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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新生軍訓(7)

  沿著山路攀爬,行經一處僻靜之地,楊羽翊突然說:“小心點!這座山叫做威虎山,由於山上經常有老虎出沒而得名。”


  “老虎出沒山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董翼雲不相信,“你沒看電視台的動物世界欄目,老虎隻在平原地帶出沒,那裏才有老虎喜愛的瞪羚、班馬一類動物。”


  “這裏風景怡人,如果突然有隻老虎出現豈非更添一分別樣景致。”北玉冰微笑著說。


  眾人好像看一個妖怪似地看著北玉冰,月瞳茗更是放肆地伸手探了探北玉冰的額頭,“沒發燒呀!玉冰,你該不會腦袋燒壞了吧?”


  “瘋子!”難得素來我行我素的雷子昂亦有此評價,可見北玉冰的提議是多麽的不得人心。


  藍雅銀連連歎息,這個北玉冰單純有如一張白紙,不食人間煙火,就仿佛生活另一個空間裏,真不明白他的父母是怎樣教育他的!


  “大家不同意嗎?”北玉冰可憐兮兮眨著一雙美麗的眼睛,眼睛撲撲閃爍著無辜的光芒。


  眾人滿額冷汗。


  “真想掀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藍雅銀低聲咕噥,忽然殺人目光襲來,側目一看,竟然是離他少說五尺遠的雷子昂。不會吧!莫非這家夥是順風耳,隔這麽遠怎麽他小聲說的話雷子昂也可以聽見。


  ……


  “敖——”


  一聲虎嘯響徹山穀,有如一聲驚雷,在六人中間炸響。


  “不會吧!真的有老虎!”藍雅銀眼睛都快掉下來,真讓楊羽翊說中了,北玉冰盼到了!

  “我早就想告訴你們,”原來楊羽翊適才有話未及說完,被他們五個搶了話頭,岔開了。“這座山之所以有老虎是因為這附近有一個老虎的自然保育區。”


  眾人齊齊用目光絞殺楊羽翊!


  楊羽翊無辜地聳聳肩,不是他不說,而是他們不讓他說完。


  “看過材料?”雷子昂的話還是那麽簡明扼要,令人不知所言何物。


  可偏偏就有人聽得明白,“來這裏軍訓之前我就看過這處軍訓學校以及附近方圓百裏地內的介紹材料。”楊羽翊回答。


  月瞳茗小臉垮下,“羽翊,你幹嘛不早說!早知道這裏這麽垃圾,還會撞到這個垃圾,寧可被退學我也不會來參加這次軍訓!”不用說,“這個垃圾”指的就是藍雅銀。


  聰明如藍雅銀又豈會聽不出月瞳茗言外之音,他眉頭輕挑,道:“月瞳茗小姐,說清楚點,你罵誰是垃圾?”


  “誰承認誰就是唄!”月瞳茗傲慢道。


  眼看兩個鬥雞又要鬥起來,北玉冰再次充當和事佬的身份介入二人之間,“瞳瞳,來這裏軍訓也很好呀,可以體驗艱苦的生活!”


  眾人翻個白眼,險些暈死過去。北玉冰,難道你是受虐狂不成!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跑到這裏來體驗什麽鬼艱苦生活,你有病呀!


  北玉冰渾然不覺大家已經把他歸為怪人一類,自顧自說:“老虎是貓科動物,它體積龐大,直立可及人高,就是大貓呀!你想呀,小貓是如此的溫馴可愛,大貓的性情一定跟小貓無異。所以呀,我相信這裏的老虎性情一定也相當溫馴。說不定,我們可以跟老虎成為朋友呢!”


  眾人隻覺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看北玉冰說得頭頭是道,他們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水平。


  楊羽翊說:“這裏的老虎雖不似野生虎凶殘,但終究虎性難馴,雖是人工飼養,但它們的骨子裏流著祖先的凶殘基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呀!”


  就在他們討論這隻老虎之時,突見一雙燈籠般巨大的眼睛從灌木叢中出現,閃爍著嗜血凶殘的紅色光芒,緊盯著月瞳茗不放。


  月瞳茗尖叫一聲,下意識跳起來抱住那個離自己最近的人,顫抖如同受傷的小貓。


  而那個“不幸”被她抱住的“受害人”,就是被她罵得一無是處的藍雅銀。


  “放手啦,絕對不會抱我的月瞳茗小姐!”逮著機會,藍雅銀還不趁機報複。


  “不要!不要!”月瞳茗此刻眼中就隻有那隻嗜血的老虎,好不容易攀到一棵救命稻草,她才不會輕易放開。“不放!不放!我就不放!”


  “放手!”藍雅銀無情地拉住她的手就想把她扯下來。


  月瞳茗抱得更緊了,她死命抓住藍雅銀的胳膊,死活不肯鬆手。麵子事小,小命是大,事後被人嘲笑她也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小命。


  其實,月瞳茗並未發覺她抱著的“救命稻草”是藍雅銀。不過,以她此刻的驚恐,根本發現不了。


  “月瞳茗,是你自己要抱我的!事後別又罵我無恥非禮你!”藍雅銀醜話可說在前頭,他可有四個人證在喲!

  是誰這麽討厭!斤斤計較!一點男子漢的氣概也沒有!當然,她聰明地沒有說出來,若是惹火了她的“救命稻草”,小命可要不保啦!聰明人絕對不做有害生命安全的事,而月瞳茗自認自己是聰明人!


  看見老虎,北玉冰兩眼發光,相信如果不是楊羽翊拉住他他鐵定已經衝上前與老虎上演一出“鵲橋相會”!

  董翼雲顯得興致勃勃,躍躍欲試。至於他想做什麽,恐怕隻有天知道!


  雷子昂一貫地冷靜沉默,臉上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雙方對峙著,一場無聲的戰鬥就在人與虎之間展開。


  突然,老虎躍出叢林,撲向月瞳茗。說時遲,那時快,董翼雲槍已出手,下一秒,隻見猛虎發出一聲震山碎石的恐怖嘶號,直挺挺倒在地上,掙紮幾下,咽了氣。子彈已經貫穿老虎的大腦,徹底粉碎了一個靈魂。


  眾人眼睛睜得銅鈴大,其中尤以北玉冰難過得就仿佛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你怎麽能這麽殘忍……”他竟然走上前跪在老虎的屍身麵前,溫柔地撫摸這頭不幸慘死的母虎,如同在撫摸一個死去的孩子。


  雷子昂瞪著那把已不知收到何處的手槍,“槍?哪兒來的!”


  “在中國,私藏槍械是犯法的!”楊羽翊說。


  董翼雲擺擺手,不想他們就這個問題深究,“我有合法的持槍證!你們不必擔憂!”


  有合法的持槍證?!眾人顯然無法相信。董翼雲一個年紀輕輕的學生哥,怎麽可能有合法的持槍證!

  不過,董翼雲剛才那“百步穿楊”精湛槍法確實令他們歎為觀止。


  “藍雅銀,你這個混蛋!”


  怎麽回事?天哪!月瞳茗又和藍雅銀吵了起來!


  原來,月瞳茗冷靜下來後發現自己抱著的竟然是藍雅銀,又羞又氣,跳起地,腳剛站穩就罵藍雅銀是流氓,無恥下流,趁人之危!藍雅銀自然不服氣,“月瞳茗小姐,咱們可得說清楚,剛才是你不由分說抱住我,死皮賴臉不肯下來。這裏的所有人全可以作證!”


  月瞳茗就是知道是事實才更加羞憤,下不了台,“藍雅銀,你混蛋!你流氓!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欺負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不要臉!”


  藍雅銀何其冤枉,孔夫子說“唯女人與小人難養也”確是真知酌見!眼前這位大小姐不但難養,而且養熟了還不認賬!

  打斷他們爭執的再度是北玉冰,不過這回不是調停,而是暗自傷心,“我可憐的老虎呀,這可是一條生命呀,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聽見北玉冰的哀歎,月瞳茗意外地安靜了下來,不再跟藍雅銀鬥嘴,害藍雅銀好生憋悶。月瞳茗似乎很聽北玉冰的話呢,第一天也是為了北玉冰而撞頂教官,莫非月瞳茗對北玉冰……不知為什麽,藍雅銀心裏極不是滋味兒,就好像最珍惜的東西被別人搶了似的。


  董翼雲不認為自己有錯,“在生存的戰場上,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按照你的說法,為了自己生存,把其他人全殺了也無所謂羅!”北玉冰痛心疾首,“如果最後隻剩下兩個人,而又隻能救活一個人,你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另一個人殺了!”


  “北玉冰,你有病呀!如果這隻老虎不死,今天死的就是我們當中的任一人!還是說,為了這隻野獸的命,你寧可送出自己的性命,把自己的肉給他吃!”


  “佛經中有六祖割肉喂鷹的故事!”北玉冰道。


  “哈!你覺悟高,我可沒有!我這條小命金貴!我才不會送給這隻畜牲吃!”董翼雲賭氣道。


  “我想,這隻老虎之所以突然攻擊我們是為了保護它的孩子們。”說著,楊羽翊從老虎躥出來的草叢中抱出兩隻年幼的小老虎,頂多隻有四個月大,“失去母親的小老虎,活不了多久。你雖然救了我們大家,卻殘害了另外兩條無辜的小生命。”


  “楊羽翊,北玉冰一個人瘋也就罷了!你怎麽跟他一起瘋!”董翼雲認為這些人的腦袋全都有問題,一隻老虎而矣,值得他們這麽斤斤計較嗎!

  “是我們的錯!我們闖進了老虎的家!虎媽媽隻是想保護它的孩子!”月瞳茗從楊羽翊懷中接過一隻小老虎,溫柔地撫摸著。而她的下一句話,幾乎嚇掉所有人的下巴,“我要收養這些小老虎!”


  眾人瞪得鬥大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月瞳茗,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這“瘋”病是不是會傳染呀!北玉冰瘋完,輪到楊羽翊,現在又傳染給了月瞳茗。


  月瞳茗的異想天開馬上得到北玉冰的讚同,“瞳瞳,你好聰明!我們一起養!”


  “地方!”雷子昂的話依然簡潔得讓人聽不明白。


  真是怪事,即使雷子昂的話再沒有頭沒有尾,可北玉冰總能夠聽明白,“當然是我們住的地方!”


  “你想帶回宿舍養?!”天哪!但願“瘋”病別再傳染,藍雅銀可不想跟著他們一起瘋。


  “不要!”董翼雲怪叫,“宿舍已經又小又髒又鬧又熱,我可不要在宿舍裏看見這些毛絨絨的東西跑來跑去!”


  “附近有個自然保育區,我們不如……”還是楊羽翊的提議比較中肯,隻可惜月瞳茗和北玉冰完全不與理會,已經開始想小老虎的名字,

  “這隻頭頂有個小黑點的就叫做哥斯拉,這隻尾巴上有三條黑道道的就叫摩斯拉!”


  可憐楊羽翊又成為一個被人完全忽略的人物,……


  月瞳茗的提議得到北玉冰的讚同,“瞳瞳你好有才喲!這兩個名字好,既有文采又充滿神話般的傳奇,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名字!”


  眾人滿臉黑線,這兩個名字哪裏來的文采傳奇!北玉冰的審美眼光還真古怪!

  月瞳茗自鳴得意,抱住“哥斯拉”就要往回走!“咱位不登山啦!小寶寶,跟媽媽回家吧!”


  “月瞳茗,你真的要把這兩隻老虎帶回去?!”藍雅銀已經可以預期教官大發雷霆的樣子。


  “對呀!”月瞳茗瞪藍雅銀一眼,“你有意見嗎?!”


  “……”麵對這樣蠻不講理之人。藍雅銀決定睜隻眼閉隻眼,他相信教官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這麽荒繆的事情。


  北玉冰抱著另一隻“摩斯拉”,高高興興跟在月瞳茗身後,有說有笑往山下走去。


  “你就任由他們這樣嗎……”董翼雲看著楊羽翊,既然楊羽翊是月瞳茗的哥哥,董翼雲不明白楊羽翊為什麽不出聲阻止。


  “說了也不見得會聽!”


  這回董翼雲和藍雅銀都聽明白了,雷子昂是說即使楊羽翊說了也不見得月瞳茗和北玉冰會聽。


  果然是一個容易被忽略的人呀!沒想到,楊羽翊在他們之中竟然是這麽地沒有地位。難怪他總像個跟班似地跟在雷子昂身後。


  “不是!”


  這會兒的“不是”這兩個字董翼雲和藍雅銀可沒鬧明白。


  “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仿佛洞悉他們內心的想法,楊羽翊幫雷子昂補充完整。


  然後,他拍拍董翼雲和藍雅銀的肩膀,“走吧!咱們也跟上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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