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第696章 何必執著
「小小,你還想去哪裡?」
漫天的血腥味里,蘇覃白衣染紅,那血也不知道是他的,還是那巨蛇的。
只是那蛇此時,上半身爆裂,剩下的半個身子萎靡在地,顯然已經失去了生氣。
安小小剛回過頭來,腳腕陡然被一根樹騰纏住,於影連捉都沒捉住,安小小就被提到了半空之中。
蘇覃笑著走近:「小小,你還真把我當成仇人了么?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今天,你不能過去。我也不會讓你過去。」
於影手裡拎著刀衝過去,速度快如閃電,騰到半空一刀割斷了纏住安小小腳腕的樹騰,安小小頓時跳落下來,在空中憑空一個翻轉,落地時穩穩的半蹲著,眸光如電的望著蘇覃。
蘇覃神色不變,似乎並不把兩人放在眼裡,就那麼上前幾步,一把握住了於影的手腕,狠狠甩了出去!
嘩啦啦的響聲一路漫延開去,於影的身體像破布袋子一樣被扔了出去,撞斷了一路的樹。安小小想去接住她,蘇覃已經閃身到了她面前,一手攬住她的腰,直接躍上樹桿。
只是才躍到一半,蘇覃的手掌突然傳來劇烈的刺痛,那痛太過突然,以至於讓蘇覃連握住她的腰都握不住,鬆了開來。
安小小整個人掉了下來,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蘇覃不顧自己的手掌,趕緊跑到了安小小面前,正要將她扶起來,安小小卻是猛地一個旋身,到了蘇覃的身後,一掌擊在了他的後腦。
蘇覃短促的低呼了一聲,頭腦一陣陣發暈,但是他本就早有防備,所以安小小這一掌劈的有點斜。
蘇覃疼痛之餘,全知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起來,冰冰冷冷的,連動作都緩了很多。
手掌間的疼痛暫時令他有些恍神,不禁苦笑,安小小對他,還真的是一點兒也沒留情。
雖然早已料到,但真真正正的跟安小小動起手來,他還是有些無奈。
他扶起她,安小小卻如受驚般跳開!
「蘇覃,各自為營,你要是真顧及我們之間的情分,就讓我過去。如果你不打算放過我,那就別用這種態度。」她眼神一厲,狠聲道:「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儘管放馬過來!」
「放馬過來吧。」阿玄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湛湛的望著墨欽,眼睛里放著光,興趣濃然。
阿玄的身上到處都是傷,血色的衣裙上面沾了太多的血色,已經凝固成了黑色,在月光下顯得慘然而冷清。
相比於她,墨欽的身上傷口也不少,白色的襯衫到處都是口子,血染成黑紅之色。但是依然很精神,目光如炬。
他淡淡的揉了揉手腕,咳出一口血,血絲沿著嘴角流下,他身體顫了顫,搖晃著終是站穩了。
什麼話也沒說,兩人又纏鬥在一處,旁邊不管是重生門的人,還是阿玄帶去的人,都站在外圍沒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出來相幫。
阿玄沒有使用異能,就憑著自己的身手跟墨欽相鬥,很快就阿玄便落了下風。
阿玄咬牙,狠狠將他一推,兩人都紛紛倒退發數步,然後墨欽落地的時候,整個人像被風掀了一樣翻了出去!
「咳咳……」阿玄咳的嘶近裂肺,卻不容墨欽反應,整個人再度撲了過來!
墨欽一閃身,躲了開去,伸手攬住她的腰,一舉將人拉進懷裡,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對著那微張的紅唇吻了下去!
靜謐的夜,偶有涼風微拂。
唇舌交纏的濕濡聲彷彿被放下了很多倍,響徹在夜色里,令這原本肅殺的場面陡然間多了幾分曖昧與溫情。
阿玄瞪大眼,唇上傳來的摩擦令她微微晃神,捏緊的拳頭也不禁鬆開了些,垂落在他的胸前,有些欲拒還迎的意味。
「阿玄,我喜歡你。」墨欽的聲音如雷鳴般傳來阿玄的耳里,震耳欲聾。
阿玄渾身一僵,有些魔怔般靜靜的望著他。
墨欽將她摟緊,靈舌如蛇般掃著她敏感的牙床,她渾身一顫,熟悉的氣息衝進她的口鼻,令她目眩神迷瀕臨昏迷。
墨欽的嘴角,溢出一絲呢喃:「很喜歡很喜歡,阿玄,你跟我回去好嗎?」
從來沒有過的甜言蜜語,令阿玄恍如夢中,她僵硬著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渾身發抖,激動難言。
墨欽的口中,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樣溫情脈脈,這樣的溫柔幾許。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淪下去,永遠不要醒來。
然而,阿玄卻是苦笑了出來。
她回摟住他的脖子,自動加深了這個吻,在那麼多雙視線里,在這風裡,情深無限,唇舌抵死相纏。
吻著吻著,阿玄卻是哭了。
墨欽渾身一僵,鬆開了她。
在他的印象里,不管他說過多麼過份的話,阿玄從來不曾哭過,她似乎永遠都可以笑得那麼沒心沒肺萬事不上心頭。
第一次看到這雙美麗的鳳眸里流露出這麼感傷的神色,這麼悲傷的眼淚,墨欽的心裡,如同被刀戳了一般,痛徹難當。
痛覺漫延到了四肢里的每個角落,每一寸血液里。
阿玄捧著他的臉,眼淚如珠般滴落:「阿欽,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情話,現在為了慕城,你居然連這種話也說了出來,我……滿足了。真的……」
她說著滿足,可是臉上卻是似悲似怒,手指在他的臉側顫抖不已:「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你記得一定要多說給我聽聽,我喜歡聽。」
她鬆開墨欽,此時眾人才發現,她的胸口,正抵著一把漆黑的槍,那麼近的距離,就算是阿玄,也不可能躲得開。
而她,似乎也沒打算躲。
就那麼直視著墨欽,神色哀傷又無力。
墨欽心底一抽,卻是摟緊了她,俯在她的耳側,一字一句的道:「阿玄,如果我放棄了黑暗帝國二當家的地位,你是不是也願意放棄你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
「不能。」阿玄答的鏗鏘,字字出口,擲地有聲!
墨欽垂下雙眸,似乎輕輕嘆了聲,那嘆息里的悲與傷,隨風飄散,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