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第167章 用生命在取血(3)【三更】
孫啟鵬眼珠一轉,出言試探道,「那孩子持槍殺人,畢竟周圍店主都聽到槍聲了,審查程序還是要走的,要真夠不上正當防衛……」他看著衛笙方向搖了搖頭,意思非常明白,如果審查結果夠不上正當防衛,這孩子只怕也就毀了。
唐明山眼皮輕跳,他本來並沒有打算讓孫啟鵬察覺出他對這事在乎,但這孫啟鵬顯然精明著呢,看來自己要是裝糊塗是過不去他這一關了。
要是衛笙真被帶走,再想弄出來只怕也就沒那麼容易。
何況他的身份也不好過多干預這些事情,到了那時再想要人,恐怕還要多生波折。
「這孩子要是真進去留了案底,後半輩子可就毀了。」唐明山吸了口煙,意思好像有點惋惜。
孫啟鵬頷首,轉頭也看向衛笙方向,「唐書記是想要這孩子?」
唐明山轉頭看了他一眼,一張臉上看不出什麼想法地笑了笑。
孫啟鵬心底一松,面上嘆了口,「您也清楚,出了這檔子事,我在這位子指不定還能坐上幾天,要是給這孩子法外留情,回頭叫人查出來……不好辦吶!」
唐明山就低頭將煙頭扔在地面踩滅,抬起頭來露出笑顏,「老孫,你這說得哪裡話嘛,這種事故誰都不希望出,出了事情咱們就解決事情,難不成還能怪到你地頭上?杞人憂天!杞人憂天了!」
孫啟鵬聞言心下一松,面上也有了笑容。
「唐書記能這麼想,就算是體恤我孫啟鵬這把老骨頭了,出了這種事的確是誰都不想看到的,也罷,小姑娘年紀輕輕地,進了局子的確不好,這事我幫您壓下。」孫啟鵬投桃報李。
這時,手術室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一名護士從裡面快步沖了出來,面容焦急問,「誰是A型血?病人家屬在不在?」
李政文趕忙開口,「我是!病人情況怎麼樣?」
護士急忙道,「刀子已經拔出來了,肝臟破裂、腸穿孔,出血量近4000毫升!還有胸腔特別積液和腹水,都趕緊跟我去抽血!咱們院里庫存不夠,李院長,得趕緊問問采血站那邊有沒有A型血。還有誰是A型的?都過來抽血!」
聞言,崔永貞腦子嗡地一聲險些昏厥過去。
因為近年流氓鬥毆事件多如牛毛,各大醫院經常面臨血庫告急的窘境,采血車每天從早到晚派出去采血,甚至深入到部隊去采血,一天採回來的量當天就用完了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但要是聯繫采血站也很麻煩,即便有血,人手安排等方面也難立馬就給送過來,可病人卻耽擱不得。
坐在椅子上的衛笙則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聲音嘶啞地問,「到血站要多久?」
護士先是一怔,「開車過來大概不到半個鐘頭。」她以為是問采血站那邊開車過來的時間。
「還能堅持多久?」她眸光緊緊鎖著護士,嗓音沙啞低沉到了極致。
護士下意識地急應道,「肯定是越快越好!」
此時已經有護士帶李政文等人去抽血了。
「誰有車?」她啞著嗓子環顧四周,目光卻鎖定在幾名幹警身上。
那名年輕的隊長急忙站出來道,「我有。」
「你跟我走。」衛笙二話不說,拉住那名李院長的胳膊就往外走,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那護士趕忙道,「不行!來不及的!來回得近一個鐘頭,現在病人大量出血等不及……」
話沒說完,衛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李院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的發懵,想要掙脫,卻對上那雙猩紅充血的眼眸,「救不救人?」
……
直到坐在副駕駛位,李院長才發覺這事荒唐至極,只因為這小女孩剛才告訴他,待會需要他指出血站的位置,以及需要他下車到血站取血。
而那名叫曾飛的幹警此刻也是懵住,因為在李院長進入副駕駛位后,那名小姑娘就徑直坐進了駕駛位,不由分說地找他要過鑰匙,而他也真就下意識地將鑰匙遞給了她。
此刻,只見這小姑娘將爆閃警燈置於車頂后,二話不說發動了車子,驚得曾飛和李復全面色大變。
車子就如狂風過境,一個甩尾衝出了醫院花壇拐角,徑直衝出大門。
路過的行人只見到爆閃的警燈以及一長串的警笛聲,還未來得及反應避讓,車子就飛也似的消失在視線之內。
每一個轉彎都毫不減速,每一個紅綠燈都未停歇,幾次險險與貨車、轎車相撞最終都是有驚無險地擦身而過,神乎其神的車技卻令車上另外二人驚得是冷汗直流,慘白著一張臉。
小護士或許是以正常走紅綠燈以及開車速度來計算的大概時間,而此刻,到達采血站后,曾飛意識到衛笙竟然將時間縮短了一半有餘,本該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只用了差不多十分鐘。
「快去!」停下車,見李院長還愣在原地,衛笙嘶著嗓子低喝。
李復全趕忙下車,抖著腿沖入了采血站,沒一會的功夫就拎著一大兜子血上了車。
再次如狂風過境。
因為來時走過的路,回去更加熟悉,所以抵達醫院算上取血等時間,竟然只花費了二十分鐘。
本該五十分鐘上下的車程,即便一個紅綠燈不等,也是要三四十分鐘的吧?上樓的路上,曾飛和李復全心裡都生出這樣的疑問。
但他們絲毫不懷疑,自己剛剛是在用生命去取血。
因為直到現在,二人都覺得腿肚子有些攥筋。
及時的輸血顯然對這場搶救至關重要。待血液歸位,衛笙依舊一言不發地坐回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眼睛盯著鞋面兒,緊抿著唇,一動不動彷彿就要這樣一直等下去。
在孫啟鵬的示意下,警方撤離了,卻並沒有帶走衛笙。
病房內,唐雨靈小臉煞白偷偷地望著門外,她看了看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又看了看坐在手術室門前的衛笙,死死咬著嘴唇祈禱這件事能夠快點且順利的度過。
邵秉然和高瑞亦是在包紮過後來到走廊,就坐在衛笙的身旁的座椅上,而崔永貞亦是恍惚著神情沒有再去為難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