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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千絕慢慢抬起了頭顱,冰冷的聲音道:「你走吧!回去告訴紫妖,仁者才能穩坐天下,他倒行逆施,早晚會遭受報應,失去一切的。」
赫連紫風執著追問:「溪兒到底怎麼樣?」
想到愛妻昏迷不醒,龍千絕不由地怒從心來:「溪兒的生死,輪不到你來管!赫連紫風,你在北辰家族一日,你我便註定要成為敵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今日我讓你安然離開,他日再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赫連紫風微微變臉,其餘的高手們不答應了。
雲族的幾位元老率先跳出來:「龍公子,不能讓他走,今日若是放他離開了,就等於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就算不殺他,也不能放他走,將他留下,囚禁起來,日後北辰家族再殺來的時候,咱們也好有可以威脅他們的籌碼。」
「他身上流著北辰家族的血液,乃是異族,非我族人,其心必異!」
「殺了他,免得留下禍患!」
新一輪的喊殺聲,又再掀起。
赫連紫風清冷的身影立在群雄當中,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覺得天地之大,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這時候,有個女子的聲音跳了出來:「你們這樣對他,太不公平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軒轅夙嘉從人群中邁步走了出來,男裝的打扮,眉宇間英氣十足:「他的身上流淌著怎樣的血液,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你們憑什麼因為他身上流著北辰家族的血液,就認定他一定是十惡不赦的?你們有見過他親手殺死你們的族人,有見過他無惡不作嗎?」
軒轅老爺子看到自己的女兒突然站出來,為北辰家族的子嗣說話,他虎目一瞪,愣住了。這是咋回事?女兒是不是吃錯藥了?從來都是天塌下來,她都不管不顧的人,這會兒居然站出來為一個男人說話,太讓**跌眼鏡了。
「嘉兒,你沒發燒吧?」
軒轅夙嘉沒好氣地瞪父親一眼:「您才發燒了,我說的都是公道話,你們這麼欺負他,就是不對!」
軒轅夙雅上前,拉住了正欲發火的父親,溫聲對妹妹說道:「嘉兒,大家只是因為一時的氣憤才會如此激動,我想大部分的人還是明辨是非的。赫連公子此來,並沒有惡意,他只是關心溪兒的安危,咱們若是趁人之危,豈不是跟北辰家族的人沒有什麼分別了?」
回頭,她又勸自己的兒子:「絕兒,娘看這位赫連公子沒有什麼惡意,現在大家都聽你的,你說一句,大家一定不會再為難他。」
母親的話,讓龍千絕微微動容,儘管因為紫妖而遷怒了赫連紫風,但他想,倘若溪兒此刻是清醒的,她一定不允許眾人圍殺赫連。
「爹爹,白髮叔叔是好人,不要傷害白髮叔叔。」女兒的聲音,輕輕地飄入了他的耳中,讓他的心瞬間柔軟。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這話一點不假,但凡是她們母女二人的要求,他都沒有拒絕的勇氣。
龍千絕一手抱起女兒,一手摟著愛妻,舉目望向赫連紫風:「赫連,你走吧!只要有我在,我會保護好溪兒,任何想要傷害她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赫連紫風深深地看了雲溪良久,他翻身,重新回到了鯤鵬的背上,不留一句話,他回身從要塞離開。
本應該重新閉合的要塞,這一次卻沒有及時地合上,要塞四周圍的基石一點點地脫落,口子越開越大。
突然,轟隆隆,整個海域的地面震裂了開去,海嘯爆發。
「不好,大家快離開這裡!」龍千絕鎮定之後,召喚出了神龍戰隊,所有人跳上神龍的背,在海嘯即將席捲他們之前,飛離了海域。
海嘯翻天覆地,彷彿要毀滅整個世界,
要塞的入口逐漸鬆動,待得最激烈的一陣海嘯傾覆而下,整個要塞徹底崩塌了。
要塞內外,兩片海域連成了一片……
……
鐺!鐺!鐺!
耳邊傳來了敲鐘聲,雲溪腦海中一片混沌,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們都在這裡等了兩天了,都不見一個人影經過,我要回去了!」
隱隱約約的,雲溪聽到了女子的說話聲。
另一個聲音道:「小姐,您再忍忍!尚書大人說,皇上會在這幾日遊覽慈雲觀,那肯定不會假,說不定咱們再等上兩日,就能見到皇上了呢。」
「你讓我再等兩日?我半天都待不下去了!你別攔我,我今天就要回府!」
「小姐、小姐……」
人聲慢慢飄遠,雲溪悠悠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入目的是參天的大樹,樹影重疊,影影綽綽。
不對,這裡並不陌生,似曾相識。
雲溪撐著身子坐起,手著地后,卻沒有任何的觸感,她訝異地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雙手可以完全地穿透地面,確切地說,她的雙手是透明的,甚至她整個身子也都是透明的,她就如同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跟四周圍真真切切的存在相比,她是不存在的。
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千絕呢?她的孩子們呢?
還有,母親呢?
心思紊亂間,又有人聲從不遠處傳來,雲溪猶豫著,自己到底是要躲開呢,還是……下一刻,她立即意識到,自己躲不躲開,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嗖——
一支羽箭從她的身體穿透而過,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羽箭已經直直射向了她的身後。
「啊!」
有人中了箭,應聲倒地。
雲溪低頭,神奇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那支羽箭分明是從她的體內穿透而過,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她已經死了,化作了鬼魂?
回頭處,她看到了一個被羽箭射殺的黑衣人,他就藏身在離她不到五步遠的地方。一群身披鎧甲的士兵從另一個方向飛奔而來,為首的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他手裡握著弓,那羽箭正是出自他的手。
雲溪大致瞄了眼,此人的實力不高,頂多也就是神玄之境。玄尊以下,在她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了。
不過,她眼下更加關心的是,這隊人馬正對著她的方向而來,他們能不能看到她的存在?
她沒有移動分毫,她想要證實她的猜測。
踢踏、踢踏……馬蹄聲聲,一步步臨近。
雲溪的心跳加劇。
踏!
駿馬從她身上橫跨了過去,雲溪閉眼,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的感覺。
她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難道,她真的已經死了嗎?
「皇上近日裡在附近狩獵,大家再仔細搜查一遍,不能讓任何一名刺客有可趁之機。」
「是,眀將軍!」
雲溪聽著身後的說話聲,心神慢慢收攏,皇上?他們口中的皇上又是何人?
她到底是到了哪裡?
是再一次穿越了嗎?
鎮定之後,她爬起了身,面對著一行人的方向,開口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的皇上又是何人?」
「眀將軍,我們在地上發現了有女子的腳印,朝著東邊的方向去了。」
「追!」
沒有人理會她,一行將士循著腳印,快速地離去。
「喂!等一下!」情急之下,雲溪出手,霎時間,四周圍玄氣暴虐而起,騎在馬上的將軍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摔了個四腳朝天,其餘的士兵們一個個摔得橫七豎八。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見鬼了?」
「眀將軍,您沒事吧?」
現場亂做一團。
雲溪看著自己的雙手,眉梢挑動了下,原來自己並非完全無法與其他人溝通,他們只是看不到她、聽不到她說話,她的功夫還是可以施展的。
或許,這是她該唯一慶幸的一個地方了。
「我問你們,這裡到底是哪裡?」她試圖捉起那將軍的衣領追問,手上抓了空。
將軍兩眼警惕地環掃著四周,一邊從地上爬起,一邊對他的士兵們說道:「大家別亂,聽說慈雲觀的山谷常有對流的山風出現,是正常的……」
慈雲觀?!
三個字,落入雲溪的心中,如遭雷擊。
她到了慈雲觀?她曾經穿越而來的地方?
是了,難怪她方才感覺這附近似曾相識,原來她在七年前,的確到過這裡。
這麼說來,她現在是在傲天**的東陵國了。
慈雲觀,她在傲天**的起點,一切開始的地方,沒想到她又回到了這裡。
怔怔地出神,也不知發獃多久,等雲溪回神,那一行將士已經走遠。
大劫,難道真的是她的大劫到來了?
她原地盤膝坐了下來,她得找母親問個明白,或許她能解釋現在發生的一切。
漸漸進入夢中……
「媽媽、媽媽?」穿過一層層的迷霧,雲溪來到了平日里與母親相會的湖畔,這裡空空如也,沒有一個人影。
四周圍的空氣中飄著詭異的氣息。
「媽媽,您在哪裡?快出來見我?」
連續呼喚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雲溪不由地著急了。
「媽媽,您快出來見我,不是說好的,要助我一同度過大劫嗎?」
頹喪、失落、絕望……
千絕在哪裡?
她的孩子在哪裡?
還有她的親人又在哪裡?
她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一無所有了。
日落日出,她就這麼獃獃地坐在原地,腦海中思考著無數的問題。
她現在究竟算什麼?要如何才能度過劫難?
當晨曦的陽光投射在她的身上,晨鐘敲響,一片片的落葉穿過她的身體,落在地面,新的一天開始了。
她也該啟程離開,去直面這一切殘酷的事實。
慈雲觀,她曾經居住了五年的地方,或許,她該去先故地重遊一番。
「小蔓,快去挑水,今天日落之前,將每一間房間的地拖乾淨了。」
「哦,我馬上去!」
「小蔓,怎麼還沒開始燒飯?你想讓大傢伙餓肚子不成?」
「哦,這就來了!」
「小蔓,我的衣裳呢?還不快把我的衣裳取來?今天我得跟著師太下山,前去迎接皇上,這事兒馬虎不得。」
「好,我馬上把衣裳送來!」
「小蔓……」
來到了熟悉的慈雲觀,遠遠地,聽到了眾人的叫喚聲,雲溪舉目望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一位身影單薄,被眾女子呼來喝去的少女,她名叫小蔓,據說是位孤女。
雲溪在慈雲觀居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沒有細細打聽過她的過去,當時小墨年紀尚小,觀主便遣她來照顧小墨。
經常看到她被觀內的眾人當作使喚丫頭般呼來喝去,她看不過去,索性就將她召了來,專門由她一人來使喚。
想不到她離開慈雲觀之後,小蔓又恢復了從前的待遇,還是照樣被人呼來喝去。
看著熟悉的場景,雲溪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小丫頭數日不見,已經褪去了青澀,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看著她忙得團團轉,雲溪忍不住嘆息,這丫頭還是沒有學會如何去拒絕,如何對他人說不!
「雲、雲姐姐?」
聽到了叫聲,雲溪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抬頭,看到小蔓朝著她的方向奔來:「雲姐姐,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我可想死你了!」
清麗的容顏上綻放著笑顏,雲溪對首小蔓燦爛的笑容,忍不住愣了愣:「小蔓,你、你能看到我?」
小蔓停步在了離她不到兩步遠的距離,詫異地眨眨眼:「雲姐姐,我當然可以看到你啊,你沒事吧?」
雲溪驚奇了,她倒想問問她,她沒事吧?為什麼其餘的人都看不到她,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反倒是她,卻能看到自己呢?
「小蔓,你確定你能看到我,聽到我說話?」雲溪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小蔓搗蒜似地點頭:「雲姐姐,小墨呢?他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雲溪驚奇地打量著對方,再轉首看向周圍的其他人,只見她們正拿見鬼的目光打量著小蔓,因為在她們的眼中,小蔓完全是在對著空氣說話。一個對著空氣說話的人,不是見鬼了,還能是什麼?
「小蔓,你在跟誰說話?你沒發病吧?」
「小蔓,還不快去幹活?神神經經的,你嚇唬誰呢?」
「……」
小蔓不解地看向其他人,正欲解釋,雲溪趕忙攔阻了她:「小蔓,不要告訴大家我的存在,你先去幹活,我回頭再來找你。」
「為什麼?」小蔓詫異地撓頭,眼前突然飄過一陣涼風,站在她跟前的雲溪,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啪!」後腦勺突然挨了一記重打,小蔓驚呼了聲,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一手撫上了後腦,摸到了一片濕意。
「流……流血了。」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在她的身後,立著一名女子,她手裡拿著一柄玉如意,玉如意上沾著一絲血跡,她將手中的玉如意打量了一番,叫喚起來,「你這死丫頭,腦袋還真硬,把我家小姐的玉如意都給弄髒了!還不快點去把我家小姐的衣裳洗了,耽誤了我家小姐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小蔓摸著自己的傷口,眼前的人影重疊,她咬了咬唇,委屈道:「我只負責清洗慈雲觀眾人的衣裳,觀主並沒有讓我清洗外來客人的衣裳……」
「你還敢頂嘴?」
啪啪,又是連續兩下重擊,殷家丫環下手的力道不輕,厲目瞪著小蔓,冷嗤:「我家小姐讓你清洗衣裳,那是給你臉,你別賞臉不要臉!去,趕緊去把衣裳洗了!如果今天之內洗不幹凈,我讓你好看!」
抬腳,提了提一桶衣裳,丫環氣勢凌人地甩袖而去。
小蔓委屈地抬頭,環顧四周,四周圍的其他人見狀,紛紛假裝沒有看到,作鳥獸散,能躲多遠躲多遠。
殷家的小姐,可是當今尚書的女兒,當今的尚書又是什麼人?那可是當朝的新貴,皇上跟前的紅人,她們哪裡得罪得起?
原本喧鬧的院子,一下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小蔓一人。
雲溪原本要離開的,誰想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勢利的丫頭,平日里沒有瞧見也就算了,今日讓她瞧見了,她必須教訓她一番不可。
只見那殷家的丫環將小蔓痛打一頓之後,露出得意的笑,原本給自家小姐洗衣裳是她的活兒,現在她將活兒推給了好欺負的小蔓,自個兒就能空閑出來偷懶,她能不得意嗎?
「蠢丫頭,活該被打!」嘴裡得意地說著,她手持玉如意,繼續往前走。
沒走出幾步,突然有一股力道擊打在了她的兩條小腿上,那感覺就好比是一根粗大的藤條鞭打在了她的腿上,她腳下不穩,栽倒在地,手中的玉如意也跟著飛了出去。
只聽得咣的一聲悶響,玉如意碎成了幾瓣,丫環的臉色立即刷白,露出了驚恐:「小姐的玉如意——」
糟了,她把小姐最喜歡的玉如意給砸碎了,這下小姐該打死她了。
怎麼辦?
雲溪冷眼旁觀著,本來還想再好好教訓她一番,不過看到她驚慌的神色,她突然覺著有時候心理上的懲罰比起體罰要更加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