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雪的樣子
冬天不知不覺地來了。當第一片雪花飄落的時候，小城正在沉睡。
清晨，雪停了。它用雪白的衣裳遮蓋了地麵、房屋和樹木。
媽媽給小桑吉穿上了棉衣，戴上了手套。
“今天我們走路要慢些，昨夜下雪了。”媽媽在給小桑吉係圍巾的時候，輕聲地叮囑著他。
“嗯！”小桑吉口中應著，心裏卻是萬分好奇的。沒上學的時候，冷天他是從來不出門的。
媽媽牽著小桑吉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在白茫茫的街道上。路兩旁的樹葉已經掉光了，樹枝上積了一層雪。
小桑吉踩在雪地上，用心去感受雪的存在。他覺得雪是軟的，用腳輕輕地踩下去就會下陷一點。
媽媽將小桑吉送到學校門大口時，甜甜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她拉著小桑吉的手跟小桑吉的媽媽秦青阿姨說再見。
小桑吉覺得學校操場上的雪更軟。他和甜甜踩著積雪走到教學樓前。
“跺跺腳！”甜甜邊說邊使勁兒地在墊子上跺了兩下她的小紅棉靴。
小桑吉也學著她的樣子跺了跺腳上的雪。
教室裏是溫暖的，坐在座位上的小桑吉覺得很舒適。
老師在上課前接了一個電話，然後表情嚴肅地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劉小渚的爸爸騎摩托車摔倒了，把劉小渚的腿摔折了！
孩子們聽了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曹敏老師說下雪天路滑，每個人都應該小心才行。
小桑吉對路滑不太理解。直到間操他被甜甜拉到操場上和大家一起堆雪人的時候才知道雪地很滑，容易摔倒。他也是在手握雪的的時候，感受到了雪是冰涼的。
甜甜一開始還拉著小桑吉的手。可是後來她忙著和大家一起堆雪人，就鬆開了小桑吉。
小桑吉站在操場上感受到了同學們的歡樂和喜悅之情。
孩子們在操場上追逐嬉戲，互相擲著雪球。有個孩子一不小心推了小桑吉一把，他腳下一滑就跌倒在地。
“桑吉！”甜甜跑過來扶起了小桑吉，並給他拍打著身上的雪。
“來！摸摸我們堆得雪人！”甜甜將小桑吉拉到了雪人的旁邊。
小桑吉摸著雪人，那涼涼的感覺真好。
“這是它圓圓的腦袋，鼓鼓的大白肚皮！這是它的手，這是我們班的笤帚……”甜甜的手碰到笤帚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這是她的傑作！她在畫本上看到的雪人手裏就拿著笤帚。
小桑吉也被甜甜銀鈴般的笑聲所感染。他咧開小嘴也笑了。
“你笑起來真好看！”甜甜認真地看著小桑吉說。
“我也想知道雪人是怎麽堆成的！”小桑吉對堆雪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甜甜讓小桑吉蹲下身子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拍在了雪人的身上，然後她說：“大家就是這樣，你一捧、我一捧地將雪弄到一起，就堆起來了！”
“嗯！”小桑吉又抓了把雪拍到了雪人的身上。他覺得堆雪人真有趣。
盡管小桑吉的手凍得通紅，但是他的心裏是暖的，是開心的。
上課的時候，老師讓大家說一說對雪的感受。孩子們爭先恐後的發言，說了許多對雪喜歡的話。
小桑吉靜靜地聽著同學們關於雪的描述。他漸漸地對雪有了更形象的認識。
曹敏老師剛才已經看到了小桑吉在操場上與甜甜一起玩雪的情景，所以她讓小桑吉也說說雪在他心裏是什麽樣子的。
孩子的目光都看向小桑吉。他們心裏有著相同的疑問：“他看不見雪，怎麽說啊？”
“雪是白色的，就像天上的雲朵一樣的白！雪是軟軟的，一腳踩下去就會下陷。我們用手可以把它握成各種樣子，也可以堆成雪人。雪是涼涼的、冰冰的……”小桑吉的話迎來了全班同學的掌聲。
“桑吉說得多好啊！誰說看不見的孩子就不能寫出好的作文呢？孩子們！我們可以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更要用心去感悟大自然！”曹敏老師動情地講著，她的心被小桑吉對雪的描述感動著。
一個看不見雪的孩子，居然能將雪的特點形容的如此貼切和形象，怎能不令人激動呢！
曹敏老師播放了音樂。孩子們在樂曲中開始寫話練習。
小桑吉不能寫字，他隻能在腦海裏想象著雪的世界，用心感受雪的存在。
窗外又飄起了雪花。曹敏老師抱著小桑吉走到窗前。她打開小窗，讓小桑吉站在窗台上伸出手。
一片六棱形冰晶的雪花落到了小桑吉的手裏。小桑吉覺得它很輕，要不是他的手心一涼，根本覺察不但雪花的存在。
“老師！雪花很輕！”
“對！雪花很輕，也很薄。”曹敏老師將小桑吉抱回到座位上。
外麵的天越來越冷，教室裏卻越來越溫暖。
放學後，曹敏老師帶著甜甜去醫院看劉小渚。
小桑吉也央求媽媽跟曹敏老師一起去看望。
秦青因為劉大柱說自己的兒子瞎而猶豫了。
“媽媽！你不是說過要關心每一個同學嗎？”小桑吉見媽媽沒動就著急了。
“嗯！”媽媽終於帶著小桑吉和曹敏老師母女倆一起來到了醫院的骨科病房。
劉大柱一見老師來了！趕緊從病床上站了起來。他沒想到老師會來，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起來。
“甜甜！桑吉！我想死你們了！”劉小渚天生大嗓門。
甜甜拉著小桑吉的手跑到了劉小渚的病床前。
“你的腿痛嗎？”甜甜輕輕地摸了摸劉小渚的腿問道。
“現在不痛了！嘿嘿！”劉小渚一笑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縫兒。
“下雪走路要小心的！”甜甜趴在病床上，雙手拄著小臉看著劉小渚。
“都怪那雪滑，不然我爸的摩托車也不會倒！”劉小渚憤憤地道。
“不是雪個不好！一定是你爸爸騎得太快了！”小桑吉反駁著劉小渚。
“這孩子！”秦青見劉大柱的臉騰地紅了，便拉了小桑吉一把。
“孩子說的沒錯！我早上要去鄉下送貨，所以心急了些，不曾想就把孩子給摔著了！”劉大柱搓著自己粗糙的大手歉意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還知道啊！”劉小渚的媽媽紅著眼睛，提著飯盒走了進來。她頭上的雪花已經化成了水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