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信繁失去耐心
隱藏在東京這座城市繁華背後的,是數不勝數的肮髒和糟粕之處。那些環境肮髒人員混雜的地方,容納著社會上大多的敗者,但其中偶爾也混跡著在黑色世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人物。
??某些殺手自以為高人一等,大概他們在心中就是這麽定義自己的。
??狹**仄的旅店內擠著四個身著勁裝的年輕男女,他們拿著動輒成百上千萬的傭金,卻住著一晚五百日元的旅店,喝著一百日元的啤酒,玩著不要錢的撲克牌。
??其中一個人喝得有些醉,罵罵咧咧地抱怨道:“老大,我怎麽感覺這次的目標有點古怪啊。”
??為首的那個人杏目瞪得圓圓的,大聲嗬斥:“啤酒都堵不上你的嘴!什麽奇怪,我們隻要按照客戶的要求把目標幹掉,拿到我們應得的傭金就夠了,想那麽多幹什麽?!”
??“是是是!”先前開口的那人連忙不住地點頭附和著。
??他正欲多說點什麽討好老大,卻突然感覺後頸一疼眼前一黑,然後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他的同伴們隻看到那個喝醉了的男人口裏應著話,晃晃悠悠地栽倒在桌子上。
??坐在他旁邊留著帥氣短發的年輕女子立刻捂唇笑了起來:“這才喝了多少酒啊,怎麽就醉倒了呢?老大你可不能太早認輸,我們要多喝幾輪。”
??“哼,那是自然。”老大不屑道,“跟白水沒多大區別的啤酒罷了,竟然都能把他喝倒,這酒量也太差了吧!”
??“砰——”
??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那個女子身上,她以幾乎相同的姿勢趴在了桌子上。這下就算領頭的殺手再遲鈍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借著昏暗的白熾燈,想要看清不速之客的麵貌,然而下一秒,他僅剩的同伴也被撂倒了。
??“誰?!”殺手迅速撿起他放在手邊的槍支,警惕地四下查看。
??那個人就像是夜晚的幽靈一般,當著他的麵攻擊,卻能完美掩飾自己的身形。
??敵暗我明,這樣下去可不行。
??殺手的目光落在了一邊的大燈開關上,他知道隻要自己打開了旅店的大燈,掌握房間的全部視野,管他是什麽妖魔鬼怪也將無處遁形。
??可是,就在殺手向開關移動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脖子處一陣冰涼,緊接著,手腕的骨頭也斷掉了。
??來人到底是誰?!
??他從事殺手行業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可怕的對手,竟然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殺手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清楚地意識到死亡距離他如此近,近得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沒命。
??信繁卸掉了殺手的手槍,轉而用它抵住殺手的後腰,與此同時,他遏製著殺手咽喉的右手也微微用力,在脖頸上留下殷紅的痕跡。
??“雇主的名字。”經過刻意改變的聲音沙啞蒼老,像極了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
??然而就算聽到這個聲音,殺手緊繃的弦還是不敢鬆開。
??如果因為年齡小瞧一個同行,他隻會死得更慘。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弄清人際關係,他身邊的人都要沒命。
??殺手明白信繁在問什麽,他緊張地回答說:“兄弟,你應該知道做我們這行的規矩。泄漏雇主信息可是大忌……”
??“砰——”
??一朵燦爛的血花綻放在殺手的腰間,瞬間染紅了原木色的地板。
??信繁沒有耐心跟這個男人廢話。
??“雇主的名字。”他又重複了一遍。
??腰腹部的疼痛一度讓殺手難以呼吸,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捂著傷口的手能清楚地感覺到溫熱的血液在不停的流逝,正如他的生命。
??什麽東西都沒有命重要,意識到身後那人的狠辣之後,殺手沒有再猶豫,他果斷吐出了一個名字:“深山總一朗。”
??信繁一個手刀敲暈了男人,他隨手將男人放倒在地,轉身離去。
??然而剛剛走到旅館房間的門口,信繁便又踱了回來。
??果然他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自己手裏——哪怕這個人是一個手染無數無辜鮮血的殺手。
??信繁撕下一條床單,隨意但是專業地綁住傷口,算是幫他做了簡單的處理。
??為一個殺手做這些事情似乎有些多餘,不過信繁不會後悔,他也從來不會為自己的某個決定後悔。因為此刻的自己是沒有資格替過去的自己做決定的,他所能掌握的隻有當下和未來。
??信繁知道他今晚調查EVIL的事情一定無法瞞過EVIL的高層,他們很快就會知道是誰引起了組織的注意,很快就會查清這些殺手瞞著EVIL做了什麽。沒有一個有秩序有等級的組織能允許這種事情——或許酒廠除外,BOSS和朗姆在這些方麵還是挺佛係的——到時候等著這四個人的隻會是來自上層的處理。
??他們必死無疑了。
??所以信繁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原本就不應該有心理負擔。
??幫殺手處理完傷口後,信繁又花了點時間清理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跡。他擦去地板上的鞋印,撒上細細的灰塵,撿走不小心落下的頭發,如同來時一般,再次靜悄悄地融入進黑暗中。
??一出旅館,無需信繁多言,弘樹便已經自覺地匯報他檢索到的信息了:“深山總一朗,深山商事的社長,他是一名成功的企業家,半年前還回母校橫濱海洋大學做了演講。”
??信繁清理著臉上為了以防萬一做的易容:“有用的信息是什麽?”
??弘樹被他的這番話噎住了。
??他怎麽知道諸伏景光心中有用的信息是什麽?這件事不是很簡單嗎,深山總一朗雇傭殺手暗殺淺野信繁,他還能從深山總一朗身上挖掘什麽?
??半晌沒聽到弘樹的回答,信繁疑惑地掏出手機,敲了敲屏幕,手指上卸易容時沾到的油脂在屏幕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你想要什麽方向的資料?”弘樹不情不願地探出頭問道,“我已經把深山總一朗從出生到現在的全部情報都保存到你的手機裏了。”
??信繁聞言無奈道:“我要那麽久遠的資料幹什麽?你隻用告訴我他最近有沒有接觸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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