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1.第771章 番外之蘇覃篇【只是希望】
她一如我所想像的那樣漂亮，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很亮。亮得我想不顧一切的將人擄走，然後關在自己的別墅里，一直那樣看下去。
我一直記得媽媽的話，要疼她，寵她，不能傷害她，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
思念了二十多多年的人就在眼前，我卻有點害怕了。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就像從小到大夢到的那樣，夢醒之後，身邊睡著其它的女人。
在她身邊，有一個叫慕城的男人。有錢有權長得也不錯，難怪她會喜歡。
我妒嫉那那個叫慕城的男人。
我覺得那個慕城的男人不那麼愛她，至少，不會有我愛她那樣深刻。我給她喝了葯，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的將她留在身邊，遠離慕城，遠離那些我所不熟悉的她的過去。
只是一切變化太快，我錯估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錯估了她對我的恨。
我天真的以為她會很高興回到我身邊，就像我所期盼的那樣，然後在我的身邊，無憂無慮一輩子。
當她每次看到我，都用一種厭惡且憎恨的目光看我的時候，我終於明白，她已經不是我心目中那個會握我的手指笑得天真無邪的小小。
她對我說過許多許多傷人的話，但我已經不清到底哪句最傷人。我允許她走入我的世界，也允許她在我的世界里肆無忌憚，惟一不允許的，是她的心裡念著另一個男人。
只差一步，我就要與她結婚了。戒指就在我的手裡，只需要輕輕的戴上去，我盼了二十幾年的美夢就能成真，變故卻因為那個叫慕城的男人而發生，一切開始失控，沿著我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
那天的安小小，讓我知道了她有多愛那個男人。
那天晚上，阿玄找到我，告訴我，他們過的有多麼開心，即便她失去了記憶，即使不再記得慕城……
他們會一起去超市，一起看雪，彼此朝夕相伴。而我就像一個笑話。
「蘇覃，你說我們這種活在陰暗裡的人，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酒吧的絢爛燈光里，阿玄從我手裡奪過酒杯，將烈酒一飲而盡。她的神情落寞，喝著烈酒卻像喝著白開水，面色已經通紅，她仍然手中不停。
她曾說過，她愛上了一個叫做墨欽的男人。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她就想不顧一切的留在他身邊。
她說那是一見鍾情，我相信。
她道：「以前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你總是在不斷的換女人。別人都說你蘇少風流，處處留情，卻從不真情，我還以為你這個人天生冷情，卻沒想到，你居然對一個從來都沒見過的人用情至深到這種地步。呵……我應該也是學你的，要不然怎麼會對一個敵人產生愛情。」
燈紅酒綠，我的眼前一片恍惚，恍惚中，我想起了那個陪伴了我這麼多年的小嬰兒，音容猶在，只是時間阻隔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不是。」我說。
阿玄狐疑的看過來，妖精似的美瞳里放射出憐憫的光：「什麼？」
我道：「不是從沒見過。我比慕城更早認識她。」
「小的時候？」阿玄笑了笑，眼睛里有很多我不明白的東西：「我希望你能放棄安小小，這樣的話，我也許就會有理由放棄那個男人。我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是么？」
隨即她起身離去，留下我一個人，在這不屬於我的熱鬧場合里，做著與他們一樣熱鬧的事情。
不該愛的人么？
我不知道什麼是該愛的，什麼是不該愛的。對我來說，安小小不僅是安小小，而是一個，對我來說，重於生命的人。
我看著她在自己的掌控下，按照我所設定的劇本前行著，失憶，忘情，甚至因為杜小悠的意外而將慕城推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成功了。
在那個湖面泛著細碎的夕陽光芒的岸邊，輕風吹著她的臉，脆弱也哀傷。
「如果，害你失憶的人，是我呢？你會恨我嗎？」我這樣問她的時候，希望得到否認的答案。
安小小的回答讓我如願以償：「如果你能讓我想起來，我倒是希望你是做的。」
這個答案讓我很滿足，滿足的讓我賭上全部相信她一次。
可是，她想起來了全部，卻忘了自己的諾言。
她恨我，非常恨。
「我只要慕城，除了我，我誰都不要。」
「你憑什麼認為你會比慕城好？蘇覃，這麼算計我，你可真無恥！」
「我不怪你，因為，我沒有資格。儘管造成這種局面的是你，可是我依然感謝你這些天來的照顧，但是蘇覃，你太自私了！」
自私么？
阿玄說，那不是自私，是病態。
是啊，或許阿玄說的對，我對她，已經不是愛，而是無法治癒的一種病。要不然，為什麼明明知道罌粟和唐夫人的陰謀，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去拆散她和慕城的時候，我會樂見其成呢。
從頭到尾，我知道，甚至看著她一步一步，被慕城逼得連命都可以不要。憎恨慕城之餘，我居然從中感到竊喜。
慕城傷她越深，我便機會越大不是么？
安小小說我是卑鄙小人，我想，確實是的。
可我仍然不後悔，如果不那樣，我甚至連那段郊區小院的回憶也不會有。
後來我從海里將她帶走，用盡手段的遮掩著她活著的消息，等到她再度醒來的時候，我從她眼裡看到了一片死寂。
「小小，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吧。你的孩子，我會當成親生的一樣對待，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平平靜靜的生活，好嗎？」
她沒有說話，全無血色的手一直摸著心臟處的傷口。那裡還沒有癒合，我知道。
我為她換上了一顆不屬於她的心臟，那裡還能夠清晰的看到針線縫合的痕迹。
我把她帶去了國外，買了一處小別墅，左鄰右舍都是不認識我們的人。半年之後，她生下了一個兒子，我為他取名，叫安然。
希望他安然一生。
也希望我們這個一家三口，安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