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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幫我?我絕不相信你會心甘情願地去救一個仇人的女兒。」赫連紫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語氣中飽含著濃濃的不信任。
南宮翼並不在意,淡淡一笑,回道:「你說得不錯,我這麼做的確有我的目的。」說著他從身上取出了一個捲軸。
捲軸上雕刻著古老的文字和圖案,那是萬年前遺留下來的捲軸,只有少數的幾位捲軸師才能製作出如此精緻卻功用奇特的捲軸,現如今這樣的技術早已失傳,可想而知,他能弄到這樣的寶物,定是費了一番功夫。
南宮翼說道:「這是一份血契捲軸,只要你在上面寫上你永遠都不會殺我南宮翼,否則萬劫不復的誓言,我就幫你破解了紫妖大人設下的結界,如何?」
赫連紫風看了看他手中的東西,冷聲笑了起來:「你當我如此愚蠢,會簽下這種契約?你還真是愛惜你自己的狗命!怎麼?現在開始已經害怕了,知道自己的小命隨時不保了?我告訴你,我早晚會取了你的狗命,你休想在我北辰家族繼續興風作浪。」
南宮翼卻不惱,慢慢地收起了捲軸,說道:「我不著急,反正這個孩子的死活跟我沒有關係。而且,你現在也沒有辦法殺了我,否則,你早就這麼做了,不是嗎?咱們等著瞧,你早晚會來找我的。」說完,他得意地高聲大笑,揚長而去。
赫連紫風盯視著他的背影,心中怒意橫生。一個不知所謂的小人居然在他面前如此猖狂,真不知他長了幾顆膽,不過,他說的沒錯,他現在還不敢隨意動手將他滅殺了。因為老祖宗曾經告誡過他,沒有他的允許,不得殺了南宮翼。老祖宗的想法,誰也無法琢磨,倘若他貿然殺了南宮翼,老祖宗勢必會降罪於他,那麼到時候,他想再來營救小月牙,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此人的身上似乎**了一種很奇特的功夫,他的氣息跟北辰越來越像了。或許他說的是真的,他的確有破解結界的辦法。」雲萱突然開口道。
赫連紫風看了她一眼,陷入了沉思中。
「北辰來了!你還是儘快躲一躲吧。」雲萱敏銳地感覺到了紫妖的氣息,提醒道。
赫連紫風轉首,朝著密室的門口方向凝望一眼,再看看雲萱,冷酷的聲音道:「你想辦法讓他放你離開結界,這樣,我就有辦法救你了。」說完,他疾步飛奔,離開了密室。
沒多久,紫妖來到了密室,他的唇角微微上揚,詭異莫測,看著結界的方向道:「在這裡待了幾日,感覺如何?」
雲萱冷漠的聲音道:「北辰,我現在寄宿在一個孩子身上,根本毫無作為。你如此謹慎小心,莫非是忌憚我的實力,你怕我會逃離北辰家族?」
「你無需對我用激將法,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將你捉到我的手中,我現在在考慮著,究竟是該將你的魂魄煉化了,還是留著你另有他用?」紫妖說道。
「北辰,我當年將你**,你心中對我有恨,我完全可以理解。只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在殺我之前,讓我完成我的心愿,等我心愿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紫妖低低笑了起來,笑容有幾分飄渺和詭異:「你的心愿就是見到丁逍遙?別人都說我痴迷權利,太過偏執,你不也是?區區一個丁逍遙,真的值得你如此不顧一切地去追尋嗎?」
雲萱道:「不錯,他值得!你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又怎知牽腸掛肚,撕心裂肺的感覺呢?」
紫妖深深地凝視著她,眼底升起一抹奇異的幽光,一閃而過,很快又被他壓制了下去。
「除了丁逍遙,難道這世間就沒有任何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雲萱想也不想道:「不錯,除了他,再沒有人可以讓我沉寂的心再起波瀾了。」
紫妖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緊緊地盯著結界中那個幼小的女童,也不知盯了多久,他朗聲笑了起來,笑聲中多了幾分決絕和幾分不知名的情緒:「如此,我也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三天後,我會同龍家逍遙閣的閣主大戰一場。為了能確保比武獲勝,我決定在比武之前先將你的魂魄煉化了,來充盈我的實力,從此以後,整個龍翔**,唯我獨尊!哈哈哈……你也不必覺得委屈!因果循環,你當年**了我,現在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紫妖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結界,微微波動的眼神,深不可測:「昔日,叱吒風雲的雲萱想不到會栽在一個丁逍遙的手裡,現在的你已經沒有資格作為本座的對手,你只剩下成為祭品的資格了。」他冷酷一笑,帶著幾分難以捕捉的意味,邁步離開了密室。
雲萱的心情也在久久地激蕩,她何曾想過會遭受今日之辱,難道她真的錯了嗎?她只是想要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不是為了雲族而生存,整個家族的重擔太承重了,她擔負不起。
而且,經過那一次家族的巨變,她的心已經徹底涼了,她還有什麼理由去保護那個曾經拋棄了她的家族呢?
然而,面對北辰的奚落,她心底又燃起不甘。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要儘快想辦法自救才行。
她舉頭看向了飛在半空中的小鳳凰:「萬凰之皇,我需要藉助你的身體破開結界的封印,你是否願意讓我寄宿在你身上?」
她在小月牙的身體里寄宿多日,元氣恢復了不少,再加上萬凰之皇跟小月牙有著部分相似的氣息和屬性,是一個特殊的載體,她若是能附身在小鳳凰的身上,她就可以行動自如了。
小鳳凰看著小主人的身體,想了想道:「那小月牙呢?她是不是就可以恢復**了?」它很擔憂自己小主人的安危。
雲萱點點頭道:「不錯,待我離開了她的身體,她就可以恢復**了。」
「那好,你就用我的身體吧。」小鳳凰想也不想,一口答應了她。
赫連紫風並沒有走遠,他躲在密室外一個陰暗的角落,監視著老祖宗的行蹤。待他看到老祖宗離開了密室之後,他又折返了回來。
打開密室的門,一道刺眼的光亮便射入了他的眼中。
怎麼回事?他定睛看去,卻見紫色的結界內有一道道白光以小月牙為中心,朝四周方向折射。
「你在幹什麼?」赫連紫風急問道。
「你不是說我卑鄙地佔據了一個孩子的身軀嗎?我現在準備離開這個孩子的身體,寄宿到萬凰之皇的身體當中。你既然來了,就幫我**,切莫讓外人再進入這個密室,否則一旦出現什麼閃失,我不敢保證會不會對小月牙造成什麼傷害。」
赫連紫風臉上的怒容更加明顯了,他冷嗤了聲:「你最好一舉成功,若是傷害到了小月牙,別說是他人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他閉上了密室的門,守在了門外。
聽著裡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他的心一點點揪起,什麼萬年巨頭,什麼雲族曾經的驕傲,說到底就是個自私自利只考慮到自己的卑鄙小人。那些傳說果然是不能信的,有些人物之所以受人敬仰高高在上,與她的人品無關,僅僅只是實力超人一等罷了。
如此比較,他覺得溪兒要遠比雲萱來得光明正大的多,至少她活得坦蕩,活得磊落,而且重情重義,絕不會為了自己活命,而去傷害一個孩子。
想到雲溪,他的眼神逐漸柔和了下來,他答應過溪兒的,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女兒。不管是為了遵守承諾,還是為了他和小月牙之間的一絲緣分,他都得儘力保護好小月牙。
「南宮翼……」莫名地,他的腦海中印出了南宮翼的名字,他難道真的有辦法能夠破解結界嗎?要是只是簽下一份血契書,保證他不會對南宮翼下手,他就會幫他破解結界……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嗎?
像南宮翼這樣的敗類,即使他不動手也會有很多人會殺他,他簽下血契書又何妨?現在能救出小月牙,對他來說才是頭等要事。
也不知是心靈感應還是南宮翼未卜先知,就在他剛剛下定決心要簽下血契書的時候,南宮翼又出現了。
「我剛才看到紫妖大人往密室走來,走的時候帶著怒氣。我猜他多半是被裡面的人激怒了,怎麼樣?你想通了沒有,要不要跟我合作?繼續這麼拖下去,事態究竟會怎麼發展,沒有人能預測得到。」
赫連紫風周身的寒意驟然升起,他突然出手襲向了南宮翼的頸間,虎口勒住他的脖子,出聲道:「你最好不是騙我,否則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會殺了你!」
南宮翼的臉因為氣血阻塞,漲得通紅,但他的神色卻依舊輕鬆悠然,輕輕笑道:「你放心,我的志向不在這裡,區區一個北辰家族,我還沒有將它放在我的眼裡,所以,我沒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這時候,密室里的聲音逐漸平息,耳邊傳來雲萱的秘音:「你可以進來了。」
她已經成功了嗎?小月牙重新獲得**了?想到此,赫連紫風迫不及待地奔入了密室。
密室內,紫色的結界依然在釋放著它有力的光芒,結界內,躺在玉床上的小女孩輕眨著她純凈而懵懂的眼睛四處張望著。
赫連紫風從小月牙的臉上看出了慌張和一絲恐懼,這感覺,他最能體會了。當初自己被老祖宗附身的時候,他一點知覺都沒有,等他有了知覺,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樣,他也是迷茫而恐懼的心情。
「小月牙,別怕!叔叔在這裡!」
聽到了他的聲音,小月牙側著身朝他方向望來,晶瑩的雙眸一點點綻放出了光芒。
「白髮叔叔!」她費勁地從小玉床上爬了起來,沖著結界外揮舞著小手。
「白髮叔叔,萱萱怕怕!」霎時間,一雙漂亮的眼睛,淚光波動,她哭出聲來,玉床的高度有半個**的身高,她沒有辦法自己跳下床來。
小鳳凰飛了過去,用嘴叼住了她的衣領,帶著她落了地。
小月牙雙腳一旦著地,便飛奔著,欲撲向赫連紫風。身處這樣一個陌生的壞境,她對赫連紫風的依賴感更加強烈了。
「白髮叔叔!」她的腳踏入結界邊緣的附近,紫色的光突然暴漲,將她小小的身軀彈了開去。
「小月牙!」赫連紫風急叫,看著她摔倒在地,驀地心疼。
小鳳凰將它的小主人扶了起來,出聲道:「小月牙,你不能再往前了,你先退到裡面去,等我想辦法破解結界。」
小月牙抬首,訝異地看向小鳳凰,她察覺到小鳳凰的聲音變了。她的心思敏銳,盯視著小鳳凰半天,突然眼角向下一壓,小嘴一嘟,她哭了起來:「小鳳鳳,還我的小鳳鳳!」
附身在小鳳凰身上的雲萱,感覺到了尷尬,彷彿自己搶走了一個孩子的玩具,有多麼得十惡不赦。
「小月牙,別哭了,白髮叔叔很快就會救你出去。」赫連紫風沒有去看南宮翼,而是注視著小鳳凰的方向,道,「你現在附身在了小鳳鳳的身上,是否有能力破解結界了?」
「我試試。」雲萱的聲音略顯猶豫。
南宮翼抱胸站在一旁,看好戲,好似認定了她不可能破解結界。
小鳳凰體內的金色光芒慢慢釋放了出來,化作一團金色,在天空中划著最亮眼的一條直線,朝著結界方向衝撞而去……
砰!
紫色的結界與金色的一團猛然相撞,結界只是微微晃動了下,很快恢復了正常,固若金湯,而小鳳凰呢?整個兒被反彈了回來!
「小鳳鳳!」小月牙心疼地將墜落在地的小鳳凰摟入了懷中,即便知道她的小鳳鳳出了狀況,她依然心疼自己的小夥伴。
小月牙軟軟的哭聲,讓赫連紫風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被打消了。他橫眼掃向了立在門口處的南宮翼,看著他一臉自信十足的笑容,他心中不由得憋悶,或許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將你的血契捲軸拿來,我答應你的條件!」
南宮翼淡淡地笑,慢慢從懷中掏出了血契捲軸,交到他跟前。
「用你的血來書寫,就可以了。血契一旦生成,我們彼此都會受到血契的約束,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反悔,想要破解眼前的結界,我還是有十分自信的。」
赫連紫風瞪視他一眼,陰沉著神色,完成了血契。
「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血契懲罰的人就是你。」赫連紫風將捲軸收起,丟回南宮翼的手中。
南宮翼將它打開,瀏覽了一番,這才滿意而笑。
「在破解結界的過程中,我需要你的幫忙。」
赫連紫風冷哼了聲,退往一邊。
南宮翼席地而坐,開始運功,夾雜著黑色和紫色的玄氣從他身體內慢慢地釋放出來,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上一半黑色一半紫色,兩種不同顏色的光影相互交替著,很是詭異。
赫連紫風看到這一幕,暗暗驚奇,南宮翼這小子到底**了什麼功夫,如此邪門?不可懷疑地,他察覺到了南宮翼身上的氣息變得很強盛,早已不是他印象中一掌便可以滅殺對方的形象了。
南宮翼果然是有備而來的,此人若是不除,必留後患。
赫連紫風心中方才動了殺機,他立即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倒流,他不可置信地捂上自己的心口,那裡正奪命地刺痛,難道血契這麼快就產生作用了嗎?
南宮翼一邊運轉著功力,一邊冷酷地笑道:「血契已經生成,一旦你動了殺機,血契就會靈驗。我勸你還是好好跟我合作,不要妄動殺機。待會兒,結界一旦被破解,紫妖大人就會立即察覺,我們得抓緊時間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結界破解,並且逃離這裡。否則,一旦被紫妖大人發現,你我二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赫連紫風在他身後冷冷地看著他,不得不承認,南宮翼此人的確是個人才,他有膽量有魄力,而且心思縝密,只可惜跟他不是一個陣營的。
暗紫色的力量,在南宮翼的身前,慢慢膨脹,凝聚成了一個圓形的球體。他口中默念著口訣,那圓形球體便慢慢幻化成了一把尖細的長刃,那刃尖幾欲觸碰出到密室的頂端。
他立身而起,無形的長刃帶著暗紫色的光芒,就抵在了紫色結界的外緣。
南宮翼在此刻出聲道:「就是現在了,快助我一臂之力!」
赫連紫風大體看出了端倪,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他疾步走到南宮翼身後,拍出一掌,將自身的玄氣打入他的體內。
「這是北辰家族的暗黑秘術,你是如何偷學而來的?」雲萱訝異道,然而此刻卻不是探究的時候。
看著那長刃當頭劈下,當紫色的結界一點點劈裂,結界上面出現了絲絲的龜裂,它知道,結界很快就要破了。它從小月牙的懷中鑽了出來,俯首叼起了小月牙的衣領,隨時準備著衝破結界逃離密室。
暗紫色的長刃與結界之間激烈地交戰,整個房間內狂風呼嘯。
「就差一點了!快!」南宮翼催促了聲。
赫連紫風便再無保留,傾盡全力,將玄氣盡數打入了他的身體。
長刃上暗紫色的光芒,瞬間暴漲,勢如破竹,將結界劈開了一道口子。
雲萱看準了機會,叼著小月牙,從口子的細縫中飛了出來。
暗紫色的長刃很快消失了,南宮翼和赫連紫風二人齊齊喘息著,相互對視一眼,心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走!再不走恐怕就遲了。快!跟我來!」南宮翼率先領頭帶路。
赫連紫風將小月牙抱在懷中,緊追了上去。小鳳凰沒有停留,追隨著兩人而去。
紫妖從密室離開后,胸口悶悶的,心情很不暢快。他最初尋找雲萱的魂魄,目的就是為了復仇,然而在與她大戰了一場之後,他忽然覺得征服她,遠比殺了她復仇來得快意,所以他囚禁了她,想要滅滅她的傲氣,讓她慢慢臣服……經過這麼多日,他本以為自己的方法是行之有效的,誰想她的性格如此執拗,就是認準了一個目標,不肯回頭。
「丁逍遙……你到底是何許人也?」紫妖口中默念著,忽然冷笑一聲,語調高揚了起來,「管你是何許人也,但凡本座看不順眼之人,一概殺無赦!」
他的五指向內收攏,握起了拳頭,突然間,食指不受控制地跳動起來,他狹長的眼睛忽地撐大,嗜血的冷笑便從他的嘴裡逸了出來:「居然有人能破解本座的結界?好,本座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陣狂風呼嘯而起,紫色的衣袍在空中翻卷,綻出一朵朵妖冶的紫羅蘭,一眨眼的功夫,紫妖的人影便消失在了金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