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無緣見她最後一麵,在她死後,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前來祭拜,寥盡心意。
因為邱羽琳執意如此,北夢希雖然一再強調不必麻煩,仍無法改變邱羽琳的心意。無奈之下,北夢希聯係了爸爸,得到爸爸的同意後,便準了月瞳茗、楊羽翊和北玉冰一個月假,讓他們帶邱羽琳、藍若鷹、董少昴和邱翼宇回家!
雷子昂傷勢未愈不便遠行,藍雅銀想跟月瞳茗一起,纏著北夢希說了許久,又讓北玉冰幫著在北夢希麵前說盡好話。北夢希被藍雅銀纏怕了,終於答應讓藍雅銀一並前往。
出發的前一天,北玉冰再次跟爸爸通話確定抵達時間地點,以方便接機。
抵達倫敦的希斯羅機場,剛出閘,便看見一身黑色緊身衣滿臉滄桑的辰熙俊背光站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花基旁。看見辰熙俊,楊羽翊拖著行李最先走上前,跟辰熙俊打招呼,低語幾句。隨後,辰熙俊和拖著行李的楊羽翊向他們走來。
“熙俊,很久不見!”
“你們也是!”
藍若鷹、邱羽琳、董少昴和邱翼宇分別與辰熙俊相擁。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倒有著說不出的淒涼。
月瞳茗上前一步,呐呐地叫了聲,“爸爸!”
“乖——”辰熙俊摸摸月瞳茗的頭發,臉上流露出慈父般的溫柔。
上機之前楊羽翊曾經提過,在爸爸媽媽出事後,辰熙俊便收養了他們,因為辰熙俊膝下無子,他待他們有如親生子女一般,寵愛有加!
藍雅銀乖巧地問候:“伯父好!”
“你好!”辰熙俊看了藍雅銀一眼,相貌清俊,氣質優雅,像極了年輕時的藍若鷹,相信他一定就是楊羽翊提過的藍若鷹的兒子月瞳茗現在的男朋友藍雅銀。
北玉冰一出閘便找了公用電話打電話給爸爸。匯報完行程後,他走回他們身邊,先問候了辰熙俊,然後說:“爸爸已經為我們安排好住處。”
“是的!一切事情藍翎已經安排妥當!跟我來!”
辰熙俊幫月瞳茗提了行李,轉身往機場停車場走去。
其餘人緊隨其後。
多年不見,辰熙俊沉穩內斂了很多。見到他們這些故友,竟然無話。可想而知二十幾年沒有聯係,感情已經淡漠。
若非因為月夜落和楊羽哲,大概他們也不會有再聚的這一天!
北藍翎安排他們入住多切斯特飯店。
眾所周知,多切斯特飯店是世界名流的匯集地。1947年7月9日,伊麗莎白公主和菲利普王子在多切斯特飯店宣布訂婚,同年11月19日,菲利普王子在多切斯特飯店公園套房(ParkSuite)舉行了盛大的酒會。自此以後,逐漸形成了一種習慣:如果各界名人來倫敦時不在多切斯特飯店住上一晚,那麽他們的倫敦之行就不算圓滿。
北藍翎將他們的住處選在多切斯特飯店,已可見他對藍若鷹他們的重視。
車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藍若鷹問起雷曼禦的近況,不知此次倫敦之行是否有緣一聚。辰熙俊回答說雷曼禦和洛凝櫻上個月剛回德國,不知歸期。藍若鷹又問北藍翎呢?辰熙俊回答如果北藍翎想見他們自會前來。
聽辰熙俊的口吻,似乎北藍翎不願意見他們!雖則他們此行北藍翎早已將一切安排妥當,但避而不見始終讓藍若鷹、邱羽琳、董少昴和邱翼宇心裏有疙瘩。
北玉冰解釋說爸爸最近比較忙,正在談一筆重要生意,抽不開身。
藍若鷹等人覺得那隻是北玉冰的推脫之詞,生意再重要也不可能連一點點時間都抽不出來吧!還是在北藍翎眼中,他們之間的情份連一筆生意都不如!
董少昴問起北籬淚和北承羽近況。北籬淚和北承羽分別是北藍翎的二弟、三弟,也是董少昴年少時的摯交好友。多年不見,董少昴相當掛念他們。
辰熙俊沉默,眼睛幽深幽深,下巴緊繃,仿佛董少昴提起一個相當痛苦的話題。
楊羽翊告訴董少昴,前些年北承羽車禍去世了。而北籬淚自從月夜落去逝後便不知所蹤,這些年來音訊全無,派出了多少人,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皆未尋獲。月夜落和北承羽的去逝,北籬淚的失蹤,是北藍翎心中永遠的痛。這些年來,北藍翎深居簡出,早已不複當年風采。
世事變幻,未料到當年風光一時的北家兄妹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實在令人心酸。
董少昴還想多問,可看見辰熙俊渾身散發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並無回答之意,便作罷。轉而問楊羽翊和北玉冰。
楊羽翊和北玉冰還算乖巧,有問必答。不似月瞳茗,上車至今未發一語,雖則藍雅銀三番五次試圖逗她說話,她卻置若罔聞。最後,藍雅銀失了興致,索性欣賞起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
邱翼宇問起藍悠翎近況,這個問題也是藍若鷹急於知道的。說起藍悠翎,他是藍若鷹同母異父的哥哥,而藍悠翎的哥哥,恰恰就是北藍翎的父親北瑞凡。之所以邱翼宇會問起藍悠翎,是因為他和藍悠翎曾被同一個人收養,同向洛文狼拜師學藝,故而熟識。
北玉冰搖頭歎息,藍悠翎去年癌症去世了。
聽見這個消息,邱翼宇和藍若鷹皆感心痛莫名,埋怨北藍翎這麽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他們。北玉冰解釋說那段時間爸爸情緒極其低落,身邊的兄弟姐妹一個個離他而去,孤伶伶的隻剩下他一個人。爸爸心中極度痛苦,神情憔悴,食欲不振,身體日漸消瘦。如非媽媽雷雁瀟不眠不休的照顧陪伴,時刻在他身邊鼓勵他安慰他,爸爸可能早已垮下。
邱翼宇和藍若鷹聞言心中悲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北藍翎也有自己的苦呀!親人一個又一個離自己而去,換作任何一個人都是無法承受的打擊。
短暫的沉默過後,邱羽琳問起蔣思摩近況。蔣思摩是展雅溪和蔣叢雲的獨子,當年遠赴美國求學,再無回國。蔣思摩與月夜落素來交好,曾於月夜落有救命之恩。因為邱羽琳長年住在國外,甚少回國,也未有時間探望至今仍住在綠壺市的展雅溪阿姨,不知蔣思摩近況如何。
辰熙俊說蔣思摩很好,很快你們就會見到他。邱羽琳詫異,覺得辰熙俊話中有話,雖然她一時想不明白辰熙俊究竟在暗示什麽。
楊羽翊說他們生活在綠壺市的這些年月多虧有展雅溪醫生的關照,尤其是瞳瞳的哮喘病,展雅溪幫了他們很多!
此時,邱羽琳方知原來月瞳茗遺傳了月夜落的哮喘。可憐的孩子,命運竟然跟落落一樣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