經拉著拓禹直接跑出了門口,衝進了雨里才道:「有毒。峨嵋派叫了幫手,百獸門的毒人。」
毒人,可以理解為會使毒的人。但是拓禹知道,百獸門的毒人指的卻是一種渾身帶毒的人。這種人本身就像是一個大毒罐,渾身上下都是爛肉,毒的冒水。遇到了,你打不得,因為毒水濺到哪裡,哪裡就會迅速腐爛,直到爛進骨頭裡,這人不死也廢了。
難怪梓苓要逃跑!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是個沾不得的毒人。
峨嵋派的人並未追來。雨還在下。四周一片「嘩嘩」聲,一層層的雨簾遮擋了視線,除了一片片紛落的水滴什麼都看不見。
但拓禹卻發現,梓苓拉著他的手在抖。隔著衣袖,能夠感覺到梓苓的手指冰涼,抖得極不規律。
「梓苓,你受傷了?中毒了?」拓禹看過去,就見梓苓頭上的帽子不見了,一顆光溜溜的腦瓜上流下條條的雨水。那臉色白的,幾乎透明。
「沒。」梓苓只回答了一個字,四下看看拉著拓禹又朝另一個巷子走去。
沒錯,就是走。她似乎腳步有些拖拉,跑都跑不動了。
拐進巷子,頭上有兩邊的房檐稍加遮擋,雨水小一些了,梓苓才道:「我踢那個毒人進水桶了,估計沾到一點。」
拓禹蹙眉,咬牙。按道理說,峨嵋派的人要的是自己,可是他在那客棧房間的時間比梓苓長,但他卻沒有遇到毒人,也不見峨嵋派的人發難,他們明顯是沖梓苓去的。
梓苓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道:「帶頭的還是那個老尼姑,估計是和我結下樑子了。」
對峨嵋派來說,拓禹是塊硬骨頭。畢竟七皇子的身份擺在那兒,手裡還捏著峨嵋派的把柄,想啃又啃不動,只能軟硬兼施的弄到峨嵋峰上去。
但是梓苓在峨嵋派眼裡是個無門無派的小尼姑,就算武功再高也是野路子出身,敢於冒犯峨嵋派的威嚴,那也是一個字:滅!
而那個尼姑的輩份應該不低,她和梓苓對了一掌就吃了虧,面子、裡子都掛不住。還有那麼多的峨嵋弟子被梓苓直接廢掉了武功,這梁子結的還真是不算小。
也可以說,峨嵋派暫時動不得拓禹,就想拿梓苓出氣。反正弄死了梓苓,拓禹會被她們拎小雞一樣的拎到峨嵋峰的。
「梓苓。」拓禹反手抓住了梓苓的手,將她拉到身前。另一隻手擦去她臉上的雨水,順便摸摸她的額頭,怕她是因為淋雨發燒了。然後道:「回去客棧歇著,你臉色不好。要是峨嵋派的人敢來……」
「轟」一聲炸響,把拓禹後面的話生生的蓋住了。兩人前方的巷子突然就牆磚紛飛、濃煙滾滾。
如果不是拓禹停下給梓苓擦雨水,估計剛才那一次爆炸就能直接將兩人炸到天上去。就算是這樣,拓禹也感覺到胸口一悶,耳鼓「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