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若鷹與北藍翎通話的短暫瞬間,北玉冰已將從父親處獲知的情報告訴了楊羽翊、雷子昂和月瞳茗。聽完北玉冰的話,雷子昂、楊羽翊和月瞳茗無一例外地沉默良久。緊接著月瞳茗走到藍若鷹麵前,對他說:“藍伯伯,請原諒瞳茗的無禮。據舅父說,伯父的妻子邱羽琳是媽媽生前的摯友,對嗎?那麽,可否請伯母一起……瞳茗願意將伯父伯母想知道的事情一並告知!”
“嗯……當然……”然而最令藍若鷹在意的是月瞳茗剛才提到的那兩個字——生前!“瞳茗……恕我直言,你剛才提及媽媽時說到生前……”生前那就意味著……“難道落落已經不在了嗎?”
聞言,月瞳茗臉色瞬間慘白,楊羽翊垂下眼簾,北玉冰好看的眼睛黯淡下去,就臉雷子昂臉上也蒙上一層說不出的哀愁。
此情此景,無需任何回答,藍若鷹和董少昴已經知道答案。他們震驚,無法相信……離別時落落還是如此的健康快樂,她笑著跟他們說再見,她答應他們一定會再回來探望他們……如此善良惹人喜愛的落落……怎麽說去,就去了呢!……
天哪!藍若鷹無法想象,就連他也無法承受的打擊,若換成深深喜愛著落落的羽琳獲知這個消息,這對於她來說將是多麽殘酷致命的打擊!
與藍若鷹一樣,董少昴無法接受這一噩耗。不!他比藍若鷹更加心痛,更加心碎!如同全世界在頃刻之間天崩地裂,他嗅到了世界末日的氣息……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如此殘忍……我一直以為你還幸福的生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隻要你能夠幸福……隻要你能夠快樂地微笑……隻要能夠那樣相信著你終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麵前……再多的辛苦……再多的艱難……再寂寞的漫漫長夜……我也願意一個人獨自承受……
可是……如若你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如若我已經再也不可能看見你美麗的容顏……如若我已經再也不可能聽見你那銀鈴般的笑聲……我一個人……一直努力著……等待著……我所做的這一切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落落……
落落……
……
再一次聚集在藍家,同樣的麵孔,卻有著不一樣的心情。
而這一次,除了傷病沒有到的雷子昂外,參加人物還增加了北玉冰的姐姐北夢希。
“什麽?!不——”
聞知這個痛徹心扉的消息,邱羽琳無法接受,她哭倒在藍若鷹的懷抱之中。藍若鷹抱著哭得像個孩子似的妻子,心中痛苦無以複加。落落不在了……他何嚐不痛苦,他何嚐不悲傷,……落落是他這一生最知心的朋友……
邱翼宇對於月夜落的去世也甚感訝異,雖然落落一直體弱多病,可在展醫生的精心護理下,她的身子已經日漸康複,為什麽會……
雖然早知道月瞳茗的媽媽已經不在人世,可當他得知月瞳茗的媽媽原來就是媽媽多年以來心心念念的那個好姐妹時,藍雅銀仍大感驚訝。
而且……最最最令他驚奇的就是——雷子昂、北玉冰、楊羽翊的父母親竟然全部都是爸爸媽媽年輕時的好朋友!啊!當然!還要加上董翼雲的大伯!
“那麽羽哲呢……落落不在了……羽哲他……”邱羽琳斟酌著詞匯,抽咽著問。
“……”北玉冰看了月瞳茗和楊羽翊一眼,月瞳茗一直低垂目光,讓人看不清她此刻表情。至於楊羽翊,目光雖是素來的沉靜,卻透著隱隱的悲傷。
北夢希畢竟比幾個孩子年長,算得上他們的大姐姐,她淡淡開口:“瞳瞳的爸爸住在英國的RV療養院。”
“療養院?羽哲病了嗎?”
“……”
駭人的沉默在幾個孩子中彌散開……
終於,藍雅銀打破沉默,呐呐地尷尬開口,“媽媽,英國的RV療養院相當於這裏的精神病院。”
“……”
一句話說出來,藍若鷹、邱羽琳、董少昴和邱翼宇同時怔住。
好半天,董少昴終於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串成一句完整的話,“意思是……楊羽哲瘋了?”
“……”
沉默有如漣琦,一波一波蕩漾開……
所有人刹那間陷入各自的情緒空洞之中,越陷越深……越來越難以自拔……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邱羽琳抱著最後一點希望猶豫開口,“你們……剛才……隻是在開玩笑吧……”
玩笑!這一定是個玩笑!羽哲和落落怎麽會……他們會幸福的!他們一定會幸福的!我一直深信著這一點!
藍雅銀深深看了母親一眼,他可以理解母親的心情。一直盼望著並且深信會獲得幸福的人到頭來竟然落得如此悲慘的結局,相信換作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接受……
玩笑?北夢希和北玉冰相視而歎息。他們也希望這隻是一個玩笑?一覺醒來一切可以照舊!然而,事實是殘酷的,慘痛的!他們除了麵對,接受,別無選擇!
這個悲劇改變了一個原本幸福的家族,改變了他們原本平靜的生活,改變了原來趾高氣揚的父母,改變了所有所有與這件事有關聯的人們……
這場悲劇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幸!
有時候他們會稍微幻想,如果沒有發生這場悲劇,他們的生活或許就會變得跟現在大不一樣吧?
“這麽說……是真的……真的……”
北夢希的沉默已經徹底催毀了邱羽琳最後一點希望,希望破滅,暗無天日,生活仿佛被巨大的悲傷的引力吸引,陷入一個無法逃匿的黑洞之中,她甚至看見了絕望……
不……不……不——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落落……我最好的朋友……
羽哲……我的初戀情人……
我以為成全你們會帶給你們幸福……
為何留給我的卻隻有絕望的痛苦和悲傷……
落落……寂寞的世界你拋下我孤伶伶的一個人……
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寂寞的嗎?
羽哲……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我希望看見你幸福快樂……我希望你再一次溫柔地呼喚我的名字……
為何……
為何……
為何上天如此殘忍……
為何好人總是沒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