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巧遇
在崇仁裏,吃的不是海魚就是土豬土鴨,菜是自家種的,做飯的也是大廚級別,一出來,除了在福寧府漁排上吃得鮮美外,對其他餐都是吐槽。
本以為在這種百年老店能吃到美味,可是期望更高,失望更大。
隨著菜越上越多,五個小兒吐槽的聲音越大,直到東坡肉上來後,黃向東更是嫌棄了,“這是什麽肉,還不如我們家煮的消食丹烘豬腳呢。”
黃向西本來就挑食,一聽怎麽也不筷子,黃淇好說歹說他咬了一小口,忍不住吐了出來,“我們家好吃,他們不好吃。”
黃淇皺著眉頭,“哪不好吃了?你這孩子嘴真刁,出門在外,哪有那麽講究,不好吃也得吃。”
話說回來那個野豬肉的確香甜。
要黃一曦說,這家店的菜其實不錯,雖然調料和味精放多了,高湯不是正經雞熬製的,不過比起一般的店已經難得了,可耐不住這幾個孩子的舌頭太靈了。
“不管好不好吃,都得吃呀,何況這麽菜老貴呢,不吃浪費呀。”
黃一閃瞪著大眼,嗬斥道,這裏麵有他的三個孩子呢,不吃飯他可心疼了,這些熊孩子這麽挑剔,走了一早上還不餓呀,再不吃下午怎麽有體力玩。
當然不餓了,一路上都在吃吃吃,商洛宇提供了不少零食,又喝了飲料,怎麽會餓呢。
黃向蘭用筷子劃了兩下,苦著臉,“不能怪小弟弟的,這麽難吃的東西怎麽下口?豬都不吃的。”
黃一鳴趕緊哄她,“怎麽不好吃了,死貴死貴的呢,得很多銀子呢,看在你小姑姑出錢的麵子上,怎麽也得給她麵子吃下去。”
黃一曦“……”
真是委屈你們了,我真是罪孽深重,說要來這裏的是你們,來了又嫌棄的也是你們,我真是駝背翻跟鬥,吃力又難看。
其他孩子倒是不吭聲了,可黃向西小,大家都寵他,任何大家怎麽誘哄,也不鬆口吞下黃一閃喂的飯,皺著臉一直搖頭,“不好次,比野豬肉不好次。”
的確,比起家裏煮的消食丹豬肉,這肉的味道差了許多。
就算是家裏的土豬肉,比這種肉還是香了點,畢竟土豬肉好味道來自肉質,這種菜市場上買的棚豬肉都是靠調味道。
這本來隻是開玩笑的事,卻聽旁邊一個桌子有人嗤笑,“哪來的土包子,吃不起就別說,一股窮酸味還這麽可笑。”
黃向東拍地站起來,“你說誰呢?”
“說有些鄉巴佬一輩子隻怕也就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吃習慣稀飯醃菜的嘴嫌美食佳肴味道不好,真可笑。”
臨桌的那個聲音非常尖銳,一點也沒有議論人的感覺。
黃一曦和商洛宇在另一桌,又背對著那邊,黃一曦聽到聲音循聲轉過頭去,一下子呆住了。
霧草,不是冤家不聚頭呀,離家五六百公裏,竟然還能碰到熟悉的人。
隻能說這個世界太小了
那個發出尖銳的女聲位置上,赫然坐著一個黃一曦意想不到的人物,溫知夏。
要說溫知夏和黃一曦,兩個人實則沒有真正正麵過。
尤其是那件事後,溫知夏作為勝利者,也代了幾個機會在黃一曦麵前晃悠過,奈何黃一曦對她不慍不火,不理不踩,當透明看待。
溫知夏也沒有辦法,而且那時溫知夏是勝利者,得保持表麵上的寬容。
所以兩個人也沒有什麽衝突。
今天看到後,黃一曦一開始還愣了一下,現在的溫知夏比起十年前的溫知夏,相差太多。
盡管臉上濃汝,也掩蓋不住眼裏的蒼桑和眼下的青黑,不用笑就能看到魚尾紋的痕跡,身材雖然沒變,但皮膚鬆懈,就象浸泡過又急劇風幹的棗。
黃一曦打量著溫知夏,溫知夏也在打量著黃一曦,這個女人得天獨厚,歲月根本沒在她眼上留下什麽痕跡,上身是略古風的淺綠小襖,下身黑身繡花騎馬褲,紅褐色鹿皮小高靴,象西湖堤邊的拂柳,清新甜嫩撲人來。
隻一眼,溫知夏就嫉妒了,這嫉妒恨,已經十幾年了,在知道商洛宇身邊有這麽一個人就有了,這麽多年來,這心,仿若被千萬隻螞蟻啃過,傷口密密麻麻,細細碎碎的疼。
商洛宇回國後,溫知夏才發現,往常的荒唐放蕩的生活突然索然無味,她越來越想商洛宇,一年後,她毅然回國了。
剛回國的溫知夏並不知道商洛宇回了白水州,她曾聽楊敏劍說過讓商洛宇去華師上班,以為能在那裏遇到他,就想了辦法進了華師。
進華師才知道商洛宇並沒有在裏麵,她想去白水州找他,卻知道商洛宇肯定不會理她的,於是她通過商洛宇的母親施加壓力,沒想到沒什麽作用。
今年過年,她也去過白水州商家,卻被告知商洛宇的父母和弟弟出國旅遊,鬱悶之下,她和幾個朋友到了臨安。
黃向蘭等人的聲音略大,她正一肚子不舒服,忍不住嘲笑一聲,抬頭看了,沒想到卻看到意外之外的人。
聽到黃向蘭等人叫她小姑姑,她更是說不出的厭惡,一群鄉下人,也不知道攢了多久才跑出來一趟,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有臉評東評西的。
黃一曦抬頭看著她,又看著一個大廳半數以上人都安靜下來看向這裏,準備看戲的神情。
“向東,趕緊吃飯,別理什麽有的沒有的,要知道,我們村裏頭的野狗沒人理它都不會隨便亂吠。”
溫知夏一陣惱怒,“黃一曦,你這麽是罵誰呢?你竟然罵我連你們村裏的野狗都不如?”
一聽說是黃一曦認識的人,幾個想出頭的大人就沒出聲了,對方那邊雖然一桌的人,也沒有人吭聲。
畢竟人家再是鄉下人,議論的也是他們自己買的飯菜。
再說要是出聲了,不是還比她們村的野狗還不如了。
黃一曦一翻白眼,還以為讀了那麽高端的學校,應該成為一個高端脫俗的人,怎麽還是十年前的那蠢樣,“我怎麽知道你和我們付的野狗誰不如誰呀,要不你去和它們比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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