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禁蠱

  大廳中,木錫元正坐在側位細細品茶。


  “喲,還有心思喝茶呢?”月流蘇走上前便調侃起來。


  “那是,催人辦事茶水總得喝上一口吧,再說了,蘇家的茶水,著實不一樣。”木錫元帶著誇張成分的說道。


  “那你就多喝些,不夠我這便差人煮點來。”月流蘇可不介意木錫元喝多少。


  “得了吧,我來此想與你說,關於蘇家與陌家賭坊的那件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需不需要做點心理準備?”木錫元神神叨叨的道。


  “無礙,你說吧。”月流蘇知道,木錫元這麽重視,這件事怕是不簡單呢。


  “那我便說了。”說著,木錫元整個人都正經起來,“陌家賭坊的確存在出老千的現象,我查出來的真相看來,蘇正當時怕是被出老千了,一時間輸紅了眼,才會在短短的一夜之間將整個蘇家裏外輸了個精光。”


  “一夜之間就輸光了?”月流蘇驚訝住了,雖然知道賭博這事沾染不得,但是蘇家家大業大,這麽多資本全部都被蘇正一夜之間輸光了,的確值得深思。


  “當然了,陌家賭坊出老千,所以才會一直隻輸不贏,據說,蘇正當時隻是剛好打理完蘇家的產業準備回去,街上一陣敲鑼打鼓,說賭坊中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賭石,之後便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這種事情。”


  “還有,據說蘇正當時輸紅了眼。”木錫元語氣嚴肅。


  “輸紅了眼?怎麽個輸紅了眼法?”月流蘇對此產生了懷疑,即便再怎麽輸紅了眼,也不可能糊塗到將整個蘇家都賭進去吧?

  難道僅僅是因為輸紅了眼,所以蘇正做出了不理智的行為嗎?

  “問題就出現在這裏,不知為何,據我查勘,即便是輸紅了眼,也不可能將蘇家這麽大的一個家業盡數輸光,這還不算,就在短短三日內,蘇正便井然有序的將整個蘇家的產業盡數當了出去,並且全部都用來還債了。”


  “據說當時還未曾還清,蘇正又在陌家賭坊中白字黑子借了三千兩白銀。”


  木錫元的話足夠月流蘇震驚了,“他怎麽會在賭坊中借這麽多白銀?再說,蘇家的家業也夠他輸了,為何輸了之後還借了三千兩白銀?”


  此時,她隱隱覺得其中有什麽陰謀,就是為了讓棋子走到今天這一步。


  “恩,也許真的如你說的那樣,陌家對蘇家,是有目的性的針對,或者說,他們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蘇黛。”木錫元分析道,他從這三日調查的結果中得出這個最終的結論。


  “看來對方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月流蘇絕美的小臉上覆蓋上一層寒霜。


  “這還不算,早在半年前,陌家就已經在計算這陰謀了,他們隻是不確定蘇正哪個時間走進他們早就布置好的陷進中,對方是有預謀的,並且預謀已久。”木錫元道。


  “按照你這麽說的話,陌家早就盯上了蘇黛?難道陌家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養蠱嗎?”月流蘇說著聲音便小了起來。


  “你說什麽?”後半句木錫元沒有聽清楚。


  “我認為,陌家的目的是為了養蠱,早在前段時日,我便已經去過陌家了,為了退親,但是陌家公子說這並不是他的主意,並對我說,隻要陌家不鬆手,無論她做什麽,都不可能阻止這門婚事。”


  月流蘇謹慎的道,結合整件事情來看,仿佛正在一步一步的朝著陌家布好的路線走。


  再這麽下去,蘇黛隻有嫁給陌家這一條路了。


  若是真的嫁過去還好,但是真的像神絕冥說的那樣,隻是單純的為了養蠱,治療南宮亦的腿疾,那事情就大條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黛前去送死。


  “養蠱?”木錫元驚訝了,“如今紫城已經沒人養蠱了,陌家應該不會糊塗到這個地步。”


  “為何不能養蠱?”月流蘇疑惑的問。


  “養蠱在上天道是重罪,蠱毒禍害人心,早在百年前就已經頒發了禁蠱令,若是陌家知錯故犯,那這罪名就不是陌家所有人能擔當得起的了。”木錫元嚴肅的道。


  “是嗎?”一個小小的算盤又在月流蘇的心中萌芽。


  “若是陌家針對蘇家真的是有目的性的話,我想紫城的法令應該可以公平裁對吧?”月流蘇繼續問。


  “那是,但是現在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手裏隻有當時調查出來的結果,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即便我們想拿陌家怎麽樣,天池也不會審理的。”木錫元笑笑。


  天池,是整個上天道最嚴格的一個神罰的地方。


  “那按照你這麽說的話,我就必須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指證陌家的種種?”月流蘇問。


  “恩,我手中的證據都隻能作為旁證,若是有直接性的證據,那便可以讓天池出麵審理了。”木錫元解釋道。


  “那我想想辦法,弄來證據。”如今還有不到三日時間,月流蘇隻能說盡力了。


  關於蘇黛的命運,她正在賭。


  “事情差不多都是我說的這些,其他的證據我也不能提供出來,祝你……妹妹好運。”木錫元到最後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幹脆就這樣吧。


  “謝謝你,木公子,走,我請你吃飯吧。”月流蘇太軟心血來潮。


  “喲?真的?”木錫元有點小小的竊喜。


  “那是自然,你可願意商量?”月流蘇笑道。


  “那自然求之不得,走吧。”木錫元將手中的青木折扇一合,站起身來,從蘇家大廳走了出去。


  然而迎麵走來的則是蘇黛,在看到木錫元的那一刻臉頰都紅了。


  “姐姐,你們要去哪裏?”蘇黛不好意思的問。


  “出去下館子,你去嗎?”月流蘇說話有點俗了。


  “要!”蘇黛幾乎就在第一時間回答,雖然現在自己不宜出門,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跟著一起出去,因為……


  可以看到木錫元啊……


  “那便走吧。”月流蘇笑道,看到蘇黛端著托盤不知放在哪裏,她上前一步端過來往旁邊的石桌上一放,拉著蘇黛便走了出去。


  木錫元一路都感到奇怪,因為蘇黛每次看到他的時候都默默的低下頭,嬌羞得很。


  “月姑娘,你這小妹還害羞得很呢?”木錫元調侃道。


  “木公子,你沒事拿我小妹調侃什麽?”月流蘇突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高興。


  “姐姐,我,我沒事……”蘇黛連忙就說了,好像不想看到月流蘇跟木錫元兩個人吵起來一般。


  木錫元長相英氣逼人,加上那放蕩不羈的性子,整個人接觸起來非常有味道,但是有一點不太好,跟神絕冥一樣,是一個活了上千年的神。


  “喲?還護上了?行行行,我不說了,走吃飯!去最好的酒樓,我請客!”月流蘇豪氣道,帶著兩人便往紫城最好的一家酒樓走去。


  就在神主府中,神絕冥聽說了這件事情,放下折子便不疾不徐的往酒樓趕來。


  從酒樓門口走進去,月流蘇便要了一間安靜的包房,方將菜點了,神絕冥那高大的身影說出現就出現了。


  “見過神主大人。”蘇黛這人懂禮數啊,一見到神絕冥突然光臨,整個人都驚愕住了,最後還是穩住,朝著他福了福身。


  “不必多禮。”神絕冥道。


  “怎麽?大忙人今日終於舍得出來了?”木錫元說話都有點酸溜溜的,他回到紫城到現在想見見他都見不到啊,現在倒好了,不請自然,他心裏自然有點不爽快了。


  “小月兒……”神絕冥上前便挑了一個離月流蘇近的位置坐下。


  “你怎麽來了?”月流蘇不解,這段時日按道理說他正在處理魔族事宜,應該沒空出現才對。


  “本尊來看看你,怎麽?有何不可?”神絕冥淡定如斯,優雅的往月流蘇身邊落座。


  月流蘇一手撐著腦袋,問道:“你出來了,我思絕呢?你把他一個人扔在神主府你忍心嗎?”她真不想說他了,作為一個父親!怎麽能丟下兒子跑來看她呢?


  神絕冥俊美的臉上頓時浮上一沉無奈,“小月兒莫要提了,思絕說,讓本尊來與你多親近親近,好替他生一對姊妹。”


  月流蘇:“……”


  “咳咳,好了,這件事暫且不提,晚些我便回去看他。”月流蘇正了正神色,她才不要在這個地方與神絕冥探討生不生的問題!

  坐在旁邊的兩人適時的保持沉默,至於蘇黛,瞧見月流蘇與神絕冥親近突然懵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要知道神絕冥是上天道高高在上的神主大人,並不是所有人都高攀的起的。


  再說了,據她所知,月流蘇來上天道時間也不長啊?怎麽就……


  但是聽起來,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一層非常非常親密的關係!?

  此時,一道道好菜已經上桌了,在小二看到神絕冥大駕光臨的那一刻,差點就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等到菜全部上齊之後,月流蘇就忍不住先動筷了。


  飯桌上,無一人說話,寂靜得可怕。


  等到一頓飯吃完,小二將桌子收拾幹淨,換上一壺熱茶的時候,幾人這才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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