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APTX-4869

  淺野信繁的神色極為淡然,仿佛那枚可以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在他看來就是感冒藥一般。


  在宮野誌保失態的襯托下,他的眼神愈發顯得冷漠:“從一開始,組織就沒有打算按部就班地試驗。小鼠作為試驗品的確很方便,但想要得知藥品的真實效果,還是需要進行人體試驗。”


  “至今為止,APTX係列藥品已經進行了上千次人體試驗。並且死亡率是百分之一百。”信繁強調道。


  宮野誌保沒有忍住,她伸手滑動表格,從第一行開始看。一個個名字像是電影放映機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劃過,每個名字都代表著一條死在她所研究的藥物下的無辜生命。


  她的手開始顫抖,鼠標都拿不穩了。


  “等等!”宮野誌保的注意力忽然被其中一行吸引,“工藤新一……他的狀態為什麽是不明?”


  信繁瞥了一眼,說:“這是琴酒處理的,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既然是不明的話,那就是屍體沒有找到吧。畢竟APTX-4869連成功的失敗品的算不上,它隻是個毒藥,對嗎?”


  “……沒錯。”宮野誌保沒有把發生在小鼠身上的詭異情況告訴信繁。潛意識裏,她總覺得APTX-4869能讓實驗體變小這件事很重要,關鍵時刻說不定可以保命。


  信繁整理好需要的資料,存放在磁盤中,然後退出係統,關閉資料庫的電腦。


  “另外我需要一套APTX-4869。”


  宮野誌保的臉色變了:“你要拿它來殺人?”


  “你不覺得這種殺人不留痕跡的方法很好用嗎?”信繁側過頭,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宮野誌保,“怎麽,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已經泛濫了?”


  “哼,我怎麽會有那種軟弱的心態?我隻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按照表格上的內容,恐怕APTX-4869的所有使用情況都要登記。”


  “我會登記的。”


  即便宮野誌保一點都不想成為間接的殺人凶手,但她也不能太明顯地違背組織的命令。她冷著臉走到存放有藥品的櫃子前,刷卡取出一盒,遞給信繁。


  然而她就算是再理智,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藥物的研究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從科學的角度來講,已經沒有繼續人體試驗的必要了。”


  信繁頓了頓,道:“你覺得,服藥和被子彈擊中頭部,哪一種死法會更舒服一些?”


  宮野誌保愕然,她抬頭愣愣地注視著信繁,嘴巴張了又閉,嗓子一片啞然。


  信繁見狀笑了,隻是那笑容滲著冷意:“所以你大可不必有什麽負罪心,這是那些必死之人的福音。”


  “……狡辯。”宮野誌保垂下頭,神色黯然,“研究出那種藥物的我,根本就是殺人凶手。”


  信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中。電梯上的數字不停變小,很快就到了-2F。但是宮野誌保的視線依然凝聚在電梯上,很久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


  開車離開青岡生物科技有限會社,信繁打算直接到附近組織的一處地下安全屋,他在那裏存放了一批軍火物資,準備挑上一些轉移到位於公寓內的暗室中。


  隻是車行駛在路上的時候,信繁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戴著墨鏡,倚靠在電線杆後麵,手裏還拿著張開的報紙。這樣的形象一看就知道是在跟蹤什麽人。


  再聯想到現在大概還正處於《名偵探柯南》劇情的早期,毛利大叔接到的應該還有很多找貓找狗、小三情婦的追蹤和調查委托。


  啊,不,應該說,不論什麽時候,這些沒有營養的委托都是偵探的主要工作。畢竟不是什麽人身邊都有死神小學生在的。


  信繁特意放緩了車速,看清了毛利小五郎跟蹤的對象。


  那個男人周身套在淺灰色的長款風衣中,他留著占據了半張臉的絡腮胡,眼睛上還戴著一副黑色的墨鏡,再加上腦門上方的灰色貝雷帽。真是怎麽看怎麽奇怪,就好像他做了什麽壞事,或者已經上了警方的通緝榜。


  這種奇怪的打扮讓信繁特意留意了一下,不過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是即將發生的案件,反正最後也會被柯南完美解決,他實在是沒有替死神小學生操心的意義。


  銀色的瑪莎拉蒂平穩停在安全屋附近,信繁在輸入了自己的指紋和瞳孔後,成功打開暗門,走入這間——組織在東京的數十座安全屋之一。


  這裏大概有兩百多平米,總共四個房間,最中間是休息室,另外還有醫療間武器庫等。


  信繁找到他之前存放在這裏的東西,有手槍、狙擊槍、霰彈槍、手雷、炸彈、煙霧彈等等,甚至其中還有幾種高科技的產品。


  他把它們全部裝進不透明的網球包中,然後才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


  信繁掏出手機,輸入一串郵件地址。


  Mezcal:我需要一組狙擊手協助行動。


  回複的郵件很快就到。


  MP:基安蒂,科恩。他們近期內會完全服從你的安排。


  唔,秒回啊……


  難道說那位大人整天無聊到守著手機等郵件??


  不過仔細想想居然不無道理。畢竟酒廠公認最忙的是琴酒,可就算這樣,琴酒也還有空看看歌劇電影之類的陶冶情操。


  背上沉甸甸的網球包,信繁低調地離開了安全屋,並驅車在米花町繞了一大圈才回家。


  這是他在組織臥底多年養成的習慣,畢竟誰都無法保證永遠沒有潛藏的危險在身邊。


  二十分鍾後,信繁的手機響了。


  一看,是琴酒。


  “什麽事?”信繁將手機夾在耳邊,順便在酒櫃上拿了個酒杯。


  “基安蒂和科恩被那位先生派給你了?”


  琴酒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情緒。不過自己的手下被人截胡,明明在東京卻不能參與行動,這種感覺大概也挺憋屈的。


  “嗯,我這邊缺一個能幫忙盯梢的狙擊手。”信繁將之前喝了一半的蘇格蘭威士忌倒在酒杯中,又加了一塊球形冰。


  “既然你挖走了基安蒂和科恩,那麽宮野明美的事情就由你過來協助我吧。”


  “處理一隻連代號都沒有的小老鼠,還需要狙擊手?”


  琴酒的聲音透著一股冷意:“我不會給老鼠任何逃竄的可能。怎麽,你不願意?”


  “我可沒有這麽說。”信繁望著玻璃窗外的動靜,喝了一口威士忌道,“畢竟以後在日本行動免不了要和你合作,這一次,就權當磨合吧。”


  “行動開始前我會通知你,那麽就這樣。”


  信繁的電話再一次被對麵無情地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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