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那日的傳聞(2)
緣分與巧合或許真的是一種無比奇妙的東西,說來玄而又玄,但在我們的生活中又會常常發生,更會因此而感慨。
上一世楊立春在衛解放去世後到丁慧紅的理髮店裡打工,而這一世,丁慧紅則來到了楊立春的理髮店工作,她們並不知道彼此有著這樣的緣分,但卻能一如既往地彼此投契。
如今這年月北方供暖還是用暖氣片,而非地熱,而國家供氣不足也致使普通民戶家的暖氣片熱度有限,難以做到真正驅寒。
所以家家戶戶幾乎都會自備電暖器,立春髮廊里也是如此。
在衛解放剛剛離開沒有半個鐘頭,髮廊的玻璃拉門就再次被人拉開,剛剛熱乎起來的小屋瞬間被寒意浸滿,一股冬日特有的寒冷味道鑽入鼻尖,衛笙抬頭去看,就見到兩名二十五六歲的小青年正從門外踏入。
他們上身清一色的紅色皮夾克,裡面穿著黑色的毛衣,下身則是牛仔褲,隨著腰間鑰匙扣嘩啦啦地一陣響動,二人已經回身將大門給關上了。
這兩人一個頭髮長及肩膀,另一個梳著利索的板寸,後者是陪前者來燙頭的。
丁慧紅第一天上班,自然是要勤快地表現自己,洗頭和捲髮等工作就都自己攬了下來,同時也無視掉兩個小青年盯著自己熱辣辣的眼神。
楊立春就坐到衛笙身旁繼續調製染燙藥水,心裡不禁感嘆花350元請到小丁還真挺值的,畢竟人家曾經是大工出身,早就已經出徒了,大小活計全都能抓起來,分明就是花小工的錢請了個大工回來。
此刻,長發青年正一邊感受著那雙柔若無骨地小手在自己頭上按壓抓撓,一邊睜著圓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以一個仰視的姿態盯著丁慧紅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
不得不說,脫去外套只穿著一件緊身毛衣的丁慧紅身材盡顯,她身材清瘦,卻該凸則凸該翹則翹,三十齣頭的年齡更如一顆熟了的蜜桃,誘人且多汁。
「老吳,聽說前陣子北城百貨那邊出的命案沒有?」說話的是長發青年,而他的目的顯然是為了吸引丁慧紅的注意。
果然,滿屋子的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不光是因為原本靜謐只傳出水流聲的屋子裡忽然有人開口,更是因為他所說的內容令人忍不住想要八卦。
見丁慧紅被自己的話吸引,黃俊面上頓時升起得色,同時頭皮上傳來溫熱的觸感令他渾身就像是過了電般。
他一直喜歡比自己大點的熟#婦,而在今天進門前,萬萬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髮廊里的洗頭妹竟然會有這種姿色,心裡不禁暗暗遐想,如果能在這小娘們身上翻雲覆雨那可真是痛快,而想到這,黃俊就禁不住小腹一陣燥熱。
果然,那被他喚作老吳的板寸青年也大聲回應,「知道,萬城老闆兒子被捅進醫院了么!捅人的是楊志,誒你不是跟他挺熟的嗎?聽說這小子是當場被萬城小少爺的朋友給擊斃的?」說話時,一雙眼睛還緊緊鎖定丁慧紅的臀部。
楊立春忍不住插嘴,「這麼大的事?也沒見電視上報哪?」
黃俊頓時嗤笑一聲,「這事兒能讓你們平頭老百姓知道嗎?唉,你說楊志這小子也真是的,我早告訴過他別一天喊打喊殺的,這都什麼年月了?以為還是流氓當家的社會呢?」
黃俊這句話里不但點明了他與涉案青年關係很熟,同時還一口一個『你們平頭老百姓』抬高了自己的身價,說完后不由得調整了一下躺姿,胸脯挺得更高了。
衛笙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總有一些混跡在社會底層的男人樂於當著女人的面吹噓炫耀,即便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事,無論好壞,都願意攬在身上彰顯面子,自然也不乏一些女孩子因見識不夠,讓他們這副嘴臉砸得頭昏眼花,自以為結識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吹噓炫耀無疑是一種為自己充實底氣的表現,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卻從不屑於吹噓,更不屑於顯露,因為他站在那裡,就是底氣,不需要為此而打氣。
衛笙繼續低頭翻閱手中的雜誌,沒打算聽兩個男人相互吹捧。
但話題依舊在繼續。
作為常年廝混在一塊的狐朋狗友,老吳自然懂得花花轎子人人抬的道理,聞言裝模作樣地搖頭,「我跟楊志不太熟,不過也喝過兩頓酒,這回死的確實冤哪!」
「冤個屁,我告訴你具體怎麼回事,我有個兄弟那天也參與了,本來屁大點小事,楊志這小子色膽包天也沒摸清底細,差點給市委唐副書記的女兒就地正法了!萬城老闆的兒子想救人,結果挨了楊志一刀,最後你猜怎麼著?他們一起的同學,手裡竟然他媽有槍,給楊志腦袋都打爛了!」男人說得有些激動,甚至還微微支起身體看向同伴。
衛笙聞言忍不住看向說話的男人,沒想到他知道的倒是詳細,而這件事的確如他所說並沒有被媒體報道。
她知道自己沒有進局子是托唐明山的搭助,市局既然法外開恩,就必須將楊志之死壓制下來,起碼不能大肆報道。
普通老百姓對這事也不是完全不清楚,每個人身邊總有一些人會認識幾個社會上的朋友,讓這事半真半假地成了茶餘飯後的小道閑談。
畢竟那天跟著楊志一道來的二三十個小青年都目睹了事情經過,且在楊志死後鳥獸四散,直到現在還未能全部歸案,這群人里有躲藏著不敢露頭的,自然也有因參與過『大事』引以為傲向朋友吹噓的。
衛笙並不擔心這群人不會被緝拿歸案,因為崔家唐家和高家必然會不斷施壓,而既然已經通過楊志的身份抓到了其中幾人,只需要順藤摸瓜,全部落網只是時間問題。
基於崔賢生命無恙,對這些失足青年衛笙倒是沒有特別的仇恨,畢竟捅人的只是楊志,而他也付出了代價。至於那天大多數的小青年或許只是想要跟著朋友出來打架逞能,沒有料到事件會發展成那樣不可收拾,基於這層問題,即便他們有罪,也輪不到自己去伸張正義。
再換層角度理解,無論自己是否憎恨他們,都將有人不會放過他們。
這時,楊立春卻因為對方口中不斷提起的萬城,想到了那場通訊技術峰會,突然開口道,「衛笙,他們說萬城老闆的兒子,是不是你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