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一夜不安
喬小安退了幾大步,摸了摸卧室里的散尾葵,又摸了摸那飄飄揚揚的輕紗窗幔,總覺得滿屋子都是阿墨的身影,好是一陣享受的閉起眼來聞了聞。最後退到床邊,趴著倒下去,趁阿墨洗澡的時間,小小的休息片刻。
可是一閉眼,就想起陸逸塵方才跟她說過的話。
總覺得心裡特別的不安,怎麼從小長到大的大哥哥,竟然會喜歡自己?
可是一想想以前,逸塵哥比楚楠天對她還要好,就覺得也有這個可能性。
但想想,就萬分不安。
好端端的兄妹情,只有割捨了。
剛剛嘆一口氣,抱頭枕在床中央思索著,浴室門突然就開了。
圍著浴巾從裡面走出來的雲墨,將她眼裡的哀愁和複雜,盡收眼底。但一見到他,她就蹭起身來,歡快地望過去,「阿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雲墨繞過她,繞過大床,走到兩米開外的衣櫥處,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就背對著她去找衣服,「一個小時前。」
噫,到底是一個小時前,還是幾分鐘前啊?
吳媽不是說,幾分鐘前嗎?
她也懶得去管他回來的時間,走到他身後,靠向他結實的後背,蔥白的小手繞到他的前腰,「阿墨!」如此迷戀的摟著他,貼著他,又說「我都一天沒見到你了呢。」
雲墨從衣櫥里拿出一套睡衣,轉身回頭時,輕輕撇開她纏在他腰間的手。
喬小安一時愣住,「阿墨?」他怎麼突然推開她,便皺了眉,「你怎麼了?」
雲墨拿著睡衣往邊床走,背對著她,「沒什麼,可能是開車有些累了。」
喬小安跟在身後,「那我趕快去洗澡,洗完澡我們就早些睡。」
雲墨:「嗯。」
喬小安:「那你等我啊,我很快的。」
她這一「快」,便只用了十分鐘都不到的時間,就徹底洗完了澡。
再走出來時,雲墨早已經換好了睡衣,躺在床左邊的位置,拿著一本書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書。
那一陣認真而又紳士的模樣,看起來好有風度。
卻不知道,從她進浴室到現在,他的書頁一直停留在隨便翻的那一頁,動也未動過。
而他,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只是如此,靜靜的等著她。
她站在床邊了,他卻不理她,依舊望著書頁,一聲不吭。
直到喬小安拉開被子,鑽了進去,他才抬頭。
兩人四目相對時,喬小安並沒有發現異樣。
因為雲墨的目光不再像以前那麼清冷,反而有微微的笑意。
她先開口,「阿墨,半個小時前我給你打了好多通電話,你怎麼沒回我,你不是早就回來了嗎?」
他卻答得風馬牛不相及,「晚上沒在家用晚餐,是出去和同事聚會了嗎?」
喬小安搖搖頭,「沒有。」
他本以為,她會坦誠。
卻聽她說,「我和葉佳佳一起出去吃飯了,還有一個從小長到大的朋友,他今天回國。」
雲墨攤著手中的書,一動不動,安安靜靜的聽著。
喬小安又說,「我們給他接風洗塵。」
雲墨又問,「怎麼不讓阿德去接你?」
喬小安摸了摸耳朵,「哦……那個,那個吃過飯後,我也沒想起阿德,所以就自己打車回來的。」
「……」雲墨沒有回答,而是靜靜的看了她兩三秒。
本是想給她一次機會,哪怕她突然改口,說是剛才那個男人送她回來,他也不會生氣。
而事實上,有異性追求她,他應該覺得是自己的妻子太優秀,不必那麼生氣。
而他,也有著絕對的自信,誰也從他身邊,搶不走他的喬喬。
他要的,只是要坦誠。
就像顧續教他撒謊,他卻不願找借口去騙她。
可等了好幾秒,她還是沒有說,是那個男人送她回來的。
她只是摸了摸耳朵,又笑了笑,「自己打車也方便啊。」
雲墨沒說什麼,只是瞧她摸著耳朵的姿勢有些倉惶,那蔥白小手最後垂下來,握緊了她的睡衣一角。
他知道,她在撒謊。
卻還是泰然自若的笑了笑,然後合上了手中的書,放向床頭櫃,「今天開車有些累了,我先睡了,晚安。」
這時,喬小安才看見,他手裡的書是一本外文書,她連那書名都看不懂。
他擱下那本書的力度有些重,以至於磕出一聲響聲,咚的一撞在她心裡。
便對他失落的哦了一聲。
等他躺下后,隨手關了他那邊的床頭燈,一陣輾轉,最後側著身子,背對著她,再沒有聲響。
她這才躺下去,他明明沒有對她不理不睬,反而還溫柔的笑了笑。
可她就是感覺,哪裡不對勁兒。
便有些情不自禁的挪了挪位置,從身後抱住了雲墨,「阿墨!」
雲墨:「嗯。」
喬小安:「是不是很累?」
雲墨:「謝謝關心,我沒事。」
喬小安:「……」
雲墨從腰前,拍了拍她摟著他的蔥白小手,「你也睡了吧,晚安!」
這聲音明明乳軟,可聽著總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兒呢?
喬小安努力的想了想……
剛才阿墨對她說了什麼?
謝謝關心?
她突然想到了一個詞:
疏離!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
明明昨天晚上還耳鬢廝磨,恩恩愛愛的兩個人,突然說什麼謝謝?
這也不是阿墨的風格啊。
難道說,剛才陸逸塵送她回來時,他看見了?
她真是懊悔死了,早知道剛才直接就說了。
可是方才一想起逸塵哥送她回來時,說喜歡她的話,她的腦子就有些亂,就想也沒想,條件反射的說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而事實上,人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說話真的是不經思考的。
她想及時糾正,抱緊他,「阿墨,其實今天晚上……」
他想,沒有必要再聽她說什麼,又拍了拍她的蔥白小手,「睡了,晚安。」
「……」她噤聲,有些委屈的從他腰前抽回自己的蔥白小手,「晚安!」然後抓緊了身上蓋著的被褥,心裏面好是一陣不愉快。
這時,聽聞阿墨淺淺的一聲嘆息聲。
明明能從灰暗的夜色里,看見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似乎胸口壓著一口抑鬱之氣。
他,定是沒有睡的。
可他,再不出聲。
她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委屈的掩了掩被褥,在一陣不安和委屈中,久久后才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