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緊急會議(三)
孫青海根本沒有那個米國時間看比賽,對黃一曦更不敢興趣,他也根本不知道黃一曦得此殊榮,他聽張媚說過,黃一曦在比賽中根本沒出力,冠軍是靠商洛宇和康明揚還有那個外來律師獲得,此刻哽了一下,差一點回答不上。
孫青海不是省油的燈,他瞪了柯文秀一眼,迅速地反應過來,繼續慷慨陳詞,“黃一曦的能力並不能掩蓋她的思想覺悟低的事實,象黃一曦這樣的無政治覺悟的律師,能力越大危害越大,這樣的同誌,再好也不能用,因此,我提議明年的全國律師辯論賽,換掉黃一曦,而且我建議,由我們優秀的檢察官彭慶喜的妻子,優秀的幹部家屬,也是白水州濱海律師事務所優秀的高級合夥人,即將成為白水州最年輕的律師所主任的張媚律師頂上。”
孫青海的話立刻引起眾領導的頻頻點頭,當領導的,最討厭的下屬,就是有一點能力就桀驁不訓的,這種刺頭認為領導沒有專業能力,看不起領導,處處抵製,給領導難堪,他也不想想,領導要是能幹活,有專業能力,那他們那一身本領,豈不是沒有發揮能力,說白了,還需要他們在那裏礙眼嗎?
再說了,當領導的,管人,也是一種能力。
柯文秀當然也明白這點,隻不過她現在和孫青海是對立位置,凡是孫青海讚同的,她肯定反對。
柯文秀抬起頭,瞪著孫青海,似笑非笑,“多年不曾一起共事,孫副檢察長還是這樣憂國憂民呀,我代表司法局感謝孫副檢察長對我們司法局和律師協會的指導,也代表律師們感謝孫副檢察長舉薦不避親的行為,但是,我不同意孫副檢察長的意見,”
柯文秀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掏出眼鏡布擦了一下,“首先我想請問孫副檢察長,你說黃一曦無政治覺悟,我想請問具體是指哪個方麵?哪件事?”
孫青海怒瞪著柯文秀,“還能是哪件事?就是她代理的這個行政訴訟案件,一點大局觀也沒有,竟然在全國直播的頻道上捅出這件事。”
柯文秀此時正往鏡片上哈氣,聞言大笑,口水都噴到眼鏡上了,她趕緊掏出紙巾倒了一點茶水仔細擦拭,“孫副檢察長的話真是可笑,要不是和你是同一間大學法律係畢業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法律常識了,行政案件可不都是民告官嗎?難道不允許律師代理了?那群眾們怎麽行使監督的權利了?我們又怎麽接受批評和自我批評呢?再說黃一曦在電視直播上說什麽了?也就是主持人問她有沒有做公益,還不是她說的,是商律師說的,不得已才說出這麽一件案子,而且沒有說出任何一句有關案件內情的話。”
柯文秀把擦得光亮的眼鏡帶上,直視著孫青海,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掃視著孫青海,孫青海被她這麽一掃,噎得停頓一下,要反駁柯文秀的話,想了想又無話可說,難道他真能舉出黃一曦哪裏錯了嗎。
想到這他有點惱羞,官場上幾個人說話能這麽直白的,他這一說,什麽行政案件,什麽民眾監督,這種民告官不是站在組織的對立麵嗎?柯文秀還有沒有一點政治覺悟了。
隻是這種話大家心照不宣,實在無法說出來,沒想到柯文秀卻不放過,“這個案件並非黃一曦獨自代理,同時還有商律師和康律師,他們也是律師辯論賽的選手,如果要處罰,應該一視同仁吧?難道孫副檢察長有什麽個人恩怨針對黃一曦?還是因為三個人中,就她一個是女子,你歧視女律師,所以就撿軟柿子捏?”
尼瑪,這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這兩個律師若是也要換了,四個人的團隊中退了三位,還想參加什麽全國比賽,還想要什麽趁熱打鐵,豆腐都不用磨了。
而且換了一個找點理由還說得過去,比如生病了,或者有案件出差了,或者不幹律師這行業了,總之隨便什麽一個理由都行,可要是換了三個,誰都知道出問題了,再一查,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白水州擅長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呢。
而且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商洛宇名頭好聽呀,劍橋大學的博士,洋龜,不是土炮厚煙的,而康海揚,在座的都是人精,到現在誰不知道他是康書記的侄兒呀,敢換他,不想在白水州混了嗎?
孫青海眼睛一轉,看向魏靖超,“老魏,你可是這個行政案件的被告,直接受害者,你有什麽意見要勇敢地、大膽地提,有市領導為你撐腰呢。”
正在裝鵪鶉的文廣新局局長魏靖超一愣,不善地看著孫青海,尼瑪你們兩個妖怪鬥法,為什麽要殃及我這條池魚?
要說魏靖超也是倒黴,前任倒了便宜他,可是剛一上任就遇到這等糟心事,拆遷的事商洛宇和黃一曦已經上門來找過他,還帶來一個視頻和圖文並茂的說明書,他客客氣氣地應對後倒也沒什麽事,他也及時向市政府領導匯報了,康海濤書記也微笑安慰他兩句。
可一轉眼,還是他的手下,電視台為了收視率,做了一期節目轉型欄目,把這件事給捅開了。
這一捅,整個白水州就象捅了馬蜂窩一樣,一見麵,不再問哪裏新開張的餐館菜好吃,都在問,鷓鴣村拆遷的事,你知道嗎?誰要是沒有一點小道消息的,都不好意思說是白水州土著。
就連菜市場上鷓鴣阿姨的海鮮都比平時賣得特別火,那些賣海鮮的鷓鴣阿姨,一邊笑容滿麵往腰包裏放錢,一邊愁眉苦臉地應和,變臉速度都沒那麽快,“是呀,要是我們官司打輸就要拆了,拆了後,我們住樓房裏,沒地方織漁網放工具,都說要改行呢,您要吃我們村的海鮮,就要趁現在多買點屯著。”
你看看,這都威脅上了,多可笑呀,就算是隻是一審到拆,也得一年半載吧,現在屯著,到那時爛了吧,可那些小市民一聽緊張呀,回去就餐桌上的海鮮也跟著念了幾回,就連他家九十多歲的老奶奶都知道了,逮著他耳朵罵了好幾回,問他記得不記得前任的領導“死大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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