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碎掉的粉彩鏤空瓷瓶
喬小安身上那條針織的毛衣長裙滑落在地時,雲墨擰著手裡的漢服走過去,站在了她的身後。
「反正你也不會穿漢服,我幫你吧。」
穿漢服,只是具有傳統的意義。
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衣服要交叉來,交叉去,而且系的衣帶衣扣特別多。
去靜美那裡試衣服的那天,穿得喬小安腦袋都大了。
聽聞雲墨這麼說,高興的伸直了雙臂,揚起小嘴開始享受起來。
「那好啊,你幫我穿,我還省事了。」
雲墨就那麼里三系,外三系,便將麻煩的對衫內衫穿在了喬喬的身上。
看得她一陣目瞪口呆,「阿墨,你是從漢代來的嗎,可以穿得這麼嫻熟。」
「熟能生巧。」
「可在靜美那裡,你只幫我穿過一次。」
「一次就夠了。」
阿墨不愧是阿墨,一次也能說是熟能生巧。
恐怕這世上,也沒什麼能難得倒他的是吧。
一套漢服穿完,上衣下裳都是大紅色,身前的蔽膝綉著金色龍飛鳳舞,佩綬也是金絲色。
看著站在身前的喬喬,肩頭披著微卷的青絲,嫣然一笑間,婉然如是一個標緻的古典美人兒。
一顰一笑間,溫婉,賢淑,靜美,超凡脫俗,皆在其中。
雲墨彎腰替她掛上一塊羊脂玉的腰間玉佩,這才抬頭,迷離的望著她。
「喬喬,若是在古代,你肯定是個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褒義還是貶義?」
「能讓男人發起戰爭,你說是褒義還是貶義?」
「你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她不高興了,嘟噥著,「我才不想在古代。像你這樣風神俊逸又霸氣君王的男人,肯定會三妻四妾。」
他啞然一笑。
牽著她的小手,「鳳冠和金步搖,等明天髮型師來了后再佩戴。」
她點頭,「嗯,明天得早起了。」
去到雲老爺子的會客廳那邊,鄧佳茹和老爺子正在核對明日婚禮的節目單。
見了雲墨領著喬喬過來,兩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著一席紅衣紅裙的她,兩人同時一驚。
鄧佳茹是直接起了身,上前拉著她的小手左打量,右打量。
「喬喬,你穿漢服怎麼這麼有味道,簡直是美極了。」
「媽媽,又取笑我了。」
「明天早上,重要的賓客都會來觀禮。按照老的風俗,不只要給兩邊的父母長輩敬茶,還有雲家旁出。」
「那豈不是也要給大姑姑敬茶?」
「嗯,還有一些表親,在D市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
「啊,我以為只是給爸爸媽媽,還有媽媽和爺爺敬茶呢。」
「呵,明早去酒店前,老宅也會熱鬧一番。」
「那……」喬小安剛想問小姑姑和爸爸會不會回來,可是立即就噤了聲。
想來雲爸爸和小姑姑雲意蕁,也是大家不歡迎的人物。
坐進沙發前,雲老爺子讓喬小安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然後拂著面前的花白須髯連連點頭。
「嗯,比起當年你奶奶嫁進雲家,更有大家閨秀之姿。」
「爺爺,你也笑話我,我哪有什麼大家閨秀之姿。奶奶肯定是這世上最美的。」
說到已故的奶奶,雲老爺子倒是笑得合不攏嘴,畢竟雲奶奶也確實是個大美人兒。
四人一起在沙發幾前,面對面的坐著,繼續確定著婚禮的細節。
末了。
鄧佳茹合上冊子。
望著兒子和兒媳婦,「也差不多了,我們就各自回去了,早點歇息。讓爺爺也早點睡。」
雲墨牽著喬喬起身,兩人給爺爺道了別,手挽著手離開。
經過那扇雕花鏤空的置物抬時,也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怎麼的。
喬喬只是微微抬了抬手臂,竟然不小心將台上的一隻花瓶給撞落了。
落在地上,鏗鏘一聲響。
嘩啦啦的,一隻好好的花瓶,就摔成了碎睡。
喬小安知道,爺爺的這間會客廳,擺的那些瓶瓶罐罐,可都是古董,動輒好幾十萬的東西。
這一來,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抬頭望著阿墨。
那無辜而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似乎在說:阿墨,怎麼辦,這下闖大禍了。
雲墨只是笑了笑,望向走過來的雲老爺子,「沒事,爺爺不會怪你的。」
雲老爺子也只是看了看地面碎掉的彩瓶,抬頭時安慰她說,「沒事的,讓小吳過來打掃一下就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爺爺,我不是故意的,真對不起。要不,我再買一隻賠給您。」
雲老爺子沒說什麼,只是拂著面前的花白須髯朗朗笑了兩聲。
「爺爺,這是您的古董吧,在哪裡還能買回來一模一樣的嗎,最近我跟著媽媽炒股,賺了些錢,我再去買一隻。」
「沒事的,明天婚禮要早起,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爺爺,真的很對不起。」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回去休息吧。」
儘管爺爺一直說沒事,可喬小安心裡特別的不安。
從爺爺的會客廳出來后,鄧佳茹和他們一起走了一段路,站在那涓涓細流的小橋上,揉了揉喬小安的腦袋,「喬喬,別自責了。你爺爺是真心疼愛你。這隻花瓶可是他的寶貝,他都沒有怪你呢。」
「啊,寶貝,多少錢從拍賣會上拍回來的?」
鄧佳茹望著雲墨笑了笑,「你還是回頭讓阿墨告訴你吧。我也回房歇息了。」
媽媽走後,喬小安將疑惑的目光落在雲墨的身上。
這時,水榭的反光映在雲墨的身上,淡淡的,拓出他一身的玉樹芝蘭。
她提著漢服的裙擺,不眨一眼地看著他,「阿墨,你倒是告訴我啊,這隻花瓶得值多少錢?」
「我跟你提起過。」
「……」她努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上次和楚楠天競拍一件古物時。」
「……」她好像有點印象了。
他又提醒,「你摔壞的那隻花瓶,是乾隆年間的粉彩鏤空瓷花瓶。是爺爺在倫敦班布里奇那裡竟拍回來的。」
「……」
「那可是爺爺的寶貝。」
「什麼,阿墨,是那隻從倫敦拍賣回來的花瓶?」
「嗯。別想了,爺爺也沒有責怪你,可見媽說得對,他對你這個孫兒媳婦是真心疼愛。」
「等等,阿墨。」讓她先理理思緒,找找記憶,「是你說過的那隻花瓶,爺爺以五億多人民幣競拍回來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