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親自做飯
“我是誰?那要看你是誰了。若你是世子白楓……”
“我不是。”白衣少年郎倔強說道。
“若你是南風館的小倌餘桃,那我就是明衛指揮使大漢將軍魏榮的親妹妹魏如畫。”
魏如畫說著恢複了那一副風流倜儻放蕩不羈的模樣,眉眼間帶著抹玩世不恭。
白楓升起些好奇,若他承認自己是中山王世子,那眼前的魏姑娘又會說自己是誰。
不過這種好奇,一閃而逝。
任對方如何巧舌如簧,不過是設的陷阱。
這可是魏府,魏榮當時雖然還不是指揮使,而隻是個鎮府使,但畢竟參與了抄家,他的手上也沾著中山王府的血。
“魏姑娘,你是真的不打算把我放回南風館去了嗎?”白楓看著魏如畫,唇角掛著冷笑。
“你對那平西王世子就這麽念念不忘?”魏如畫伸手摸了摸自己鬢邊的金釵。
她已是將笄之年,頭發還沒有及笄。
“我隻是替魏姑娘擔心,魏姑娘若真的強留我在府上,可是與平西王世子作對,與平西王世子作對,可就是與皇上作對,令兄魏大將軍深受皇恩,魏姑娘的所作所為不是陷令兄於不義嗎?”
聽了白楓的話,魏如畫大笑起來:“一個過繼的世子,與皇上毫無血緣關係,不過是因為皇上成了新帝,平西王府後繼無人,隨意從同族裏挑了個資質平庸的,封了世子,皇上會為了他與自己手上最鋒利的刀翻臉?何況,世子爺玩弄小倌,皇上若知道了,隻怕要將這樣不成器的世子打哪來退哪去吧!”
魏如畫有些餓了,不想再同白楓費口舌,便說道:“你啊,就死了心吧,既進了將軍府,就休想再回南風館裏去,也休想與那平西王世子續什麽前緣了,從今往後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將軍府裏,做我魏大姑娘的麵首吧!”
小倌都做得,做麵首也不算委屈了。
魏如畫摸著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往外走去,白楓喊住她:“你等等!”
“你休要囉嗦,沒得商量!”
“我餓了!”
人家晚飯時間被俘虜到將軍府,晚飯還來不及吃呢。
魏如畫看向白楓,他已經換了一副麵孔,和適才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判若兩人,果然民以食為天,饑餓能磋磨人的鬥誌啊。
見魏姑娘盯著自己的麵孔端詳半晌,白楓有些不自在說道:“我要是餓壞了,怎麽給你當麵首?”
這麽快就想通了?魏如畫才不信,名滿天下的中山王世子竟是這般沒有風骨,他不過是伺機想脫身罷了。
魏如畫向外喊:“石頭,進來給餘桃鬆綁。”
很快,那個壯實如石頭的丫鬟就進來了,她往風流婉轉的白楓身前一站,不禁讓人懷疑這是二人生錯了性別。
石頭給白楓鬆綁後,魏如畫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我餓了,帶我去吃飯。”白楓對石頭說道。
“急什麽,我們姑娘剛走,飯哪裏那麽快做好?”
石頭一邊說著,一邊領著白楓向外走去。
白楓有些不明白了,“瞧你這大姐說的,好像你們將軍府的飯還要你們姑娘親自下廚似的。”
“那倒不是,不過我們姑娘自己吃的飯一定要親自做,廚娘做的飯她吃不下去,還有啊,以後叫我石頭姐姐就可以了,大姐這稱呼土氣了點。”
石頭大姐的話自然讓白楓不屑:這魏姑娘親自做的飯,他可吃不下去。
可是石頭說道:“餘桃你今天可算是走運了,看在你是我們姑娘第一個麵首的份兒上,她一定會親自做飯分你吃的,不過以後有了其他麵首和你爭寵,你可就沒有這獨一份兒的恩寵了。”
石頭的話不中聽,但白楓隻放在肚裏生氣,麵上懶得表現出來:這魏大姑娘的麵首,誰愛當誰當去吧!他可不稀罕!
兩人走到小廚房的位置,還沒進門,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
白楓原就餓了,聞著這香氣,更加饑腸轆轆。
“姑娘這速度可真夠快的啊!”石頭已經撒開了步子。
白楓緊追其上。
小廚房裏,正在幫廚的是風花雪月四個丫頭。
灶膛裏的火升得正旺,小柴禾燒得嗶啵作響。
鍋裏正在熬的是蟲草花枸杞雞肉粥。
“按照姑娘先前吩咐的,我們在熬粥前先將蟲草花用水泡好,將雞脯肉洗幹淨切成片,再將枸杞洗幹淨、香蔥切成小段、薑切成末備用……”細心介紹的是小風。
鍋裏的粥已經熬開了,散發出蟲草、雞肉和米粥糅合一起的香氣。
魏如畫用木勺舀起一點粥,放在嘴裏抿了抿,皺眉看著四個丫頭,問道:“你們可有按我說的,先在鍋中添小半鍋水,開大火將鍋燒開,鍋燒開後再放入大米,雞肉,蟲草花和薑?”
四個丫頭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頭,都不敢做聲了。
這時候撒謊不認是沒有用的,什麽都逃不過魏姑娘的眼睛,隻能默認。
“你們定是在鍋裏下了冷水後,就將大米、雞肉,蟲草花和薑一起下進去了吧?”
四個丫頭隻好點點頭,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什麽都瞞不過姑娘的法眼。
“真是可惜了我和石頭一大早就去市集精心挑選的雞脯肉,以及哥哥那裏送來的蟲草,那蟲草可是貢品,皇上賞給我哥哥的……”
聽了魏如畫的話,風花雪月都很慚愧,而丫鬟統領石頭恨不能將四個丫頭立馬抓出去教訓一番。
姑娘跟前,教訓的話就先按下,等姑娘不在了,她再好好訓人。
“姑娘,這鍋粥煮壞了,就先讓餘桃果腹吧,他說他餓了。”石頭說道。
魏如畫抬頭看了眼那個白衣少年郎,他正對著那一鍋雞肉粥吞口水。
魏如畫點點頭,“我先加些調料。”
隻見魏姑娘信手拈來,拿起灶台上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往滾沸的粥鍋裏來回撒出弧線,奇異的香氣瞬間變得越發誘人,令石頭和風花雪月喉頭也都生了津。
一碗金黃色的米粥端上桌,餘桃顯得迫不及待了。
當他一連三碗粥下肚,鼻子使勁吸了吸,咦,怎麽空氣裏又傳來一股奇異的食物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