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琴酒沒被感謝過
信繁眼中的漫不經心終於褪去,轉而被嚴肅所覆蓋。
琴酒見狀什麽都沒說,隻是掏出一根香煙,用車載點煙器點燃,優哉遊哉地吞雲吐霧了起來。
哼,像是組織這樣的龐然大物,水可深著呢。各個成員的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要想跟朗姆做對,他們必須拿出更大的決心和魄力!
信繁捏著文件的手慢慢收緊,他在心中歎了口氣,然後看向琴酒說:“多謝你幫我留意了。”
他這聲道謝說得格外真心實意。如果沒有琴酒,憑他自己恐怕很難發現這些細微的端倪。
信繁必須要承認,琴酒做隊友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隻可惜他們的三觀完全不同,此生注定是敵人了。
聽到梅斯卡爾難得的道謝,琴酒臉上的表情不變,隻隨意地點了下頭。
隻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心中竟浮現出幾絲細小的不可名狀的愉悅,這種感覺以往隻有在他好不容易解決了討厭的老鼠的時候才會有。
琴酒唾棄自己的反應,畢竟他一向秉承著將人分成有價值、沒有價值和死人三種類型的待人原則,而且素來厭惡和別人牽扯太多。
所以琴酒為組織兢兢業業工作了這麽多年,卻至今沒有關係很好的搭檔或者朋友。
伏特加不算,他在琴酒心中的地位不能用正常的標準來衡量,姑且可以先算做工具人。
至於貝爾摩德,那個女人聰明有分寸,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也不會產生奇奇怪怪的心思。琴酒不介意和她各取所需。
隻是現在又多了一個梅斯卡爾……真麻煩。
信繁不知道他隻不過是道了聲謝,竟然就能讓從來沒有被人感謝過的琴酒想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現在對於另一個梅斯卡爾越來越感興趣了。
曾經被組織委以重任,卻背叛了組織,生死不明。數年之後,他的代號竟然以另一種方式在別人的身上得到重生。
這種繼承代號的情況是隻有梅斯卡爾一例,還是說此前也出現過別的先例?
信繁當著琴酒的麵打開了手機,噠噠噠噠地敲了好幾個字,然後按下了發送鍵。
琴酒隻當他剛剛得知可能還有別的梅斯卡爾存在,趕著調查,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隻不過,就在信繁打算收起手機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是打給淺野信繁的。
“喂?”他的手機帶著防竊聽的設置,所以不必擔心通話內容會被琴酒聽去。他平靜坦然地用淺野信繁的語氣跟對方打招呼。
“淺野信繁!!!”
信繁:“……”
他默默地將手機拿遠了一些,以拯救自己差點失聰的耳朵。
琴酒當然也聽到了這聲怒吼,他的眼中染上了些許興然,不過更多的還是無聊。
然後他便眼睜睜看著梅斯卡爾從口袋裏掏出耳機,插到了耳朵裏,頓時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琴酒:“……”
他才沒有要偷聽,他這隻是關心同伴,順便照例警惕一下梅斯卡爾是不是叛徒!
“你冷靜一點了嗎?”信繁等對麵那人吼完了,才出聲問道。
耳機中傳來呼嘯的風聲,隨後才是黑羽快鬥的聲音:“我一直很冷靜,如果不冷靜的話我現在就應該直接找你。”
“那你現在在哪裏?”
“東京米花町五丁目十一番地。”
“……”
信繁產生了掛電話的衝動。
黑羽快鬥的聲音似乎很平靜,但信繁還是擔心他會一不小心就從樓上摔下去:“你知道嗎,我今天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他們正在核實參加‘繭’發布會的賓客名單。我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跑去參加遊戲發布會了,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咦,你竟然也去了嗎?”信繁故作驚愕地問。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明顯感覺旁邊的琴酒向他投來了鄙夷的目光。
信繁裝作沒看見。
黑羽快鬥義憤填膺地控訴著冒充他參加發布會的那個人,並且強烈懷疑那個人一定是淺野信繁派過去的。
信繁忍不住糾正道:“那應該不算冒充,因為誰都知道他不可能是你。”
安室透當時根本都沒有做任何偽裝,這和黑羽快鬥擅長的那種冒充完全不同。
黑羽快鬥又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信繁敷衍地應了幾句,並沒有跟他詳細地談論下去。因為他並不想讓琴酒知道自己竟然和怪盜基德有聯係。
倒是黑羽快鬥臨掛電話的時候突然好奇地問了句:“你現在在幹什麽?”
信繁將身邊的環境環視一周,然後無奈地回答道:“在走鏢。”
“什麽?”黑羽快鬥懵。
然而信繁沒有搭理他,直接發動主動技能——掛電話。
他說的可是實話,他和琴酒的確在押送一批貨物,隻是這些貨物並不普通,準確來說它們是法律禁止的東西。
組織日常的業務範圍很大,從與富可敵國的財團社長交易,到上不了台麵的蠅營狗苟,幾乎就沒有它們不涉足的領域。
所以,信繁今天就是被什麽工作都幹的琴酒拉來壓車了。這輛不起眼的車上卻裝載有數量驚人的毒品。
可以想象,如果他們被查出來,絕對是要把牢底坐穿的罪名。
隻不過……
“什麽時候運送貨物的工作也要麻煩你了?”信繁挑眉看向琴酒,問道。
琴酒冷哼一聲:“重要的當然不是車裏的東西,而是……”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那雙充斥著冷意的眸子裏多了一抹危險的光芒。
……
車子在崎嶇的公路上行駛了數個小時,終於在太陽落山的時候停到了一處破敗的別墅前。
長滿了青苔的鐵門被打開,一個老者蹣跚著走了過來,將琴酒和信繁和伏特加迎下車。
山裏的空氣十分清新,撲麵而來的清甜衝散了在車上狹小空間裏憋著的汙濁之氣。
信繁還是第一次到這裏來,故而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的環境。
“琴酒先生,老爺已經在書房等您了。”老者恭敬地朝琴酒鞠躬。
他的稱呼讓信繁多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