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脫離關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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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一曦靜默了一會兒,她童年至今,不管是物質的貧乏還是和父親的死別,她都一直清楚一件事,她的父母是愛她的。
所以於秋遇到這件事,她怎麽也想不明白於秋父親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是如何的重男輕女思想讓他在有能力撫養的情況下寧可認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兒子而不管不顧自己親生的女兒?
又是出於何種心情心安理得地欺騙自己的女兒?
黃一曦這個想法隻在腦子裏存在一瞬間,做為一個職業律師,她所見到的職業經曆,大多是黑暗的,扭曲的人性,象於國棟這樣的人並不少見。
重男輕女、拋妻棄子,吃家人的人血饅頭的人渣並不少,等到老了,又上門認親要求贍養的也不少。
黃一曦正視著於秋,“就象你父親說的,你也是讀法律的,不管你父親做什麽,你去登報的事除了泄憤沒有任何的意義,對你來說都是損已利人的行為,而且一點也不影響你應盡的義務,你可別衝動。”
黃一曦拉著於秋的手,她不覺得於秋做得過份,但此舉對她來說,絕非明智。
於秋是體製內的人,稍微一點舉動不妥很容易引火燒身,影響她們夫妻的工作。
而且,她又不是不知道,登報脫離父女關係一點法律作用也沒有,於國棟生病時要她照顧、贍養,她還能不做嗎。
更何況有多少人會說,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而且於秋現在也算成功人士,父母做得再不好,也培養她成人,成年子女的怨恨,肯定是自身問題。
自傷八百,傷敵為零,不合算不合算。
“我如果這麽做,我這口氣吞不下去,你不知道,這些天我睡不著,心堵得很,呼吸不了。”於秋揪著胸口,痛苦地說。
想到她為了辦好這件事前前後跑了多少趟,費了多少功夫,求了多少人,頂住了多人壓力才辦好手續,沒想到自己的生身父親過河拆橋,一點親情都不顧的時候,心裏如火焚燒。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讓孫青海拆了,他討好了人,我討好了他,也不會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不是我爸,是我媽媽和我們姐妹的仇人。”一般人再沒人性,也不會一點親情都沒有,可於國棟做到了。
“他能無情不代表你能無義,你這樣做,痛快是痛快了,可你能舒服多久?你有沒有想過劉思源和他的父母、親戚會不會對你產生誤會,你要知道,人言可畏。”
世人可不管於國棟的本性是什麽樣,教訓起別人上下兩個嘴皮子一開一合,說什麽銅板沒兩個不會響等等的話,更有甚者,以為自己活在大清朝裏,說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還有人認為,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父母對子女冷情,肯定是子女不孝傷了她心,可在黃一曦看來,天底下不是的父母海了去了,當父母的,又不用上崗證,也沒有考試,隻要到了年紀,找個人結婚,就奔著造人計劃,根本沒想過自己有沒有資格把兒女帶到這世上來。
黃向蘭曾經對黃一曦說:“姑姑,我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在催婚,可我這輩子不想結婚,也不想生孩子,我覺得女人找男人太傻了,我認識的同學的父母,夫妻恩愛的幾乎沒有,離婚的就不說了,不離的,就象我爸媽,天天吵甚至上演全武行的,不知道有多少,所以你說為什麽女人要結婚?在我看來,婚姻給女人帶來的弊大於利。”
黃一曦那時無言以對,有時候她也迷惘,為什麽要結婚生孩子,要知道養孩子,不是給點吃的不餓死就行,要給孩子安全的環境,健全的人格,覓食的能力,這些義務,老鷹和老虎都能做到,可有些人,根本做不到,也不想做。
於秋的想法黃一曦能理解,別看她性格好,很少和人起爭執,但她卻是一個認死理的人,道不相同不與謀,要不然,也不會和商洛宇的父母關係那麽僵。
可以說,如果不是商洛宇的堅持和遷就,她們兩個人也不會結婚。
黃一曦心裏清楚,自己不是一個感情豐沛的人,錯過商洛宇,也許就和愛情這玩意絕緣了。
沒有愛情,她絕不會為了養老去生孩子的。
看到於秋堅定的眼神,黃一曦心裏一歎,比起於秋,她的幸福的。
“你這麽做,劉思源同意嗎?”做為好朋友,能關懷的也就是這麽一句。
於秋冷笑一聲:“他同意不同意,又有什麽區別?”
剛聽到她的決定,劉思源是反對的,在他看來,她們夫妻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有那些房子沒那些房子,對他們的生活不會產生很大的影響。
但是登報聲明就不一樣了,白水州那麽小,本地土著不多,說起來都是麵線親,一登報,大家會怎麽說。
現在的人都有點法律知識,知道父母的財產不願意給,兒女不一定拿得到。
知道底細的人也就罷了,不知道的人,也不知道編排什麽。
要說劉思源,也不是完全不可取,至少他不是貪婪的人,在他看來,有房子住,兩個人工資也不低,當初禁止公務員經商沒那麽嚴格的時候,他父親可是給他們兄弟投資了幾處賺錢的生意,所以他根本不缺錢。
可是,他不懂於秋,他一直以為,於秋爭的是那些房產,就象她和公公婆婆吵架,也為了房子。
卻不知,於秋爭的是愛,是公平,是那口氣。
那些都是她們該得的,給白眼狼,收到的不是感激,而是變本加厲和嘲笑。
“他那麽高風亮節,連他父母那層樓房都能讓出來,哪會理解我,我真想挖開他腦袋看看,裏麵進了多少水。”
於秋絕對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大氣也得分人,劉思源的弟弟妹妹就是白眼狼,你就是把肉給她們吃了,她們不是嫌腥嫌柴就是嫌小了,永遠不會滿足或感激。
說起她們,黃一曦順勢說起自己許久以來的擔心,現在劉思源的奶奶還健在,劉思源那層樓能保得住,要是有一天他奶奶走了,劉思源的媽媽會不會乖乖把房子留給他們。
要知道那房子的產權證上可是劉思源父親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