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輕小說の>天才兒子腹黑娘親> V15 畫壁中的雲萱,萬更

V15 畫壁中的雲萱,萬更

  【看全文字無錯首發小說,69書吧-www.69shuba.com,您的最佳選擇!】 

  雲溪和龍千絕的注意力又重新轉移到了激戰現場,四隻六尾狐在小白和小鳳凰的合力攻擊下,攻勢慢慢減弱,轉為防守之姿。 

  眾人皆沒有料到,小鳳凰在憤怒之下的潛力竟有這麼大,金色的火焰能將萬物吞噬,化為灰燼。 

  小白的實力則明顯比它更強,白色的龍身,不斷閃現在空間,如驚雷、如快閃,風馳電騁,令人眼花繚亂。 

  最丟臉的非水龜巨獸莫屬,先前還口口聲聲叫囂,一遇上真對手,它就退縮了,成了徹頭徹尾的縮頭烏龜。也就是九姑姑現在忙於**,恢復實力,否則看到它如此不堪的一幕,更加不願意與它為伍了,它若是再想進入靈珠的空間,與它同處,它直接給它一個大甩尾,摔它個四腳朝天! 

  小白和小鳳凰的實力雖強,卻也只能與四隻六尾狐打個平手,想要快速結束戰鬥,似乎不太可能。 

  雲溪心裡著急,觀戰了片刻,她朝著高空中高喊一聲:「小白、小鳳鳳,你們先閃開!」 

  手中快速結印,待小白和小鳳凰撤離有效攻擊範圍,她彈指而出:「冰封術!」 

  喀喀喀喀…… 

  四隻六尾狐聽到了空氣凝結的聲音,它們下意識地快速逃離,可惜已經晚了,從尾巴到身體到頭顱到每根毛髮,最後到血液,全部都凝結成冰。 

  砰!砰!砰!砰! 

  四聲巨響,地上多出了四尊冰雕。 

  雲溪慢慢收起結印,邁步到四尊冰雕跟前:「要麼死,要麼臣服,你們自己選擇吧!」 

  說實話,對於這四隻品行不怎麼端正的六尾狐,她沒有那麼想要收服它們的意念,可能是因為水龜巨獸的緣故吧,它的表現實在令她丟臉到家,所以,若非看在四隻六尾狐的實力還不錯的份上,她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收服它。 

  四隻六尾狐被冰鎮在其中,內心嗷嗷叫著不滿,太卑鄙了,居然使出這樣的狠招來對付它們,一點兒也不公平,分明是勝之不武嘛!想要收服它們,讓它們認她為主,那也得看她究竟夠不夠格? 

  它們還在這邊忿忿不平,卻不知雲溪心底也在嫌棄它們。 

  龍千絕踱步走上前,繞著四隻六尾狐走了一圈,俊眉微蹙道:「我看這四隻狐狸腦後都長有反骨,將來必定會惹事,不可要,還不如直接殺了算了!它們太吵,死了,耳根子也能清靜。」 

  四隻六尾狐聞言,渾身刷刷流冷汗。什麼腦後長反骨?它們根本就沒有反骨,不對,是沒有腦後,不對,是根本沒有腦,好不? 

  嗚嗚嗚……太欺負人了! 

  心在流淚。 

  雲溪抿嘴,心底暗笑,這四隻六尾狐性子太高傲了,是該敲打敲打才行。透過厚厚的堅冰,她隱約看到了它們四隻糾結的表情,是時候了! 

  她拿劍,劃破自己的手腕,任由自己的血液滴入其中一尊冰雕。燙熱的鮮血順著冰雕的紋路,一路下淌,滲進冰雕的內里深處。一旦六尾狐願意臣服,它自會吸食她的血液,進行血契,反之,她的鮮血便是白滴了。 

  第一隻六尾狐聞到了血腥味,精神一振,作為雲族特有的獸寵,它對雲族的血脈很敏感,剛一聞到血的味道,它就已經可以做出判斷,這是最為純正的雲族血液,是比宗主還要更正宗更純正的血液啊!單是聞到那味道,它就已經興奮激動了,幾乎就是下意識得,它運氣,將血液吞入了口中。 

  「以血之名,我願意臣服,永遠效忠於我的主人……」 

  其餘三隻六尾狐感應到了它的精神波動,紛紛在心底破口大罵:「叛徒!沒出息的狐狸!」 

  收服了一隻,雲溪沒有止了手腕上的血,繼續邁步走到下一隻六尾狐冰雕跟前,血液淌下,順著堅冰滲入其中。 

  好純正的血液啊! 

  剛剛還在對著第一隻六尾狐同伴內心裡破口大罵的六尾狐,一下子就被血液的味道給吸引了,迫不及待地將血液吞食,並且血契。 

  「你也臣服了?你們到底有沒有一點狐狸的尊嚴?我們可是高貴無比的六尾狐,是雲族最高貴的獸寵,唔……唔?這是……好純正的血液,好香的血啊……」罵罵咧咧的第三隻六尾狐,突然之間消了音,貪婪地吞食血液,吃得津津有味,什麼尊嚴、什麼高貴,統統拋諸腦後! 

  三隻六尾狐挨個兒被收服,沒有了懸念,最後一隻六尾狐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們,難道這人的血真有這麼香,以至於讓同伴們為了喝一口血就出賣了狐狸的尊嚴? 

  它不信! 

  一定是對方施展了什麼蠱惑! 

  最香的血,也就是它們原來的主人宗主的血,它是喝過的。整個雲族,除了宗主,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她的血更香的人來。血的確很香,但再香,它也始終只是血而已。它就不信,單單隻是聞到血的香味,就能讓高傲的六尾狐臣服於她的血之下。 

  雲溪感覺到了它的不屑,故意只放出一點點的血,讓血能滲入堅冰當中,卻不能夠到,為的就是慢慢地利誘,引它上鉤。 

  六尾狐透過堅冰的厚度,聞到了一絲血香,出於本能,它渾身的熱血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真的好香!好銷魂! 

  這樣的血液味道,與宗主乃至其他雲族中人身上的血液都大大不同,不純就是不純,怎及得上純正血液萬一? 

  倘若說它當初聞到宗主身上的血液時,是欣喜激動的話,那麼此刻聞到雲溪身上純正的血液之後,它的反應就是銷魂狂喜! 

  太美味了! 

  它狠狠地吞咽口水,然後想到了自己方才的一番內心宣言,它有點下不了口了。如果現在就喝了它的血,它豈不是也丟了自己狐狸的尊嚴?可是,真的好想喝啊…… 

  太壞了! 

  為什麼喝口血就必須把自己的一輩子給賣了呢? 

  都說狐狸狡猾,人類才狡猾呢! 

  給一口血,就買你一輩子的忠誠,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怎麼樣?到底要不要臣服?」雲溪勾唇笑著,她彷彿能看到堅冰之後六尾狐糾結無比的表情。 

  龍千絕看著雲溪還在流血的手腕,目光別樣的柔軟,心疼道:「這麼珍貴的血液,不知道有多少神獸、靈獸等著你的恩賜,你還不一定搭理。現在給了它機會,它還不領情,何必再去理會它呢?它愛臣服不臣服,反正我們已經有了三隻六尾狐,不差它這隻。多了它,還浪費糧食,不值當!不如就將它留在這裡,當一座冰雕也不錯,將來再有人來的時候,可以觀賞觀賞。」 

  六尾狐氣得差點**,要不要這麼舌毒?它好歹也是稀有品種的靈獸,好不好? 

  雲溪微微一嘆,道:「算了,它們四個在一起慣了,一時三刻要將它們強行分開,我實在於心不忍。誰讓我那麼善良呢?就做做好事,也將它一併收了,讓它們四個能夠繼續在一起並肩作戰。」 

  善良? 

  六尾狐完全沒有看出她到底哪裡善良了,不過說到它們四個之間的情誼,它們本就是從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來到世間,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就是彼此,所以這份親情是無法割捨的。倘若真的要讓它和三位兄弟分開,它會非常得不習慣。 

  左思右想,為了昭顯它的矜持和尊嚴,它故作反覆思索,最後才慢慢道:「好吧,我臣服你,不是因為我被你的香血吸引,而是我不想跟我兄弟們分開,知道不?」 

  「好啦,知道你是被我的香血所吸引,你就不用再欲蓋彌彰了,沒意思!」雲溪直截了當揭穿了它的心思。 

  六尾狐嗚嗚想哭,不帶這麼欺負狐狸的。 

  最後一隻六尾狐剛剛血契完畢,雲溪突然改變了主意,將玉樹臨風四人招來跟前:「你們四個隨便挑選吧,它們從現在開始歸你們所有了。」 

  四隻六尾狐齊齊呆愣。 

  玉樹臨風四人也齊齊呆愣。 

  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太欺負狐狸了! 

  「你說真的?我也能有自己的獸寵了?」丁風第一個激動地叫了起來,張臂,飛奔向了最後一隻六尾狐,許是老四當久了,對於四比較偏愛和敏感,所以他想也不想,果斷地選擇了屬於他自己的六尾狐獸寵。 

  「不要!我不要跟他契約!說好的是臣服於你,為什麼突然換人了?」六尾狐嫌棄地叫囂起來,它可是沖著雲溪身上的香血才答應血契的,現在突然之間換了主子,教它如何能接受? 

  不幹!堅決不幹! 

  六尾狐是有尊嚴的,有驕傲的! 

  「別這樣嘛!一回生二回熟,咱們很快就是朋友了,我會對你很好的。」丁風滿不在意對方的傲慢和嫌棄,迫不及待地劃破自己的手腕,任由自己的血液淌下。 

  六尾狐拿鼻子嗅了嗅,嫌棄道:「只有一半的雲族血脈,難怪功夫那麼次!」 

  雲溪還是頭一回知道,原來玉樹臨風身上的雲族血脈也有這麼多,想想,他們是從雲萱兒子的一條支脈傳承下來的,他們的後裔不斷與外族的人結合,血脈早就不純了,能留下一半的血脈已經非常不錯。想想,那雲幻殿的宮主也就只有一半的雲族血脈,卻已經能在雲族登臨高位,若是玉樹臨風四人回歸雲族的話,他們的地位也必然低不到哪裡去。因為血脈和天賦在那裡,他們不會比任何人差! 

  丁風撇撇嘴,抱歉道:「沒辦法,爹娘生的!回頭我一定找個血脈純正的雲族媳婦,到時候我們的後代就一定是血脈非常純正的了。」 

  丁風回頭,兩眼斜斜地朝著雲溪方向瞄去,不過很快的,被龍千絕的一記狠瞪給瞪了回來。 

  啥個意思?敢打他的人的主意?吃豹子膽了? 

  丁風有點委屈,其實他想的是找小月牙當媳婦兒,找一個那麼可愛那麼漂亮的媳婦兒,幾世修來的福氣啊,最最關鍵的是,他們的下一代一定會血脈非常純正。 

  幸虧他沒有將心裡話說出來,否則後果更加嚴重! 

  打完了他夫人的主意,還敢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太禽獸了!連個兩歲不到的孩子都不放過? 

  六尾狐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雖然他的血脈差強人意了些,但脾氣和待它的態度,明顯比雲溪好太多。與其在雲溪那裡受鄙視和欺負,不如在他這裡,反過來欺負他。再加上,它們是兄弟四個,他們也是兄弟四個,還蠻相配的……嘎嘎,好吧,它就勉強接受了吧! 

  「真的?你真的答應了?」丁風喜出望外,抱著還在冰雕內沒有解封的六尾狐,一頓猛親,恨不得拿自己的身體將它給焐熱了。 

  六尾狐在心底猛翻白眼,同時,也有一股涓涓細流自心底深處流淌而過,擁有這樣一位赤誠相待的主人,似乎也是一件幸事。 

  說不定跟著他,另有一番樂趣呢。 

  心裡不再那麼抗拒,它吞食了丁風的血液,重新血契。 

  其餘三隻六尾狐見最難搞的一隻都乖乖契約了,它們也就沒有其他的想法了,依次與它們的新主人契約。 

  得了新獸寵的玉樹臨風,一個個精神昂揚,宛然就是一副爆發戶的嘴臉,到處顯擺。 

  「雲姑娘,你還不快點給它們解封?別凍壞了我的風寶寶!」丁風催促著,對自己的獸寵,心疼不已。 

  風寶寶? 

  雲溪和六尾狐齊齊滴汗,已經無力跟他爭辯什麼了,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小白,你來吧!」 

  雲溪剛剛施展完一次冰封術,實力處於慢慢恢復當中,若是連續施展解封術,勢必會有所影響。 

  小白接到命令,非常樂意地上前,一條火舌噴射過去,堅冰立即融化。 

  六尾狐恢復了**,玉樹臨風四人各自抱上自己的寶寶,一邊樂呵去了。 

  崑崙老者撫額,側身立在一旁,當作什麼也沒有看到,實在是太丟人了。到底是誰,培養出這麼一群極品的徒弟來?肯定不是他! 

  少頃,從石碑下的入口,傳來了呼嘯的風聲,其中夾雜著人的說話聲,聽不清說話的內容,卻是火藥味十足的聲音。 

  雲溪與龍千絕二人快速交換了個眼神,此刻九姑姑還沒有任何的動靜,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從入口的聲音來聽,刻不容緩了,他們必須先行一步,察看個究竟。 

  二人彼此心領神會,沒有太多的遲疑,將其餘的高手盡皆喚入卧龍居當中,他們二人則施展隱身術,探入最後一座祭壇。 

  拾階而下,昏暗的空間中,充斥著腐朽的味道,然而在這腐朽的味道中,又隱隱穿插著一縷蓮花的清香。 

  雲溪和龍千絕二人無聲無息地飄入到空間當中,待視線逐漸適應,眼前的景象慢慢變得清晰,兩人齊齊在心中感嘆,被眼前所見的景象所震懾。 

  自他們的腳下,向前蔓延千餘步,是一條鋪滿了墨色蓮花的大道,大道的兩邊是黑色的潭水,蓮花的根扎在黑潭深處,而她的花葉則攀附在了大道上,所以才會鋪設出一條由墨蓮鋪設而成的道路。 

  雲溪和龍千絕二人輕輕地落腳,踩踏在蓮花花瓣之上,盡量不落痕迹。 

  大道的盡頭,有人的說話聲清晰傳來。 

  「雲萱,你為雲族千謀萬算,標榜所謂的正義,到頭來還是落得如此悲慘下場,值得嗎?」 

  「我雲萱為人處事,只求無愧於心,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就像當年我召集天下英雄剿滅你北辰一族,也是為了匡扶江湖正義。邪不勝正,你試圖以武力來稱霸天下,不惜殺千人、滅萬人,將人命視如草芥,引起天下公憤。我替天行道,代表天下人剿滅你野心勃勃的北辰一族,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覺得值得!」 

  「哼!天下之事,從來都是成者為王敗者寇,我北辰一族擁有絕對的實力,足以稱霸龍翔**,建立新的秩序。一旦新的秩序建立,各門派依照秩序行事,賞罰分明,江湖上就不會再有那麼多的門派紛爭,那個時候也就離你們雲族所追求嚮往的和平**的世界不遠了。我們北辰家族與你們雲族所追求嚮往的是同樣的標明,殺千人萬人,換來的卻是整個天下的和平**,本座並不認為本座有什麼過錯。本座和北辰家族始終都在朝著最後的目標努力著,不惜一切。倒是你們雲族的人,口口聲聲說正義、說倫理道德,卻是內亂紛爭不斷,同族之人相互殘害。多少年過去了,你們雲族依舊止步不前,甚至實力和影響力比之以往更加削弱。倘若將天下交給你們雲族來引領,維護秩序,不出十年,天下必定大亂。」 

  女子的聲音突然沉寂了下去,化作長長的嘆息。 

  雲溪傾聽著他們的對話,心有感觸。其實紫妖說的也不無道理,現在的雲族已經大不如從前,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已經幾近腐化。無論是虛偽狡詐的宗主還是惡毒無情的宮主,沒有一個宗主全心全意地替雲族的前途著想。她們所思所想的,不過是她們自身的利益罷了。單單是一個雲幻殿的宮主,就擁有十個夫侍,試想,她應付十個夫侍需要耗費多少精力,而處理雲幻殿的事務又能耗費多少的精力? 

  這樣的雲族,令人看不到希望。 

  不過,她也絕不贊成紫妖所言,必須要殺千萬的人,以絕對的武力來稱霸天下。 

  攻人不如攻心,只有收服了天下人的心,才算是真正地一統天下。 

  雲萱曾經是雲族最有可能成就一代霸業的領袖,無論天賦、才華、心智,還是她在雲族和江湖上的影響力,都足以支撐她,讓她擁有更多的成就。只可惜,天妒英才,上天給了她太多的障礙和艱難,使得她在輝煌之時慘淡落幕。 

  無論她的下場有多慘烈,她始終是雲族的一個傳奇,令人欽佩。 

  出於好奇,雲溪輕踏著一路的墨蓮,循聲而去。 

  前方的視野慢慢寬闊,雲溪看到了一面極其壯觀的畫壁,畫壁上,黑暗的光華與白色的華光,不斷交替,形成一團團的混沌。在這一團團的混沌當中,現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純粹的紅色,包裹她的周身,看不清她的容顏,只有一個美麗而神秘的輪廓。 

  雲溪一下子就被那一抹絕世的艷紅吸引住了! 

  這女子身上充滿著一種奇異的美妙,讓人只看一眼就無法忘卻,她的神秘,引人探究,她美麗的身影,引人遐想。 

  難道她就是雲族的傳奇女子——雲萱嗎?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雲族欠我的,我全部都記著,而你……北辰,當年是我親手將你**,囚禁在古戰場遺迹。沒想到你今日重出江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面前,遠遠出乎了我的意料。或許,這是天意吧!你北辰家族命不該絕。不過,你的野心不死,江湖早晚遭受塗炭。為了避免這一日的到來,我今日定要拼盡全力,與你決一生死!」 

  混沌散去,露出了女子的真實容顏,一張冷傲精緻的臉孔驀地出現在了畫壁上,凌厲的目光,銳不可當的殺氣,讓這位傳奇女子一下子跌入眾人眼底,驚為天人! 

  「雲萱!」 

  雲溪心底一震,終於見到了雲萱的真容,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她與自己印象中的形象所差無幾,多了滄桑,少了意氣奮發。 

  「雲萱,你被天魔之主困在了畫壁之中,實力大減,你如何有資本與本座對抗?本座倒是想指給你一條路,只要你心甘情願將自己的魂魄獻給本座,本座可以承諾,替你殺光所有負過你的人,讓他們血債血償!」 

  紫妖眼底的精光撲朔,再度見到自己的死對頭,他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翻湧。 

  畫壁中,傳出了肆意的笑聲,霸氣,卻不失清靈。 

  「北辰,多年不見,你越來越會妄想了。你認為以我的性格,我會答應你的條件嗎?我雖然被困畫壁多年,魂魄被囚,無**迴轉世,這不代表我的實力就一落千丈。你信不信,我可以將你困死在祭壇當中,讓你無法離開祭壇半步?」 

  「那不妨試試?」 

  紫妖眼睛微眯了下去,突然,精光爆射。同一時間,他出手,飛身抓向了畫壁。 

  巨大的氣場波動,引動了黑潭中的水,一股股的水柱,在紫妖的氣場帶動下,衝天而起,架成拱橋,沖刷向畫壁中的人影。 

  赫連紫風和二掌柜二人躲閃不及,被氣浪所震,齊齊震飛數十步。 

  這是至尊級高手之間的對決,他們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力,如何自保,才是最大的問題。 

  雲溪和龍千絕距離他們較遠,然而巨大的氣場波動,還是不可避免地波及了他們,二人的隱身術被破,露出了真身。 

  「給我出來吧!」紫妖厲喝一聲,大手抓下。 

  這時候,畫壁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壁面扭曲,扭曲到極致時,紫妖的大手探入了黑色的漩渦。 

  紫妖沒有停下,一氣呵成,整個人幾乎沖入了畫壁! 

  「主子,小心啊!這畫壁很邪門,一旦進去了,就再也難出來了!」二掌柜見狀,驚喊著提醒。 

  可惜,已經遲了。 

  畫壁中,傳出了雲萱的大笑聲:「北辰,你還是那麼得自負!一萬年了,一點兒都沒有變。你可知道,我自從被困在畫壁之後,實力大減,畫壁之外,沒有我的用武之地。我方才激你,就是想讓你自動送上門來,你終於還是上當了!畫壁之內,便是我的天下,你就進來陪我吧!哈哈哈……」 

  畫壁的扭曲度越來越大,黑色的漩渦急劇擴大,從漩渦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將紫妖整個人拉進了漩渦當中。 

  「可惡!你們雲族的女人一樣卑鄙無恥!」 

  等紫妖發現畫壁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遲了,畫壁的吸力太大,他的人一旦被吸力粘住,就再也難以抽身。突然又有一隻手從中探出,將他整個人拖了進去,沒入了無邊的黑暗。 

  「主子!」二掌柜驚呆了,主子居然真的被拖進去了,怎麼辦? 

  沒有了主子,他和紫風少爺接下來該怎麼行事? 

  赫連紫風眉心擰動了下,忽然回首,看向了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雲溪和龍千絕二人,他的眼神沉凝,意味不明。 

  雲溪沒有留意到他的目光,她的注意力全部被畫壁上的景象吸引了去,畫壁之中,黑白纏繞的混沌裡面,是一男一女兩條激戰交纏的人影,男子白髮飄逸,女子墨發翩躚,兩人渾厚的力量,攪動混沌的氣團,在畫壁上不斷地描繪出一幅幅奇異的畫面。 

  畫壁外的氣浪慢慢停歇。 

  雲溪、龍千絕、二掌柜和赫連紫風四人齊齊來到了畫壁前,一邊觀賞著畫壁內的激戰場面,一邊各自心底打起算盤。 

  「小斑,要怎麼才能將雲萱的魂魄從畫壁中解救出來?」雲溪問。 

  小斑三人現身在了畫壁前,將畫壁仔細察看了一番,泰西大師回答道:「畫壁乃是天魔之主的一件鎮壇之寶,它是由眾多的天魔精魄煉鑄而成,魔氣甚重,想要破了它,釋放魂魄,除了小斑身上的特殊佛力,還是需要有舍利佛珠的力量輔助。」 

  「舍利佛珠嗎?」龍千絕眉頭一蹙,想要藉助舍利佛珠的威力,豈非又要讓他的女兒出面,催動舍利佛珠的力量? 

  雲溪也想到了這一點,頭疼地與他對望。 

  九姑姑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實力,就算恢復了,也未必就能破解畫壁的封印,將雲萱的魂魄解救出來,舍利佛珠似乎是唯一的一個選擇了。 

  「小斑,你們先試試,能不能將畫壁的封印破解。如果實在不能的話……那也只好讓小月牙再嘗試一下催動舍利佛珠的力量了。」雲溪左右思量了之後,慎重道。 

  小斑三人沒有異議,於是席地而坐,開始施展他們的佛力。 

  畫壁內,激戰不斷升級。 

  紫色的幻獸化作了紫妖的分身,一分為二,二分為四……人影越來越多,將整個畫壁全部填滿。 

  雲萱冷笑一聲,冷魅的容顏上逸出了殘酷的笑容,窈窕的身影驟然炸開,化作了萬千的分身,霸氣的紅色,一下子就將紫白相間的人影掩蓋了下去。 

  整個畫壁上,紅色瀰漫,驚艷無雙。 

  畫壁外觀戰的眾人忍不住又是連連的驚嘆,太美妙了!這簡直就是一場視覺的盛宴! 

  「雲萱,這世上只有你配成為本座的對手!好,好得很!本座已經有太久沒有這麼痛快地大戰一場了!」紫妖越戰越興奮,紫色的妖氣肆意地瀰漫開,在紅色中不斷穿插、交纏,紅色與紫色的玄氣相互較量…… 

  畫面於是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朵朵紅紫相間的繁花在畫壁上如煙花般璀璨綻放,化為亘古的美,刻入記憶。 

  「那就痛痛快快再戰一場吧!」被囚禁了數百年,雲萱早已被寂寞銷蝕了太多的稜角,此刻,終於有了重新展露她稜角的時候,她再也不想沉寂了。 

  那就痛痛快快大戰一場吧! 

  畫壁上的畫面,被各種耀目的顏色充斥,圖案變化多端,令人眼花繚亂。 

  「紫風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二掌柜低聲詢問道。 

  他既期盼畫壁的封印被破解,如此主子就能重獲**,同時也擔心雲萱一旦離開了畫壁,她就會和雲溪、梵音寺的高僧等人聯合起來,一同對付他們三人。雲萱的實力與主子相當,而他和紫風二人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與雲溪等眾多高手的實力相抗衡,到最後吃虧的還是他們。 

  他左右為難了。 

  赫連紫風盯視著畫壁,沉吟了片刻,轉首看向了雲溪:「溪兒,你還記得那個殺害我娘的兇手嗎?」 

  雲溪微愣,良久才反應過來:「赫連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赫連紫風肅然的表情道:「我懷疑殺害我娘的那個幕後兇手一直就跟隨在我們身後,至今尚未出現。這個大禍害不除,我心難安。我們雙方在此以死相拼,一旦兩敗俱傷,而他突然出現的話,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雲溪如夢初醒,她居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信息。是啊,那個殺害了赫連紫風母親,又將殺人罪名嫁禍給她的兇手到底誰,誰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是否已經露面,沒有人知道。 

  倘若他真的沒有出現過,一直藏身在暗處,那麼他們就危險了。誰也不會猜測到,他究竟會在何時突然出現,然後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太可怕了! 

  「你如何肯定,殺害你娘的兇手不在我們同行的人當中?」龍千絕問道。 

  赫連紫風垂眸,露出了幾分沉重的神色,他伸手,徐徐探入自己的懷中,當他的手再次伸出時,他的手裡多出了一截衣料的碎片。他的手微微抖動,聲音愈加低沉:「這是我在我娘被殺害的地方,附近的草叢中找到的一截衣料的碎片。那地方少有人煙,衣料也並非我娘身上所穿的料子,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是兇手所留下的!」 

  「一路上,我有留意所有人的衣裳,發現沒有一個人身上的衣裳跟這片衣料相同。」赫連紫風頓了頓,凝視著手中的衣料碎片,繼續道,「以我娘的功夫,想要讓她一招致命,此人的功夫必然非常之高。我曾經懷疑過雲族宗主,也懷疑過她身邊的高手,但是沒有一個人符合我所猜測的要求。」 

  「宗主的武功固然高,但是她是個女人,而我手中的衣料碎片明顯是屬於男人的衣裳。雲族的高手當中,男人沒有幾個,身手能達到要求,也只有左護座,可是他身上的衣裳完好無損,沒有任何的缺角。所以,我猜測此人很有可能還沒有露面,還隱藏在背後,不知在策劃著什麼陰謀。」 

  「赫連大哥,聽你如此分析,我也覺得此事蹊蹺。此人處心積慮地想要嫁禍於我,讓你認定我就是殺害你娘的兇手,不知安的什麼心。」雲溪憤然道。 

  赫連紫風雙瞳突地一縮,心生黯然。他人或許不知,他卻知曉,「雲溪」兩個字的確是出自他娘親之手,並非有人有意嫁禍。其實真正要嫁禍給雲溪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母親的字跡,沒有人可以模仿,而他也願意相信雲溪,相信她沒有殺人。 

  事情就簡單了。 

  母親既然不是雲溪所殺,那她為何要在臨死前寫下雲溪的名字?她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 

  他一開始被悲痛沖昏了頭腦,所以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待他冷靜之後,再回過頭來思索此事,他的心驟然冰冷。 

  娘,你太殘忍了! 

  哪怕是臨死前的最後一口氣,你心心念念的,還是你的霸業。 

  為了成就你的霸業,你不惜讓自己的兒子去痛恨他最愛的女子,為的就是讓他能夠徹徹底底地絕情絕愛,你何其殘忍? 

  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只是你一件圖謀霸業的工具嗎? 

  赫連紫風深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痛楚吞咽腹中,這些事只有他一人知道,他不想再讓其他人知道此事。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自欺欺人,只當那兩個字不是出自母親之手。 

  「赫連大哥?你沒事吧?」雲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終於將他喚過神來。被黯然氣息籠罩的他,讓人看著心生酸楚,她還是看不透他。 

  「是啊,此人的確是處心積慮。」赫連紫風沉著聲音道,眉頭不自覺地揪緊。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是個男人呢?難道女人就不能穿男人的衣裳?」龍千絕暗中觀察著赫連紫風的神情變化,覺得他好像隱瞞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千絕,你是說……」雲溪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驀地亮起,低呼一聲,「不好!我們殺死的那個宗主可能有問題!真正的宗主,或許還沒有死!」 

  「你們想,宗主倘若真的死了,那麼她的四隻獸寵怎麼還會繼續與我們對抗?還有,我總覺得宗主在到了第九座祭壇的時候,整體的實力似乎減弱了不少。雖說她是受了傷,但也不至於實力減弱這麼多,居然經受不住我們二人的合力一擊,就這麼快死了。她未免死得太容易了些……」 

  經她點醒,赫連紫風和龍千絕二人的臉色跟著齊齊一變。 

  這時候,空間當中,忽然異象環生。 

  赫連紫風和龍千絕二人所站的位置,後方的黑色潭水中,一條人影衝天而起,迅雷不及掩耳,掌力連綿擊出,正中赫連紫風和龍千絕二人的後背。 

  「哈哈哈,你們猜測得不錯!本座並沒有死,你們所殺的不過是本座的一個分身罷了。只可惜啊,你們發現得太晚了!去死吧!」 

  「千絕、赫連大哥,小心!」雲溪站立的位置,恰好是面對著赫連紫風和龍千絕二人,所以當人影從潭水中衝出時,她一眼就看到了。說時遲那時快,她拔劍,衝殺了過去。 

  啪啪啪啪! 

  連綿的掌力,伴隨著巨大的氣勁,掀起巨浪滔天。 

  雲溪衝殺到一半,被氣勁反彈了回來,而龍千絕和赫連紫風二人來不及反應,二人背後連續受了三四掌,二人的身體被擊飛了出去,撲通撲通,陸續墜入了潭水。 

  「千絕、赫連大哥!」雲溪被氣勁彈飛到半空,微微一頓,她俯衝而下,掠著水面,將落水的龍千絕和赫連紫風二人從水裡撈了起來。 

  「千絕、赫連大哥,你們怎麼樣?」 

  龍千絕和赫連大哥二人喉結一動,齊齊噴出了一口鮮血。這些掌力來得太突然了,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舉頭處,宗主身著一身男裝,長身而立,她的身上一塵不染,令人無法想象她方才就是藏身在骯髒不堪的黑色水潭中。她慢慢抬眼,朝他們三人方向撇來輕蔑的一眼。在她的眼中,他們三人對她還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你們是想自己了結,還是要本座幫你們一把?」宗主冷聲而笑,笑容殘酷。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