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借口
【再次五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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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滿是驚恐的凄厲慘叫聲讓一眾龍家武者盡皆色變，極度壓抑的心房間不禁掠過一抹沉重的死亡陰影。這抹死亡陰影不僅來自於視人命如草芥的如殺神一般的涅塵，還來自於龍雲背後未來的龍家家主龍暴。如果龍雲死在涅塵手上，不論命運的軌跡如何輾轉，他們的下場都註定會無比凄慘。
如果他們在這裡被涅塵殺了那倒還好，雖然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凄慘下場，卻也死的乾脆，不用受到太大的折磨。可若是不死，落入龍暴手中，那他們就生不如死了。
在龍家，龍暴就是一個十足的暴君，手段極其殘忍。
再者，若是龍暴無法奈何涅塵，絕對會在暴怒之下將一切的仇恨都發泄在他們身上。
想到這，所有人盡皆遍體生寒。他們並不懼怕死亡，卻懼怕生不如死的折磨。
望著那道平靜，卻散發著如深淵一般靜謐氣息的黑色身影，一眾龍家武者眸子里駭然與驚恐夾雜。他們在心中不斷地祈禱，祈禱涅塵還沒有瘋狂到不顧一切的地步，如此駭人的手段也只不過是對龍雲的一個警告。
如果涅塵真把龍雲給殺了，就等於是在跟整個龍家相抗衡。誰都知道，只要龍暴不中途夭折，必然會執掌龍家，成為華夏乃至於整個世界最顯赫的人物之一。而龍暴夭折的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龍家對龍暴的保護措施。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們並不知道涅塵的背景，但在他們看來，即使涅塵身後有著極其強大的勢力做後盾，高度也頂多與龍家持平。若是龍暴發狂，不顧一切的發起戰爭，二者註定會兩敗俱傷。這個結果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好。
心中最不平靜的當屬古袍老者。他在龍家有著不低的地位，要不然，龍暴也不會派他來保護龍雲。對於龍家的底蘊，他不可能做到一一了解。卻也能有一個大概的了解。龍家是強大。足以位列世界頂尖大勢力。可這個強大隻是相對的，自古以來就沒有長盛不衰的朝代，也沒有長盛不衰的世家。如今的龍家較之先前的龍家，要差上太多。
如果涅塵真不顧一切的跟龍家死磕。龍家必然會損失慘重。
對於涅塵。他有過一個細緻的了解。資料都是來源於他所侍奉的主子龍暴。回想起涅塵之前所做過的一切，他有種遍體生寒的驚悚感。而他對此的評價是：恐怖！
如果拋卻立場，他會由衷的對涅塵豎起大拇指。道一聲佩服。在這一代所有的傳承者之中他是最看好涅塵的，因為不論從哪方面看，涅塵都有著登臨絕巔的巨大潛力。
也就是說，如果不出意外，任由涅塵這般成長下去，涅塵必然會成為主宰級別的恐怖人物。
如今，涅塵身後已經沒有了地獄這個恐怖大勢力的支撐，可涅塵自身就足以將一個大勢力拖垮。這一切的緣由自然都來自於涅塵那恐怖絕倫的精湛刺殺之術。
在他看來，涅塵就是一個天生的刺客。
迄今為止，被涅塵盯上的人，還沒有一個能逃出生天的。
如今，涅塵還未曾打破桎梏踏入極道，但卻已經有了滅殺極道高手的恐怖實力。其他人或許不知，龍家卻從一個特殊渠道獲取過一個小道消息：涅塵曾經以一擊之力擊殺過極道高手。那時的涅塵還遠沒有如今強大！
這也就是說，龍家除了極道巔峰高手以外的人，都有可能成為涅塵的刀下亡魂。
對於涅塵的耐性，他從未有過懷疑，從地獄走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性堅韌之輩？即使沒有達到絕情的地步，但也相差不遠。
在涅塵那雙血色瞳孔的注視下，龍雲如墜冰窟，肝膽俱裂。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之前對涅塵的輕視是多麼的可笑。也就在這一刻，他才知道他哥哥龍暴為何不敢輕易動涅塵了。貪圖涅塵手中所持有的地獄的底蘊是一方面原因，更多的還是因為涅塵太過強大。
平白無故的招惹這麼一個強敵，對於野心勃勃正準備大幹一場的龍家來說，是極為不明智的。
涅塵沙啞道：「如果本座真那麼容易死，那些大勢力的傳承者為什麼都鎩羽而歸，甚至連查爾曼和所羅門都成為了本座的階下囚？如果本座真那麼容易死，偌大的龍家為何偏偏只有你這個笨蛋在別人的挑唆之下來挑釁本座？如果本座真那麼容易死，本座此刻又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這掌控著你的生死？」
森然一笑，涅塵鄙夷道：「龍家殺本座如屠狗？信不信，本座拼著隕落擊垮你龍家半壁江山？」
龍雲面色慘變，驚恐的嘶吼道：「不，不可能，你在說謊……」
涅塵一臉不屑，嘲諷道：「你還沒有資格讓本座說謊！」
視線一轉，涅塵凝視著面色陰沉的古袍老者，冷笑道：「你覺得他該不該死？」
古袍老者沉默。因為在他看來龍雲早就該死了。不僅僅因為龍雲這些年間所造下的罪孽，還因為龍雲已經成為龍暴前進路上的一道巨大的掣肘。如今的龍暴雖然已經足以執掌整個龍家，但卻還不足以將龍家帶向前所未有的輝煌。
只因為，他對龍雲看得太重。
如果龍雲身死，龍暴挺過這份痛苦，必然會蛻繭成蝶。
所以，他本心裡還是希望龍雲死的。可是，他卻又在顧忌，顧忌龍暴會因為龍雲的死而陷入瘋狂，不顧一切的去報復。如果真發生那種情況，龍暴不僅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整個龍家。
沙啞的大笑聲從涅塵口中發出：「哈哈……龍雲。你可真可悲。偌大的龍家，怕也只有你那個傻哥哥不願意你死，其他人都巴不得你這個禍害早死早托生……」
語氣一轉，涅塵嘴角勾勒起一抹陰森笑意，低沉道：「或許，即使沒有本座今日的殺戮，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同樣會意外死亡……而你的死會成就龍暴……一個完美的世家之主，是不能被私心所左右的……」
龍雲憤怒的反駁：「放屁……」
可誰都能聽得出他底氣不足。
涅塵搖頭，冷笑道：「不論你承不承認。這都是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不可能……」龍雲依舊在反駁。可這個反駁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無力。他不是一個傻子，即使兩耳不聞窗外事，在龍家生活了那麼些男。也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世家內幕。而越是龐大的世家越殘酷。
此刻。他才忽然回想起以前某一次意外碰到了哥哥與父親的爭執。似乎兩人爭執的焦點正是他。其中的內容他只聽了一個大概，當時滿腹疑惑。可今日，經過涅塵的這一番訴說。直接將那層窗戶紙捅破。這個殘酷且一直被他迴避的事實血淋淋的展現在他面前，觸目驚心。
眼中淚花積聚，龍雲心中悲痛。在這一刻，他似乎長大了，成熟了。可他寧願不要這份來之不易的成熟，繼續去做那個紈絝子弟。
龍雲的腦海里緩緩勾勒出一道影，那是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
龍雲呢喃了一聲：「娘……」
往事如電影一般回放，依舊清晰可見。嚴厲父親的淡漠，慈祥母親的疼愛，還有哥哥無聲的護佑。
依舊清晰的記得，母親臨死前緊緊地抓住哥哥的手所說的那番話：「暴兒，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雲兒……都說慈母多敗兒，娘把雲兒給寵壞了……」
兩行清淚劃過母親蒼白的臉龐，哽咽道：「娘知道這一切都是不對的，是在害雲兒。可是每當娘回想起你所受的苦，心口便一陣揪痛。娘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雲兒與你走一樣的路……娘只想他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輩子，等下一輩子，希望他托生在一個平常人家，不用再忍受世家的牽絆……咳咳……暴兒，一定要答應娘，照顧好雲兒……」
哥哥緊握著母親的手，重重點頭：「娘，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害到弟弟……」
聽到這句話，母親嘴角含笑，緩緩合上了眸子。
那一刻，哥哥嚎啕大哭。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哥哥痛苦，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的一次哭泣。
記憶的畫面被涅塵詭異的笑聲悍然擊破：「可不可能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你馬上就要去找閻王爺喝茶去了……」
龍雲遍體生寒，驚恐的嘶吼道：「不，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我哥哥會跟你不死不休……」
涅塵大笑道：「不死不休？這正是本座所想要的。本座跟你哥哥，乃至於整個龍家，都會有一個了斷。不是你們死，就是本座亡……」
古袍老者面色一變，身形暴起，對著涅塵疾攻而去，口中斷喝：「住手！」
幾番思量，他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就在涅塵將要對龍雲痛下殺手的那一刻，他最終選擇要將龍雲救下。在他看來，此刻的龍暴還沒有做好蛻繭成蝶的準備，如果強行刺激，極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如果讓龍暴出現意外，龍家將會損失巨大，這份罪責，他擔不起、
涅塵扭頭，對著古袍老者森然一笑，沙啞道：「本座想殺的人，誰都逃不了……」
咔嚓！
一聲脆響。
龍雲雙目圓睜，光彩迅速黯淡。頭顱無力的垂下，生命剎那消散。
他沒有想到涅塵竟然真會殺他，還如此的乾脆。在臨死前的那一刻，他心中萌生出一股悔意，他後悔逞強去招惹涅塵了。
涅塵，就是一個瘋子！
「死！」
古袍老者睚眥欲裂，怒吼連連，手上的攻勢不減反增。此刻，他已經陷入暴怒之中。龍雲的死，他也難辭其咎，使得他根本就無法再去面對龍暴。
他在龍暴的囑託下保護龍雲安全之前曾經拍胸脯保證過。定會保龍雲周全。可現在，龍雲卻在他眼前死於非命，要他如何不怒？雖然他也希望龍雲死，但絕不是現在，也不是這個死法。
涅塵隨手丟掉龍雲的屍體，大笑道：「想讓本座死？你還沒那個資格！」
砰！
涅塵右腳猛然踏地，地面轟然炸碎，而他則借著這股反震之力如陀螺一般旋轉入虛空，繼而如一尊魔神一般，向著古袍老者一腳踏出。
轟……
虛空震動。風雲變幻。
「吼……」
古袍老者面色劇變。在此威勢之下仰天長嘯，全身精氣神再次凝聚，由下而上一拳轟出，目標直指涅塵的腳心。
涅塵嘴角發起一絲冷厲。右腳悍然踏下。
轟！
一聲巨響。虛空暴動。無形的氣浪捲起塵土將兩人的身影淹沒。
「噗……」
一道吐血聲突兀響起，緊接著一道狼狽的身影從塵土中狼狽的飛出，墜入地面之上。巨大的下墜之力使得地面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那道狼狽身影分明是陷入瘋狂之中的古袍老者。
塵土消散，一道如魔神一般的身影於虛空踏步，一步踏出，如瞬移一般剎那來到了古袍老者的頭頂。一股宛若實質一般的殺氣將古袍老者盡數包裹。
古袍老者大口咳血，虛弱道：「你應該知道激怒龍暴的後果……」
涅塵冰冷而笑：「你不覺得，這樣才有得玩嗎？如果輕輕鬆鬆的就將龍家給玩死了，那也太沒意思了……」
古袍老者神情一震，澀聲道：「我真的很好奇你的信心究竟來自己哪裡。面對如此多的強大敵人，依舊雲淡風輕……」
涅塵沙啞道：「來自於本座自己……」
繼而，涅塵抬頭望天，喃喃道：「終有一天，本座必將君臨天下……」
就在這時，被其居高臨下俯視著，奄奄一息的古袍老者身形暴起，褶皺的面龐布滿猙獰，他不甘心被涅塵揉捏，要殊死一搏！
然而，他的氣勢剛剛凝聚，便被悍然擊破。
轟！
涅塵一腳踏下，直接將古袍老者的頭顱踏碎。
深吸一口氣，涅塵緩緩閉上了眸子，場中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嗤……
涅塵豁然睜開雙目，兩道血芒透射而出。血芒散發著一股灼熱氣息，竟將周遭的空間生生灼燒成虛無。
凝望遠處的虛空少許，涅塵的視線轉向了那些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出的龍家武者，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陰森笑意：「你們，就一併下去跟他們作伴去……」
眉心意念噴涌，牽扯周遭空間之中的氣流暴動，一股恐怖的能量風暴瞬間凝聚成形，繼而旋轉著向著拿些吼叫著驚恐逃離的龍家武者吞噬而去。
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龍家武者被那股能量風暴無情的攪碎了身軀，死於非命。
當最後一聲慘叫消弭，場中只剩下涅塵一人。
此刻，涅塵周身的血腥殺氣已經能用雙目清晰地捕捉到，如同一條條血色巨龍一般在涅塵周身遊走，散發著恐怖絕倫的死亡氣息。
涅塵深吸一口氣，赤紅的眸子再次望向了遠處的虛空，那裡有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在由遠及近，急速碾壓而來。
「你該死……」
一聲怒喝宛若滾滾驚雷炸響天際。
這一聲怒喝直接將龍家別院中那些岌岌可危的建築物震塌，濺起漫天塵土！
涅塵一步踏出，立於虛空之上，森然大笑：「死的，應該是你！」
話音一落，涅塵沉喝一聲，眉心意念涌動，縈繞周身的血腥殺氣暴動，與意念糅合在一起形成一個紅白各佔半邊的詭異圓球。繼而圓球蠕動，紅白交織在一起，最終幻化成一柄擎天巨劍。
「斬！」
涅塵怒喝一聲，單手一揮，悍然下落。
隨著涅塵手臂的下落，虛空中倚天而立的恐怖巨劍轟然斬落，所過之處空間盡數崩塌。
一道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蒼老身影疾馳而來，所行走的軌跡恰好處於巨劍的正下方。
蒼老身影面色一變，仰天長嘯一聲，精氣神合一，舉拳相迎。
轟……
一聲驚天巨響響徹天際，一股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能量風暴席捲整座龍家別院，能量風暴所過之處，摧枯拉朽。一切的障礙在這股能量風暴面前都形同虛設。
片刻間，龍家別院便化作一片廢墟。
至此，這座奢華的龍家第一別院走向末路。
涅塵飄然後撤，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滅世之景。
「噗……」
吐血聲突兀響起，一道渾身浴血的蒼老身影於虛空墜落，沒入大地之中。
涅塵一步踏出，來到巨坑的上方之後，再次無情的踏出一腳。對於敵人，他從不知道仁慈為何物。
砰！
已經沒有任何反抗力可言的蒼老身影的胸口在涅塵的這一踏之下直接塌陷，眸子漸漸暗淡，口中噴血，斷斷續續的問道：「你……怎麼……會……這般……強大……」
涅塵淡漠道：「因為這一擊乃是我用地獄秘法吸食數百人的精氣神所發出的……」
蒼老身影苦笑一聲，眸子黯淡無光，生命已然消逝。
一道紅袍裹身的窈窕身影浮現在涅塵身側，低聲問道：「主人，為何要放過索倫？」
涅塵凝視西方，森然笑道：「因為我需要一個借口，一個覆滅查爾曼家族的借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