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8章 溫柔不再
很快,袁藝凡那纖纖柔荑,便緩緩淌著鮮紅的血。
似乎那陶瓷碎片已經划進了骨肉里,疼得她直落淚,可是卻不敢造次。
而踩著她的手恣意蹂躪的楚韻,如今不正是高高在上的像是慈禧太后一樣嗎。
她不敢反抗,只好忍,忍,忍。
最後,楚韻從袁藝凡的手上抬了腳,凌厲兇猛的目光落在她蹲身在地的身影。
「記住了,姓袁的。你永遠都是窮人,別想著做什麼少奶奶的夢。」
「……」袁藝凡咬了咬唇,被踩過的右手痛得不能動彈。
「如果不是你假懷孕,我也不會得罪喬小安,也不會被雲少打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袁藝凡只知道一個勁兒的流淚,流淚。
「就算楠天不和你離婚,你呆在楚家,也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
「還不快去洗碗,還蹲著幹什麼。楚家的飯,就那麼容易吃嗎?娶你進門,又不是讓你混吃混喝,又騙錢騙財的。」
一旁的陳媽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幫忙收拾。
楚韻吼了一聲,「誰讓你幫忙了,讓她自己動手。」
樓上的楚楠天,站在隔台處,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雙手插在西裝褲包里,一副毫不動容的模樣。
清冷的目光,只是看了袁藝凡一眼,便從她身上抽離。
轉身,又回了房。
是夜。
袁藝凡終於忙完了家務,洗了碗,拖了地,曬了衣服。
再回到房間時,已經是夜裡十點了。
而她還沒有吃晚飯。
她也沒什麼心情吃晚飯。
楚楠天躺在床上,靠著床頭,並沒有睡覺。
而是拿著一本書,《LEINSOUTENABLELEGERETEDELETRE》。
法國的著名作家,米蘭。昆德拉的書。
英文譯名《TheUnbearableLightnessofBeing》,譯成中文《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他看的是法文版,而他精通多國國家的語言,看著毫不費盡。
反而還能在閱讀時,讓自己煩躁不安的心,得到平息。
袁藝凡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頭,「楠天,你還沒吃晚飯,要我幫你熱點湯嗎?」
「……」他不答,只是看著這本法文的書。
本是煩躁的心,在閱讀時雖不能平心靜氣,但至少可以得到轉移。
只聽他翻書時,沙沙的聲音。
然後,又歸於平靜。
袁藝凡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那我去洗澡了。」
等走了兩步,又轉身回了頭,「楠天,我的手受傷了,你能不能幫我洗?」
這樣的要求,要是換在以前,他肯定會樂意幫忙。
還會在浴室里,與她一番激情。
可是,楚楠天根本就不回應。
只是翻在書頁上的書,輕輕顫了顫。
想起以前,和她的每一次親密接觸,都覺得特別噁心。
好像,那些都是她騙來的。
如今,他是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就更別提碰她了。
於是,索性合上手中的書,乾脆利落的起了身,「從今以後,我睡客房。」
大步向前,繞過她的身子,走向門口。
在他修長的指尖,落在門柄上時。
袁藝凡哭出了聲,「楠天,你是不是會和我離婚?」
離婚?
從六月二十六的婚禮到現在,他們結婚還不到兩個月。
當時的婚禮,請了很多重要的賓客。
他不想讓人知道,他這麼快就離了婚。
那樣,顯得他不穩重。
而離婚,也是必走的路。
只是遲遲早早的事。
他不答,拉開卧室門,狠心的摔門離去。
留下袁藝凡一人,獃獃的站在原地。
而她的手下,受傷之處,似乎真的是指骨斷了,動也動不得。
血雖然已經不再外流,但她一動,就痛得無法忍受。
如今,楚楠天對她的視而不見,對她的毫不關心,讓她覺得,突然從雲端摔到了地面。
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愛一個人用情至深,哪怕被深深刺痛,依然愛,反而更加深刻,甚至越發的,想要得到他。
或許,喬小安說得對,如果想得到楚楠天的愛,用點心,別耍什麼心計。
但她的楠天,那麼愛姐姐,眼裡從來容不得別的女人,一心一意要娶姐姐,她若不耍心計,怎麼可能得到楠天。
她不後悔,至少曾經楠天寵愛過她。
至少,她做過楠天的女人。
而姐姐,至今都沒有和楠天有過肌膚之親。
所以,那個和楠天走得最近的人,是她袁藝凡。
悲哀的女人,也只能如此自我安慰了。
卻忍不住,蹲在了原地,痛哭出聲。
這一夜,袁藝凡似乎是流幹了這一輩子所有的淚。
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下樓時楚韻和楚楠天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楚韻見到她,滿嘴陰陽怪調的聲音,「不知道楚家的早餐時間是幾點嗎?」
「知道的,早上七點。」
「那你才下來。」
「……」她站在那裡,不敢動。
「記住,早上五點半起來買菜,六半回來準備早餐。」
「可是媽媽,我還要上班。」
「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去公司上班嗎?」
「……」
「再讓你繼續留通宇,不知道哪天,你連公司也敢賣。」
「是,媽媽,以後我就留在家裡做家務。只要您不趕我走。」
而平時總會幫著她說話的楚楠天,只是一聲不吱的坐在對面,喝了杯牛奶就起了身,「媽,我先去公司了。」
他擰起椅子上的公文包,推開身後的椅子,從餐桌上走開幾步后,與袁藝凡擦肩而過,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對她手上的傷,對她紅腫的眼睛,視而不見。
袁藝凡只覺得身邊一陣輕風拂過,帶著楚楠天熟悉的氣息,側頭滿眼委屈地望著他時,他稜角分明的側角卻染上了寒意,不再溫柔。心裡有種痛,說不出口,堵堵的,壓抑著。她甚至快要沒辦法呼吸了,直到楚楠天走遠,緩了片刻,她才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忍不住落淚時,仍舊坐在餐桌上的楚韻瞪眼望來,凌厲的目光像是無數把刀子一樣扎過來。
對她一聲喝斥,「你以為裝得跟林黛玉一樣,就可以博得我們楠天的同情嗎?別把自己弄得可憐兮兮的,我們楚家不欠你什麼。」
「媽媽,我先去打掃衛生了。」袁藝凡趕緊抬手用袖口擦了擦淚,和陳媽一起去了雜務房,看了看周遭的工具,拖地的拖把、清潔桶、強力除污劑、消毒劑、抹布、修剪花草的剪刀,割草機,光是這一大堆,就讓她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