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恰逢其緣
初春之寒以過,暖春之風從天南帝國的海邊徐徐吹入桑竹村內,在冬季相繼萎靡的桑樹竹林才再次迸發活力開始冒出綠葉,而距離木九卿上次在樹林打獵後因頭疼欲裂再次陷入昏迷已過去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若不是他還有著極為微弱的呼吸,隻怕是一直在旁照顧他的兄妹倆都要陷入無盡的自責之中了。
在木九卿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除卻因自感說錯話才會導致木九卿陷入昏迷,自責之餘而每日每夜都候在床邊的兄妹外,還有被木九卿贈與‘神鍛十八法’的桑鐵匠也會日複一日的請村裏最好的郎中來為其查看身體,還有與桑鐵匠一同將木九卿帶回村子的村長也會隔上幾天帶來一些村內不曾見到過的滋補之物來讓郎中或者醫師做成湯藥丹丸來嚐試救治不肯醒來的木九卿。
好在好事多磨,就當桑鐵匠覺得多年前預言村內將會迎來福澤劫難其相繼到來已然靈驗時,木九卿被趴在床邊啜泣自責的桑桑給奇跡般的喚醒,但這一次的蘇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說從桑竹村村長與桑鐵匠第一次自河邊帶回來的木九卿是個不愛說話愛喝酒的乖乖小孩的話,那麽現如今昏迷了足足一個月才醒來的木九卿就像是比誰都要成熟幾分,且眉眼暗含殺意,令人不寒而栗的藏鞘之劍。
“九卿?”
顯然負責在今日照顧木九卿的桑桑被他嚇壞了,隻能縮著腦袋悄悄地問著。
“最近有勞你與桑北的照顧了,如今我也醒了,何況我也不是洪水猛獸,何必如此支支吾吾的不敢說話?”
對於桑竹村的村民們來說,木九卿的蘇醒確實是一件值得慶祝的好事,但木九卿自己又何嚐不高興呢?雖然與桑桑有說有笑的調節著想要自責的女孩的鬱悶,但木九卿還是暗自竊喜著在樹林的那一次昏迷讓他找回了部分的記憶,如今他已知曉自己的身份與身體內些許力量的存在與如何使用,所謂雙喜臨門之時,又何必自找煩惱呢。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好可怕,特別是你的頭發,一半是黑色的,可另一半卻是白色的”
“此事說來話長,我與你們不一樣所以發色自然有所差異”,拍了拍桑桑的小腦袋安慰著她不讓她多想,木九卿站起身來捋了捋有些褶皺的衣裳,而後拿起放置在床尾的酒葫蘆猛灌了幾口醇香的酒液,隨著一道清涼靈力順著喉嚨融入四肢百骸,木九卿這才感覺自己真正的蘇醒過來,而後回過頭看著似乎不再自責的桑桑說道:“走吧,我想村長,桑鐵匠他們應該還提心吊膽著呢”
雖然恢複了不少的記憶,也明白自己於九州意外而來到這裏,但在桑竹村的這段時光裏,也算輕鬆愜意,況且此地並無武道仙途等爭紛亂鬥,先前才將同門師兄金鑾上神斬殺的他確實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再看向跟在自己身邊像個小尾巴似的桑桑,
木九卿也是麵露微笑,拋去九世輪回的話,以他現在的模樣本就與桑桑,桑北倆兄妹相差無幾,同齡人之間的樂趣也是令他暫時不想離開桑竹村的原因之一。
但木九卿自己確實能安於現狀以一種接近悠閑的狀態去觀察隻身來到的這個世界,但桑竹村的村民們卻是不行,就像是第一世輪回時身為落雲皇朝皇子時,曾在雲遊四方之時所見到的種種一樣,無論何處都會存在了想要壓榨平民為其勞心勞力的醜惡之人。
就在木九卿帶著心結盡散變回從前那個蹦蹦跳跳似個兔子的桑桑趕到村長家中才發現從桑城遠道而來的城中官員也在其中,而且還帶了不少由桑竹村提供的酒壇,硬是扯著嗓子說那些酒竟是喝死了人,想要讓年邁的村長進城認罪,當然了,在說完那些長篇大論後猜被說出口的便是木九卿在第一世輪回裏遇到過不少的‘給錢消災’了。
“既然你說桑竹村的酒會喝死人,不如這位大人親自為我們試試如何?如若不然,此事要是傳了出去卻是造假,我看就算是大人您也難逃其咎吧?”
不顧桑桑勸阻,木九卿冷著臉抬著一壇開封的酒走至那位從桑城而來的官員麵前,也不等那官員聽到自己的嘲笑質疑後作出相應的反應,而是直接拿上一大碗倒上酒液後遞給此官員,還挑釁的撇了撇嘴,就像是在說‘如果你不喝就證明你心裏有鬼,我就要去桑城告你惡意誹謗,企圖私攬民財’
“哼!哪裏來的小毛孩兒?敢對傅大人指手畫腳的,來人!給我抓了去!”
“我看誰敢輕舉妄動!”
跟隨在桑城官員身邊來到此地,一看就是大腹便便做著師爺勾當的男人想要指使身後的兩位隨行的侍衛上前去抓捕木九卿時,早已不可同日而語的木九卿隻是冷笑一聲,隨即一道霸道威勢從身體內四散與房間內,而處於氣息中央的木九卿在那頭半黑半白的頭發的襯托下就像是畫卷中的鬼神之流,令所有人倍感驚詫與害怕,特別是被他當著麵嗬斥的那兩個可憐侍衛,竟是直接顫抖著尿了褲子倒在地上不停地顫抖。
至於同樣處於風口浪尖的桑城官員與他的師爺倒是稍稍冷靜一些,卻也倍感不妙,拋開那從心頭油然而生的恐懼感,抬頭再仔細看看攔在自己與桑竹村村長之間的木九卿時,卻發現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確實不簡單,無論是那看似樸素無華的衣裳還是那把被其拿在手中不時搖晃的扇子,都是帝國王城都極為少見的最好的料子,這樣一想可把那官員給嚇壞了,覺得自己一定是得罪了某個與桑竹村有過一段交情的富貴家族,而那個家族的公子哥偏偏就站在他的麵前,壞了他的好事。
“那個,不知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乃下官之錯,而且桑竹村的酒不一直是我桑城賣的最好的貨品,我哪裏舍得詆毀不是?您看我這不是與老村長關係好,來說笑說笑嘛!
習慣了官場風雲的桑城傅大人倒是明事理,在確認眼前的年輕男人不容小覷且無法撼動的瞬間就彎下了自己本該不為五鬥米折下的老腰,一邊與桑竹村村長說著笑話祈求原諒,一邊回過身看著似乎臉色更加冰冷的木九卿說道:“下官保證!絕無下次!希望公子就放過下官這一次,如何?”
“那還不趕緊滾蛋,若有下次我想你知道會是什麽後果!”
“是,是,是,下官這就離開!”
對於木九卿能如此輕易的打發走那幾乎每年都要來到這裏索要不義之財的傅大人,身為桑竹村的村長卻無半點意外,反而覺得此事本就在情理之中,與那傅大人看穿木九卿身上所穿衣物並非凡品一樣,在找到木九卿的第一天老村長就發現自己帶回來的這個孩子天生貴氣,威嚴自生,就像是年輕時有幸見到的天南帝國的王那般號令天下、無敢不從。
於是在那無惡不作的傅大人帶著自己的狗腿子們離去後,老村長才欣慰的走到木九卿跟前,用那雙蒼老的手撫摸著眼前男子的半黑半白的頭發。
“我所想不錯,你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終究要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的,孩子”
“相逢便是緣,既然我在桑竹村外被發現,那就證明我與桑竹村有著無法割舍的緣分,老村長又何必執著呢?”,將老村長那滿頭白發,滿臉溝壑看在眼中的木九卿伸出手輕輕地抱了抱已經有些走不動道的老人,在老人驚訝的目光中輕聲說道:“我知道您心係村中尚且年輕的孩子們,他們需要去大城鎮裏讀書識字,也需要認識見識到更多與村中不同的東西,既然村長與我有救命之恩,九卿當以湧泉相報,還希望老村長您莫要拒絕”
話說完,老村長倒是先將想要刨根問底的桑桑給請了出去,原本小姑娘是不願意離開的,但在得知若是自己乖乖聽話就能在幾日後的農閑時期去桑城時,便化身聽話的乖乖女離開了房間,至此,老村長的房間裏便隻剩下了木九卿與他二人。
“我知道桑竹村曆年來靠著所釀之酒得到的微薄錢財根本無法讓村裏的年輕人去往桑城或是其他地方求學獲識”,等桑桑離開後,木九卿從酒葫蘆的小世界裏取出了累積著整個落雲皇朝的寶藏的一部分,將其放在桌案上後繼續說道:“這些想必足夠讓村子煥然一新了,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想村長與桑鐵匠定能將此事安排妥當,對嗎?”
雖然對於木九卿,他自己取出的那一部分金光閃閃的財寶不過是九牛一毛,但任憑老村長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麽多的金銀珠寶,愣是顫抖著嘴巴上前數了又數,才確定眼前擺放著的是桑竹村幾百輩子都賺不來的錢財。
“就為了一個緣字,九卿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開弓可無回頭箭,九卿可是真切的希望桑竹村能夠變得更加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