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神話的終結
四千字大章！
……
涅塵步步登天，一股無形的氣勢激蕩而出，一浪蓋過一浪。
最後一步踏出，涅塵與天藏歸一遙遙相對，腳下盪起道道漣漪，向著四周擴散而去。
所有人抬頭望著虛空中對峙的兩人，心神大震。一個是老一輩巔峰高手，東瀛武道第一人；一個是新一代年輕俊傑，在未曾達到極道之境是便力戰三大極道巔峰高手，並取得殺一人重傷兩人的逆天戰績。而如今，蛻繭成蝶后又會強大到何種程度？
天藏歸一望著涅塵，波瀾不驚的面龐上多了些許凝重。
在涅塵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種超越了極道巔峰的氣息。
極道之上究竟是什麼？
他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
因為在世界武道之上，極道巔峰已經是一個極限。在往上，各有各的說詞，並沒有一個能讓所有人信服的說法。但是，每一個極道巔峰高手心中都承認，極道巔峰之上還有一個台階。
只是，踏上這個台階的人少之又少。
天藏歸一輕聲道：「你很強，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本以為涅塵對他的挑戰是源於年少輕狂的無知，可此刻看來，卻是有恃無恐的絕對自信。
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個年輕人的步伐走得太快了，讓他們這些老人都自嘆不如。
要知道，一直被冠以武道奇才的他走到今日這一步。足足用了近五十年的時間。
而涅塵呢？
也才二十齣頭而已……
涅塵輕笑道：「若是沒點本事，還真不敢跟你們這些老一輩高手叫板……都將你們稱作老古董，不是沒有道理的。就像是華夏膾炙人口的那些諺語：薑是老的辣，酒是陳的香……」
天藏歸一不置可否，說道：「其實，你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涅塵笑問道：「想藉助我的力量達到進一步超脫？」
天藏歸一坦然點頭。
涅塵笑道：「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你想要超脫，而我，則想讓你成為我踐踏東瀛武道的祭品。我家丫頭一直想讓涅家的旗幟插滿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還親自繪出了家旗！既然丫頭這麼用心。我這個當爹的也得有所表示，用你這個東瀛武道第一人的血祭旗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下方，小丫頭都快感動的哭了。
她最想要的，一直是爸爸的肯定。原本以為爸爸並不在意她所做的這一切。卻沒有想到爸爸一直記在心裡。還要送她一份大禮。
涅塵絕沒有想到。他今日的做法在二十年之後掀起了一股席捲整個世界的血色風暴。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偏執的將一面又一面旗幟插在一個又一個古老世家的最高處。
旗幟上，繪著一張燦爛微笑著的卡通笑臉。
那是屬於涅塵的。
而後，有心人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那一面又一面的旗幟竟全都是手繪的。
青夫人望著激動不已的小丫頭，吃味道：「我們這些人把心肝肺都掏給了你，你這小妮子也只是不咸不淡的說幾句感謝之類的場面話。你這老爹只是順帶著給你做了些小事，你這小妮子就感動地嘩嘩流淚，真打擊人！」
小丫頭抹去眼淚，微微一笑，說道：「妖精阿姨，要是你在最無助的時候遇到一抹溫暖，就能體會到璃兒的偏執了。璃兒雖然只是一個小孩子，但也有自己的堅持。在璃兒的心目中，爸爸始終都是最重要的，沒有人能夠相比！曾經有一段時間，璃兒以為自己會忘記爸爸，就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我姓涅，叫涅璃，爸爸是涅塵！璃兒可以忘記任何一個人，甚至是自己，但絕不能忘記爸爸……對於璃兒來說，即使成為世界之主，也不如爸爸的一個肯定！」
青夫人揉了揉小丫頭的小腦袋，滿臉艷羨：「真羨慕那混蛋！」
小丫頭歪著小腦袋，問道：「妖精阿姨不生氣嗎？」
青夫人笑道：「生哪門子氣？你問問她們，誰不知道你這丫頭心裡只有爸爸？」
徐怡然和端木穎同時點頭。
周圍的每一個人都了解小丫頭心裡的想法，這也是人之常情。也正因為如此，她們才對小丫頭付出了更多的愛。
因為她們都知道，這份付出，一定會結出豐碩的果實！
天藏歸一大笑：「那就拿出你應有的實力！」
涅塵笑道：「不會讓你失望的……」
下一刻，兩股強橫至極的氣勢轟然迸發，掀起兩股能量風暴。
周圍人一退再退，駭然不已。
轟！
兩人劃破空間，悍然撞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天巨響。
而後，兩人剎那分開，緊接著又糾纏在一起。
下方人只看到兩抹流光在急速的糾纏交織，一道道恐怖的空間漣漪向著四周蕩漾而去。
有躲避不及時的，竟被空間漣漪生生割裂，死於非命。
小丫頭緊攥著妖精阿姨的衣角，小臉上帶著些許擔憂，問道：「妖精阿姨，爸爸會沒事的……」
青夫人將小丫頭抱在懷裡，笑道：「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人能阻擋住你爸爸的腳步，但絕不是天藏歸一！」
小丫頭重重點頭，大眼睛中滿是堅定。
轟……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
涅塵活動了一下略顯麻木的手臂，咧嘴笑道：「夠味！」
自從蛻繭成蝶以來，還真沒這般酣暢淋漓的打過。實在是到了他這種層次之後，對手太少了。
青詩仙子倒是一個。可是他哪敢對這位主動手？
他知道青詩仙子對他抱有別樣的目的，但不可否認、也不能否認的是，青詩仙子幫了他很多很多。他雖然自認不是一個好人，但卻絕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情出來。
當然，切磋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躲著青詩仙子，哪還會傻乎乎的主動送上門去？
天藏歸一沒有說話，但卻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妖刀村正！
在妖刀村正完全出鞘的那一刻，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一道道遊盪的虛影猙獰恐怖。
而後，一道血光劃破蒼穹。
涅塵雙眼一眯。嘴角噙著一抹冰冷弧度：「傳言。妖刀村正的妖是用靈魂餵養出來的。死前怨念越深的靈魂效果越好……天藏歸一，我想問一句，你究竟用了多少靈魂在餵養這把妖刀？」
天藏歸一面無表情，但眸子里卻遊盪著妖異神采。聲音低沉：「你很快就會知道……」
下一刻。天藏歸一劃破空間。瞬間出現在涅塵的前方，雙手握刀向著涅塵力劈而下。
一道凄艷的血芒透射而出，向著涅塵的眉心激射而去。
涅塵眸子一凝。眉心意念涌動，凝聚成一柄雪白小劍，將那道血紅光芒絞碎。
而後，涅塵不退反進，欺身而上，狠狠地撞在了天藏歸一的身上。
砰！
天藏歸一略顯狼狽的後退，沒想到涅塵竟然會如此的乾脆，若是稍有差池，可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涅塵於虛空而立，右手手掌放於心口處，喃喃道：「也該到了你給這個世界打招呼的時候了……」
手掌向前一引，一道龍吟聲響徹天地。
而後，一抹刺目的神聖光芒透射而出，包裹涅塵周身，像太陽一般釋放著熾熱的光芒。
「吼……」
龍吟聲震徹天地，一條神龍從神聖光芒中緩緩飛出，纏繞涅塵周身。
神聖光芒內斂，顯露出涅塵持劍而立的身影。
神龍繞身，使得涅塵就像是執掌這方天地的天帝，一股浩瀚的威嚴鋪天蓋地的向著四周席捲而去。
涅塵清朗的聲音像是蒼天的輕吟：「劍名龍泉，主神聖！」
天藏歸一面色凝重，身軀緊繃。
此刻，被神聖氣息包裹的涅塵讓他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危機。自古正邪不兩立，神聖與邪惡可是天生的對頭。
「斬！」
涅塵輕喝，手中龍泉劍緩緩斬下。
天藏歸一瞳孔驟然緊縮，身形暴退。
下一刻，他先前位置的空間直接湮滅。
長嘯一聲，天藏歸一不在束手待斃，主動出擊，身形直插蒼穹，悍然劈落。
叮！
一聲脆響，卻像是魔咒一般像許多人心神巨震，大口咳血。
叱！
神聖之氣與邪惡怨靈互相交織磨滅，散發出道道煙火氣。
腳下猛然一踏，涅塵沉喝一聲。周身神聖光芒大漲，一股強橫至極的力量將天藏歸一震飛。
而後，涅塵像是閑庭信步一般在虛空行走，看似緩慢，但卻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殘影。
直到九個「涅塵」浮現，佔據九個不同的方位將天藏歸一圍在中央。
下一刻，九條神龍衝天而起，九個涅塵持劍斬向天藏歸一。
天藏歸一眸子里掠過一抹血光，將一口心血噴洒在妖刀村正之上。
一道通天血芒橫插蒼穹。
「死！」
天藏歸一怒吼，握刀橫劈。
轟轟轟……
接連九聲巨響，血芒被磨滅殆盡，九個「涅塵」盡數消失。
就在這時，九條神龍向著天藏歸一依次俯衝而下。
天藏歸一再次噴出一口心血，劍芒飛舞將那九條神龍依次斬落。
漫天光雨灑落，像是奏響了一曲悲歌。
而後，時空仿若被定格，漫天光雨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攝取，在天藏歸一的身後凝聚成一道古老門戶。
一柄神聖之劍從古老門戶中穿出，直插天藏歸一的后心。
天藏歸一渾身汗毛炸立，身子詭異的扭轉。
叱！
鮮血迸濺，天藏歸一雖然躲過了心口的致命一擊，但這次攻擊太過突兀，也太過迅捷，給他流出的反應時間少之又少，被穿透了肩膀。
天藏歸一身形暴退，面色十分難看的望著從門戶中跨步而出的涅塵。
他沒有想到，涅塵的前兩次聲勢浩大的攻擊竟然只是開胃菜，最後一次才是真正的主菜！
不由得，他想起了華夏的一個成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他不得不承認，涅塵這一手玩的漂亮。
不過，要是以為他天藏歸一就這點本事，那就大錯特錯了。
輕輕佛摸著妖刀村正，天藏歸一沙啞道：「妖刀村正，用靈魂餵養出的魔兵，主邪惡。到如今，已經吞噬過千萬怨靈。可惜，我實力有限，並不能釋放出他真正的威力！」
也就在這一刻，天藏歸一肩膀上滴落的鮮血竟倒飛而回，噴洒在妖刀村正的刀身之上，勾畫出一個晦澀難懂的詭異符文。
也就在這一刻，一道滿是蠱惑的聲音從天藏歸一的心間響起：「獻祭……」
天藏歸一神情一怔，繼而一嘆：「我終於知道，妖刀村正的每一任主人為何都莫名慘死了……獻祭？呵呵……」
下一刻，妖刀村正血光大漲，將天藏歸一包裹。
少許后，血光緩緩內斂，天藏歸一除了皮膚之外都變成了懾人的血色。
「斬！」
天藏歸一將手中的妖刀村正平淡的斬落。
轟！
一道血芒從天而降，斬向涅塵。
涅塵持劍相迎。
二者相撞，湮滅了空間。
涅塵身子一顫，踉蹌後退，嘴角淤血。
「斬！」
再一次斬落！
涅塵再退！
天藏歸一沙啞道：「入魔，否則你不是我的對手……」
涅塵抹去嘴角的血跡，咧嘴笑道：「你，還不配！」
下一刻，涅塵將手中的龍泉劍拋入虛空。
虛空疾馳的龍泉劍化作一條神龍，於天際翱翔。
涅塵雙手結印，眸子神光綻放：「真龍九轉為皇，我歷經九次輪迴，無意間觸摸到輪迴的一絲奧妙，並配合陰陽之道，創出一式……」
轟！
天地巨震，一道陰陽圖於蒼穹凝聚。
化身神龍的龍泉融入陰陽圖之中，於其中神遊。
而後，涅塵化作一抹流光，盤坐在陰陽圖中央位置。
「落！」
陰陽圖像是流星一般墜落而下。
天藏歸一長嘯一聲，手中妖刀村正凝聚成一尊血色宮殿。
而天藏歸一置身於血色宮殿的血色王座上，威凌天下。
下一刻，一聲巨響震徹天地。
所有人短暫的失聰，刺目的光芒讓他們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
等天地恢復寂靜，所有人都睜開了雙眼。
只見一道身影立於虛空之上，手中提著一個定格著難以置信的頭顱。
頭顱眉心插著一柄斷刃。
正下方，一道無頭屍身匍匐在地，後背突出一截刀柄。
所有人張大了嘴，難掩震驚！
天藏歸一身首異處，妖刀村正斷為兩截。
神話，就此終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