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第613章 霍家的祭品
香港,淺水灣,夜色中的霍家公館。
幾盞杏紅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著,霍家的客廳里坐滿了人,除了霍老的兩個兄弟霍雲剛和霍雲海,以及他們的配隅子女難得地聚在一起。
這也是霍薇薇進入霍家以來,霍老第一次將她引見給霍氏家族的人,這相當於正式地將她納入了霍家。
這一頓晚餐霍薇薇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拿起手機瞟上幾次,心裡掛記著遠方的姐姐,想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最近的狀況,可是又怕姐姐操心,算了!
「今天把大家叫過來,主要是有二件事情要宣布,第一,夢麗正式成為你們的大嫂,第二,就是薇薇也正式進入了這個家庭,她現在已經被港大正式錄取……作為霍家的一員,你們要給她應有尊重!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任何不好的字眼。」
「呵呵,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來,我先敬大家一杯。」
白夢麗苦熬多年,終於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不僅名正言順地跟著了霍老,還成功地獲得了霍家人的承認。從一名不入流的舞女混到今天這個霍太太的位置,她整整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雖然是時間長了一點,但是她還是成功地得到了自己想要一切。也就是從現在起,她也算是一個豪門貴婦了,以後可以跟其他的闊太太一樣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席各種名流雲集的上流社會了。她激動地起身,舉杯向大家致敬,名貴珠寶首飾的襯托下,她這張略顯浮腫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她的熱情換來的只是眾人客套而疏離的回應,雖然大家並沒有明目張胆地頂撞霍老,但是大家都心懷不軌,目光轉到眼角去看白夢麗。
畢竟還是演員出身,白夢麗仍舊紅光滿面,假裝視而不見,非常大度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哎喲,大伯,您是不是記錯了,敏姐姐才是霍家的大小姐……」老二霍雲剛的女兒霍玲玲一臉的鄙視,她從來就看不起從內地來白夢麗母女倆,在她眼裡,三流明星就跟交際花是一個意思,看著霍薇薇那身土裡土氣的打扮,還有略顯獃滯的眼神,她左右就是看不順眼。
「放恣,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再提起這個人……」霍老老惱成怒地罵道,霍玲玲吐了吐舌尖,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父親給狠狠地按了下來,不甘心地瞪了霍薇薇一眼,輕哼了一聲:「爹地,我吃飽了!」,提起裙子氣沖沖地跑出去。
霍薇薇微愕,對上霍玲玲充滿敵意的目光,她完全還搞不清楚狀況,什麼敏兒她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真沒規矩!!」霍老氣得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置到桌面上,霍雲剛急忙站起來,一臉的誠惶:
「大哥,玲兒不懂事,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她,還請大哥千萬不要生她的人啊!」
「哼!子不教父之過,下次讓我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以後就不要再進我的家門了。」霍老惱怒道。
「是,是,我明白的!」
迫於霍老的威壓,這一頓吃得戰戰兢兢,大家再也沒有多的話,吃完飯之後只等霍老一聲令下,大家都像蝗蟲一樣散了去。
跟白夢麗的欣喜若狂截然不同,霍薇薇的反映非常冷淡。一個人站在外面的燈籠下,望著天空發獃,腦子裡模模糊糊地想著曾經跟姐姐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內地妹,我看不起你!」
一道刻薄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霍薇薇回頭,霍玲玲正迎面向她走來,她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洋裝,燙著漂亮的波浪捲兒,圓臉盤上都是傲氣,眼珠子帶著看鄉下人那種鄙夷的眼神。
「我好像並沒有想讓你看得起!」
霍薇薇並不屑於與她爭執,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霍玲玲加快腳步攔在她的面前,「誰不知道你們從內地來的,一個個都是蟑螂,痴心妄想著搶我們的東西,真讓人討厭死了,名牌的衣服穿在你的身上都是遭踏,骨子裡都是下賤/貨……」
霍薇薇瞪了霍玲玲一眼,「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的容忍也是限度的,你再沒完沒了的糾纏下去,我會跟霍老講的。」
「哼!就知道拿你爹地說事!我警告你,你沒有資格做霍家的大千金,敏兒姐姐才是真正的霍家大小姐,你不過是個野種,你這種扶不上檯面的野種休想把我的亞倫哥哥搶走……」
「亞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霍薇薇一頭霧水。
霍玲玲輕蔑地看著她,「看來你不僅下、賤,還喜歡裝蒜,大伯給你母女正名,你以為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霍蕭兩家的世代聯姻。蕭家男丁多,別人我不管,但是我的亞倫哥哥你想都別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真是無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事情,你想多了……」
「小野種,你敢罵我!!」霍玲玲嬌生慣養長大,一副大小姐的嬌氣,見不得別人頂撞,此時眼前這個她最瞧不起的人,居然敢罵她,她內心怒火難耐,伸手就打了過去。
「你幹什麼?」
正在這時候,白夢麗正好看到這一幕,伸手抓住了霍玲玲的手。
「啊,好痛,媽咪,這個女人打我……」霍玲玲眼尖地看著到爹地跟媽咪正好從大廳走出來,立即嬌嘀嘀地呼救。
白夢麗一愣,連忙鬆開手,金蘭快步走到了女兒的身邊,將女兒護到了懷裡,冷冷地瞪了白夢麗一眼,「沒教養!」
說完,便是拉扯著自己的女兒往外走,一邊還低聲數落道,「你去招惹她們做什麼?真是晦氣!這一對母女手段毒著呢!你難道忘了你大嬸嬸是怎麼死的?」
言語極盡尖酸刻薄,霍薇薇看著這一行人快步從大門口走出去,她心裡彷彿壓著一塊石頭,讓她透不過氣來,良久,她才轉身看向白夢麗。
「媽……敏兒是誰?」
這兩個字眼有如鬼魅一樣鑽入了白夢麗的耳朵,她的臉色變得煞白,伸手拉住了霍薇薇的手,「你耳朵聾了嗎?剛才霍老不是說過,以後誰也不許再這個人,你是不是存心想找打?」
霍薇薇淡淡地哦了一聲,又抬頭道,「那霍蕭兩家的世代聯姻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白夢麗眼神閃爍,深深地嘆息了一聲,伸手拍了拍霍薇薇的肩膀,「你現在別想這些沒用的,好好念書,過段時間,你爹地會把你帶到上流社會,讓你認識一些香港的新貴,到時候你也有機會認識一些年輕有為的富二代,你年紀不小了,是該為自己的將來作打算了。」
「媽……我,我覺得這種事情要跟姐姐商量一下!」
白夢麗瞪了她一眼,「你這都是些什麼話,你姐姐現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她哪有閑功夫管你!說實話你還是少跟你姐姐來往,她那個野性子你最好別學。瞧瞧她,還沒有結婚就生了孩子,到現在還沒名沒份地跟那男人同居著。這說出去我都不好意思承認她是我女兒,你可千萬別再像她那樣兒啊!」
「媽……我覺得姐姐挺好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白夢麗不耐煩地崔促著,霍薇薇眉頭擰得更緊,霍蕭兩個世代聯姻?這個所謂的蕭家,是不是蕭世蘭的娘家,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她要是嫁給了蕭家,那蕭家的人肯放過她嗎?
從博愛醫院到天主教堂,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耿嚴與米娜並肩而行,米娜的特殊裝扮,特別還有身邊跟著一個男人,這總會引起行人駐足觀看。
「看看,這都什麼世道,修女竟然也出來勾引男人了!」
「噗,那男人是神父吧!修女跟神父才是真愛啊!」
路人恣無忌憚的熱議,讓米娜臉色發燙,尷尬萬分,她沒有想到會惹出這麼多口舌,稍稍加快了腳步,將自己與耿嚴的距離拉開。
幸好隔得不遠,米娜很快就走進了教堂,耿嚴慢慢地跟上來。
今天不是周末,教堂里做彌撒的人不多,大廳被暗紅色的長椅佔滿,陽光從側門曬進來,照在耶穌的受難十字架上,主席台上面的一本聖經被風吹得嘩嘩翻動,頭頂的地中海風格的花玻璃上面,裝修著燭台等物,這裡寧靜而淡泊,像一處世外桃淵。
耿嚴駐足,舉頭四處打量,想來這一段時間她一直就呆在這裡,就跟他在同一個城市,他竟然都不知道……
看到她在長椅的一端坐下來,低頭閉著眼睛禱告,非常虔誠的樣子,他慢慢走到她身邊,坐下來,側過頭看著她。
感覺到了他熱烈的目光,她慢慢睜開眼睛,微笑,「有沒有什麼要向主禱告的?」
「有!」
耿嚴果斷地說道。
「哦,那就做禱告吧!把你的心裡的罪惡過錯都告訴上帝,求他的寬容,向他表露你內心的渴望,讓他賜福給你!」
米娜臉上的笑容非常聖潔,耿嚴有一剎那的恍惚,良久,他搖了搖頭,「我是無神論者!我相信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努力而得,所以,我不向他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