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碰瓷二周目
第1070章 碰瓷二周目
信繁或者說諸伏景光能體會到降谷零此刻的心情。
原以為犧牲多年的摯友再次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這種患得患失的複雜情感一定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
可是信繁很清醒。
他知道在降谷零撕開了他的假面后,有些事情他便永遠都不會宣之於口了。
比如藏匿在他身體里的隱患、半年一顆的「舒緩」藥物,以及……
諸伏景光七年前被拷貝的那份檔案。
人總是能更理智客觀地處理別人的問題,卻無法以相同的心態面對與自己相關的事情。
那些東西顯然已經不再適合告訴降谷零了。
……
經過一路的舟車勞頓,信繁和灰原哀到家時已經很晚了。
「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再找找文獻。」灰原哀知道這次南非之行給信繁造成的心理壓力很大,於是貼心地催促他趕快上床睡覺。
「記憶的事情不用著急,我也會想辦法幫忙的……」
「不需要你幫忙。」灰原哀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我連這種事情都搞不定,之前也白搞那麼多年研究了。」
說罷,她毫不客氣地將淺野信繁推進卧室,並幫他關上了門。
薄薄的門將兄妹二人分開,他們雖然對在為對方考慮,想法卻截然不同。
成為淺野信繁的妹妹以來,灰原哀跟著他經歷了幾次驚心動魄的變故,組織的形象也在一次次接觸中逐漸豐滿起來。是因為淺野信繁,宮野志保才真正了解到行動組的危險,了解到卧底的危險。
而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在科研方面儘力幫助哥哥了。
信繁倚在門邊,一直到聽見灰原哀回到自己的卧室並關門后,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窗邊,將自己重重甩在了床上。
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落入他的眼中,勾起了困意。
信繁一點都不想動,他就想這樣睡過去。
然而,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像榔頭一樣敲在了他的心臟上。
信繁瞬間彈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一串號碼,信繁記得這個號碼,它屬於某個嫵媚冷艷的女人。
「什麼事,大明星?」信繁將手機調成免提模式,丟在一邊。
電話對面的貝爾摩德笑了起來:「我聽琴酒說,你和波本是一起回國的。怎麼,他竟然那麼容易就相信你了?」
「你這話說得跟我不值得信任一樣。」信繁嗤聲道,「本來就是各取所需,何況如果不是柯南他們在旁邊看著,我倒覺得一個人更自在些。」
他專門重讀了柯南的名字。
貝爾摩德表情微滯,但語氣還算正常:「什麼時候叫上波本一起吃飯吧,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盟友了。」
「沒空。」信繁毫不客氣地拒絕了。
「別著急回答。作為一個經紀人,陪藝人和朋友應酬應該也算工作吧?」貝爾摩德笑,「等我定好時間和地點再發給你。」
如果貝爾摩德是以克麗絲·溫亞德的身份這麼說,渡邊久的確沒有拒絕的理由。
信繁考慮了九分之七秒后欣然應允:「遵命,克麗絲小姐。」
貝爾摩德臉上的笑意淡去了一些: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叫我貝爾摩德,或者莎朗。」
說罷,她沒有等梅斯卡爾的回復便掛斷了電話。
信繁保持著懶洋洋的姿勢,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女人心海底針,反正他是不明白貝爾摩德為什麼突然生氣。如果討厭這個名字的話,她為什麼還要給自己起這個名字呢?
……
是夜,一輛雪佛蘭跑車在東京的公路上賓士而過。
趕在市區內開這麼快,按理說它的屁股後面應該已經跟了一隊警車了,不過不知道今夜東京的交通警察都在做什麼,這個囂張的傢伙依然我行我素。
車輛行駛的前方百米處有一個紅綠燈,距離綠變紅還有三秒鐘,雪佛蘭的車主毫無剎車的打算,反而將油門踩到了底。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抱著花的女人出現在路口,她沒有注意到一旁呼嘯而來的跑車,正準備過馬路。
跑車上的男人猛打方向盤,同時快速剎車,跑車在女人面前飄移了一個半圓,最終停在距離她不過半米的位置。
女人被眼前的場景嚇得摔了一跤,紅色玫瑰和白百何撒了一地。
萊伊坐在車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還好他的車技沒有退步,要是真出了人命就麻煩了。
作為一個紳士此刻應該做什麼?萊伊不知道,不過他想一定不是開車揚長而去。
他開門下車,走到了女人身邊。
「你沒事吧?」萊伊關心道。
「沒事沒事。」此刻,川上由乃已經從驚嚇中緩和過來了,她正匆匆忙忙撿著散落一地的鮮花。
這裡的每一支花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就算現在已經不能作為成品送給顧客了,也不該任由它們化作車輪下的泥土。
萊伊見狀立刻幫忙,他撿了好幾支玫瑰,然後遞給女人。
「謝謝。」川上由乃下意識道謝,然而在看到男人的瞬間,她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大君?」川上由乃不敢置信地輕喚出聲。
萊伊蹙眉:「你叫我什麼?」
川上由乃一愣,連忙笑道:「沒什麼,謝謝你幫我撿花。」
她抱住鮮花,迅速起身向萊伊鞠躬。
萊伊還想說點什麼,然而那個女人卻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飛速逃離了現場。
萊伊:「……」
他有那麼可怕?
川上由乃一直跑到了下一個十字路口,這才靠電線杆遮擋身形,悄悄朝這邊看。
那個人絕對就是大君吧?
可是她還是川上由乃,如果就這麼跟大君相認,一定會影響淺野先生他們的工作吧?
川上由乃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貪心了。
有妹妹在身邊,知道大君一切安好,她還有什麼奢求呢?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萊伊回到了車上,倒車準備離開。
不過很快他的嘴角就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以為躲在電線杆后他就看不到了嗎?
就算用餘光,萊伊也能看清那個女人米色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