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301章 他信不起
連相遇都是處心積慮弄出來的,這讓他怎能信她?
「算了。」她支起身子從浴缸里起身,這樣的天氣冷水泡了太久,她已經臉色發白嘴唇泛出青色,她不想在什麼事情都沒擺平之前,折騰自己。她一邊起身,一邊沒感情的開口:「不管你信不信,我安小小行得正坐得直!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一腳才踏出浴缸,慕城陡然握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粗魯的扯開她身上濕透的顯得沉重的被子,也是她此時惟一的遮羞布!
看著那脖子與胸口處的吻痕,慕城只覺得雙眼猶如鋼針般扎的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推回浴缸!
安小小促不及防,頓時被灌了幾口水,嗆的她直咳嗽,連未著寸縷的身體也顧不上了,雙臂撲騰著想站起來。
一片狼藉!
「你不想洗是吧?你不想洗,我來給你洗!」慕城抓過毛巾,在那痕迹顯明的地方狠狠的擦拭,彷彿用盡了全力,沒幾下,那柔滑白嫩的皮膚就被擦破,絲絲血際滲出來,染紅了白色毛巾。
安小小鑽心的疼,身與心,皆痛到她痙攣。
「慕城!!你這個王八蛋!瘋子!你放開我!!」她尖叫著想躲開,卻始終逃脫不出他的禁錮!
慕城像是沒看到一樣,一遍遍狠狠的擦洗著,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一般,嗜血而殘冷!
「我慕城的東西,就算被染成黑色,我也會讓它重新變回去!」他幾近瘋狂的搓著她每一寸皮膚,手裡的毛巾已經漸漸由白變成紅色。而安小小也早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氣,眼淚決堤了般滑落臉頰……
「慕城,既然你不相信我,既然這麼恨我,你就殺了我好了,何必要這麼折磨我?」她帶笑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那聲音里透出的失望與悲慟,如同一根根細細的弦,絞住他的心臟,猛然間的一絲抽痛令他理智回歸!
看著安小小已經血淋淋的皮膚,那被血染紅的毛巾,那冰冷的水裡漸漸暈開的緋紅,還有她蒼白失血的小臉,他慕地怔住!
他突然止住動作,原本因為他的行為而變得火辣辣的皮膚被冷空氣裹住,破開了皮膚頓時像一張張大口,貪婪的吸收著那冰冷的空氣。
她全身發寒!
她倔強的不發出一丁點聲音,嘴角都咬破了,可是卻始終不敢去看慕城的臉。
太恐怖。
她無法承受他雙眸中的嫌棄與厭惡,像是鈍刀一樣磨著她的神經,痛,卻也只剩下痛。
她緊緊的蜷縮著,將自己整個人往水裡縮,哪怕冷地已經沒有了知覺,但比起此時的慕城,她更希望就這麼冷到睡過去,不再醒來。
「慕城,夠了。」她無力的閉上眼,淚水兩行滑進水裡,發出清脆的滴水聲。
慕城死死的盯著她,眼中怒火與憐惜融為一體,此時的她,這麼脆弱,這麼無助。他想把她擁入懷裡,想好好呵護她,想看到她毫無心機的笑臉,想看到她狗腿的湊上來討好他的樣子……
可是……
她香肩外露的撲倒在蘇覃身上的樣子,卻始終如同魔障一般揮之不去!
為什麼偏偏是蘇覃!!
為什麼偏偏是魔戒!!
所有的一切聯繫到一起,迎接他的只剩下痛心,心底最深處的某個地方,彷彿在流血一般,就好像是當年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媽媽親手將他拋棄在雪地,親手將他送進屠宰場的那種感覺。
心痛,悲哀,憤怒。
他的情緒總是因為她而崩潰,曾經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不堪一擊,這也是為何這麼生氣的原因之一,與其說是在生她的氣,還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垂在身側的手,手指一根根收緊,毛巾里的水混著血一同滲出他指間縫隙,滴落在雪白的地面上,猶如寒冬雪地里,那盛開的粉色梅花。
他就這麼盯著安小小,而她卻一直低垂著頭,始終緊抱著自己的身子,不發一語。
一句夠了,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他等來等去,只等到她無言的沉默。
「安小小,你以為你裝可憐就能……」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身體,便被那皮膚上傳來的溫度嚇了一跳。而安小小隨著她這一碰,整個人沒有重心的倒向一旁,要不是他眼疾手快,在她跌進水裡之前拉住她的手臂,恐怕她已經整個被水淹沒。
安小小閉著雙眼,眉頭緊擰,如同睡著了一般。
然而若不是那雙頰上不同尋常的緋紅,慕城真的以為她在耍花樣欺騙她。
他的心,驀地亂了!
「安小小!你別給我裝病!滾起來!」他低喝道,安小小發出一聲難受的低吟,眼看著慢慢就要抬起雙眼,她卻又突然合上了眼皮,再無聲息。只有急促而粗重的鼻息讓他知道,她沒死。
慕城整個人僵住。
看著她,他的手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將虛弱的她推開。
水已涼透,也已染紅。
安小小臉上的血色彷彿也隨著這水的變化,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她蒼白的臉,宛如冰晶般透明而脆弱。
「你敢背叛我,以為這麼容易就會死嗎?妄想!」慕城一把將她從水裡撈起來,扔回床上,給她裹上被子。
他便站在床沿,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次因為她而手足無措,也許她就是老天賜給他的命劫吧。
盯著她憔悴毫無血色的臉龐,慕城的心毫無節奏的跳著,一聲又一聲,和安小小粗重的喘息聲混在了一起。
通知了醫生,他緩緩放下手。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手,一直在顫抖,一直……
緩緩從兜里掏出一支煙,不自覺的給自己點上,右手卻因為輕顫,而不斷的導致打火機對不上煙蒂,一來二去,慕城的耐心消失殆盡。
猛地,他煩躁的將煙蒂扔進了垃圾桶里,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思緒混亂著,即便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壓制住,但是一切卻徒然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