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賀老爺子
阮希雅望著蘇婉的肚子，終究是歎了口氣扶住了她。
“你先起來，孩子最重要！”
蘇婉抓著阮希雅的手，透過縫隙看到門外即將走進來的人，眼淚忽然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滑落下來。
“希雅，這畢竟，是賀家的孩子啊！”
阮希雅抿了抿唇，想要扶蘇婉起來。
胳膊被蘇婉死死攥著，阮希雅疼得微微皺了皺眉。
蘇婉緩緩站起身，忽然一個踉蹌朝著阮希雅衝過來。
蘇婉衝過來的力道實在太大，阮希雅一時沒站穩，被她半推著狠狠摔倒了地上。
落地之前，阮希雅敏銳的覺察到她的腿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
想到蘇婉的肚子，她連忙抽開腿，狠狠摔在地上。
“啊！！！我的孩子！”
蘇婉的尖叫聲在耳邊響起，阮希雅顧不得眼前一片的金星亂冒，雙手撐地快速坐起身偏頭看向蘇婉。
目光觸及到蘇婉雙腿之間的鮮血，阮希雅僵硬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啪！！！”
阮希雅頭還有些暈暈乎乎，劈頭蓋臉的一個巴掌打過來，她越發暈了。
“賤人！竟然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阮希雅有些耳鳴的嗡嗡作響，蒼老卻帶著威嚴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顧不得紅腫的臉頰，阮希雅踉蹌著站起身，擔憂的望著地上慘白著臉的蘇婉。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你給我滾！！！”
老爺子拄著拐杖站在蘇婉旁邊，惡狠狠的瞪著阮希雅，恨不能將她抽筋扒皮一般。
垂眸看著蘇婉雙腿間不斷出現的鮮血，阮希雅的身子抖了抖。
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阮希雅蹲下身子緊緊握住蘇婉的手。
“你千萬堅持住……堅持住……”
蘇婉深深望著阮希雅，指甲狠狠嵌入阮希雅的掌心。
捕捉到蘇婉眼底的一抹得意，阮希雅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皺了皺眉。
咖啡廳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旋即低沉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爺爺，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你的孩子就要沒有了！！！”
老人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咖啡廳裏不斷回蕩，阮希雅僵硬著身子蹲在地上，腦海一片空白。
繞過賀老爺子，賀景遠看到躺在地上，雙腿間一片腥紅的蘇婉，臉色登時慘白下來。
下一秒，賀景遠彎腰抱起蘇婉就往門外走。
“小婉，別睡，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蘇婉蒼白著小臉縮在賀景遠的懷裏，低聲呢喃，“孩子……孩子……”
聽到蘇婉說到孩子，賀景遠心裏越發焦急，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的抱著蘇婉出了咖啡廳。
阮希雅慘白著臉站在原地，垂眸盯著地上腥紅一片的血漬，眼裏不斷在眼眶裏的打轉。
不是她……
真的不是她……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她真的不知道蘇婉會摔倒……
腿彎被人用棍子狠狠打了一棍子，阮希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疼得額頭出了一層冷汗。
“你最好祈禱她肚子裏的孩子沒事！”
賀老爺子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窗外傳來車子離開的聲音，阮希雅捂住不斷疼痛的膝蓋，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地落在地麵上。
“小姐，您沒事吧？”
服務生的聲音忽然響起，阮希雅伸手抹了抹眼睛，飛快搖了搖頭，扶著桌子站起身。
踉蹌著走了兩步，膝蓋疼得她幾乎再次跪倒在地上。
擔憂著蘇婉肚子裏的孩子，阮希雅加快腳步挪出了咖啡廳。
好在還看得到老爺子坐著的車的影子，阮希雅係好安全帶驅車跟上了老爺子的車。
車子在陸斯言的診所旁停下來，阮希雅跟著停好車，挪著受傷的膝蓋跟著走了進去。
來了言愈診所不少次，阮希雅熟悉的找到急診室，果然看到站在急診室外焦急的賀景遠。
即使隔得很遠，阮希雅都能看出賀景遠的焦急。
咬了咬唇，阮希雅緊緊盯著賀景遠，心像是被人攥緊了一般，疼得她眼眶都紅了。
手術持續了很久，阮希雅的膝蓋不斷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忍不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室緊閉的門。
伸手揉著不斷泛著疼痛的膝蓋，阮希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時間這麽漫長過。
她不斷在心裏祈禱：蘇婉的孩子一定要沒事，蘇婉的孩子一定要保住！
萬一，蘇婉的孩子沒有了……
不敢去想之後會發生的事情，阮希雅伸手捂住臉，無助又絕望。
到底是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遠處傳來咯吱一聲，阮希雅連忙放下手，僵硬著偏頭看向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已經打開了，戴著口罩的陸斯言從裏麵走出來。
看到陸斯言對賀景遠搖了搖頭，阮希雅泛白的指尖緊緊貼著牆壁，唇瓣不斷顫抖。
不會的，她不斷在心裏安慰自己不會的，但眼淚卻還是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連忙擦掉眼眶的淚水，阮希雅緊緊盯著被推出來的蘇婉。
目光一寸一寸掃過蘇婉平坦的小腹，阮希雅跌坐在原地，僵硬的張著嘴發不出一個音節。
腦海裏忽然一片空白，阮希雅怔怔的看著賀景遠狠狠一錘錘在牆上。
賀景遠那麽用力，用力到離得這麽遠的她，似乎都感受到了牆壁的顫動。
她怔怔的看著賀景遠憤怒的踢翻垃圾桶，看著賀景遠緊緊抓著陸斯言的肩膀在說些什麽……
蘇婉的孩子沒有了……
蘇婉的孩子沒有了……
……
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句話不斷在重複，阮希雅手腳冰涼的癱坐在椅子上。
“……那是……賀家……孩子……”
不遠處傳來老人憤怒的聲音，阮希雅斷斷續續的聽到了幾個字。
麻木的偏頭望過去，看到賀老爺子狠狠扇了賀景遠一巴掌，阮希雅的心裏傳來一陣揪痛。
她顫抖著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賀景遠挪過去。
紅著眼眶望著同樣紅著眼眶的賀景遠，阮希雅的心仿佛像在被人淩遲一般，疼得幾乎快要麻木了。
在她快要走到賀景遠身邊的時候，賀景遠終於注意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