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9.第1099章 我……殺不了他
葉衣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四周，她木然的轉動著眼珠子，隨即慕然的聲音響起：「你張於醒了。」
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
慕然看著她獃獃的樣子，心裡的巨石落了下來。但隨即，一絲新的擔憂浮上心頭。
早上的時候，他抱著她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她一直沒醒，就加翻身也沒有。
等她做好了飯想把她叫起來的時候，幾次叫喚她都沒有醒。
要不是她還呼吸著，還有心跳，他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把人送到醫院，醫生檢查過後的情況，卻不那麼讓人樂觀。
雖然給出的答案是，身體不好，太過疲倦，所以才會出現昏睡不醒的癥狀。
也不乏有些人勞累過後，直接睡死過去。但是葉衣……慕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的瘋狂，不由得有些懊惱，悔不該昨天那麼不注意，沒有顧及到她的身體。
他握著她的手，替她順了順頭髮，道：「餓了沒有？我買了粥，要不要喝一點兒？」
葉衣木然的點了點頭。
慕然趕緊把人扶起來，把放在保溫盒裡的粥端過來，一口一口的給她喂著。
「覺得好些了沒有？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現在感覺還累么？」慕然一疊聲的問完，發現葉衣只是等著被投喂。不免有些沮喪，看來等她恢復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啊！
南茗果然說的沒錯，這是一個長期的戰鬥，需要他的堅持不懈。
粥喝完了，葉衣似乎比平時更加疲倦，發了一會兒呆后，又睡了過去。
正在這時，醫生走過來，道：「慕先生，關於病人的情況，我想跟你談談。」
「好。」
慕然替葉衣掩好被子，隨著醫生走出去，走到門口他將門關上，叫住醫生道：「就在這兒說吧。」
醫生本來是想讓人去辦公室，但看著慕然時不時的朝里看，不由得感慨，這樣連一刻也離不開的男人，還真是很少見。
他道：「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對病人也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她的身體很虛弱，我們建議病人能留院觀察幾天，確保她無恙后，再出院。」
慕然眉頭微皺：「你說的『很虛弱』是什麼意思？」
「病人的身體各項功能正在衰竭，她的突然性昏睡，也是和身體有關，我當然是希望能夠更好更長時間的觀察一下，確認病人的具體情況，這樣對病人對您都好。」
慕然道：「你的意思是，她的器官衰竭情況加重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其實她現在的身體和之前比起來，似乎更好了一些。」醫生道：「這有些讓我意外，只是想確認一下病人的身體到底是在逐漸康復，還是發生了其它病變。」
慕然想起了南茗。
他之前開給葉衣的葯，他仍然每天都會給她喝，難道是南茗的葯起了作用？
「慕先生？」
醫生叫了他兩聲，他都像是沒聽見一樣。每三聲的時候，慕然終於回神，道：「你需要觀察幾天？」
「兩三天吧。」
「那就兩天。」慕然說完，便推門走進了病房，留下目瞪口呆的醫生，最後只能無奈的搖頭離開。
病房裡，靜悄悄地。
下午的時候，葉衣醒來。
陪著她吃了些東西，慕然看她臉上仍然帶著倦意，便把她抱到輪椅上，推到了醫院的花園裡。綠草成茵，許多病人都在這裡散著步。慕然推著葉衣，沿著人少的道上走著，一旁是修茸漂亮的綠草和矮灌木從，一旁是一排的桂花樹。
花香飄飄，白色的小花成蔟成簇的長在樹上。其實早已經過了花謝的季節，但是這裡的桂花樹花期似乎晚一些，還有很多沒有謝掉。
有風吻過的時候，白色小花像雪一樣落下，香得讓人沉醉。
慕然推著葉衣緩緩地走著，看著有一對老人從身邊經過，老人推著自己的老伴，見慕然望過去，他不禁對他微微的笑了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坐在輪椅上的老婆婆氣色不怎麼好，但是臉上的神情很安詳，手上吊著水，慕然看得清楚，那蒼老的手背上都因為打針而變成了青黑色，微微浮腫。
等兩人經過，這條路上又變得人了起來，大部分的人都坐在綠草地上休息。
慕然一邊推著葉衣，一邊看向樓與樓之間的罅隙間透出來的夕陽的光，溫聲道：「以前，我媽說，她這輩子覺得最幸福的時光，就是有一次我爸受傷，她在醫院裡陪著他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是像現在我推著你一樣推著我爸，兩個人之間沒誤會沒有隔閡，沿著林蔭道慢慢的走著，覺得那就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安靜又溫馨。」
「我爸說，將來有一天，等什麼事情都解決了的時候，他就去山裡或海邊買一幢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清幽寧靜。所以後來，他在海邊買了房子，我們一家在那裡度過了很多年。」
「你說，等你不再自我封閉的時候，我也去海邊買一幢房子住下來，以後就一直生活那樣一個地方，朝看日出，暮看夕陽，聽海浪拍岸，過過簡單寧靜的小日子，怎麼樣？」
葉衣一直望著前方，微風撩起她的發，也一併夾帶起慕然的聲音，灌入她耳中。
情不自禁的，她露出了一絲……
只是這笑太快太快，快得瞬間炸開又消逝的煙花，想要伸手抓住，將那笑容掬在手裡，卻只留一抹餘韻在心間，令人悵然。
慕然靜靜地望著她，突然停下來，身體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輕聲道：「葉衣，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可以嗎？」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地陪著你。如果你想殺葉君，我就幫你殺他。如果你想放下一切，我也可以給你一片安靜的天地，只要你願意，誰也不能打擾你。」
「……不可能的……」葉衣突然說話，聲音里透著疲倦與絕望，怔怔的樣子似乎無意識一樣：「……殺不了他，我……殺不了他……」
慕然驚了驚！這難道就是葉衣自我封閉的理由？只是因為殺不了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