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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日本之行

  在做好這一切之後,還有一件事,那就是重啟遣返戰俘,為此艾倫威爾遜專程願意為了英日傳統關係的鞏固和發展,前往日本首都東京一趟,為衝擊戰俘營的事情畫上一個句號。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在腦海,艾倫威爾遜都大吃一驚,喃喃自語道,「我特么還真是為了英屬馬來亞付出了一切!」

  這要是出現在別人身上,他毫不客氣的評價這種行為為傻叉,但他自己這麼做,毫無疑問就是感人肺腑,表現出來高尚的情操,任何語言都形容不出來的善良。

  雖然在幾天之前他才剛剛把三萬罪犯無條件釋放,換取了華人族群的穩定,但這都沒關係,有躬匠精神的日本人,一定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不是道過歉了嘛。

  和費雯麗說了這個想法,後者馬上表示對異域風情感興趣,想要看看這個國家現在的樣子,唯一的隱憂是,兒子怎麼辦?

  既然是外出公幹,費雯麗能夠控制住自己,不給艾倫威爾遜添麻煩,但是兩人的孩子還是需要別人照顧的,非常想要和男人一起出行的費雯麗,馬上讓自己在聯美影業的助手,接手愛情結晶的照顧工作。

  「反正也不著急,我可以等等。」艾倫威爾遜溫和一笑,「沒準日本人還覺得我慎重。」

  去一趟日本確實是心血來潮,但這個想法湧現之後,作為軍情六處的在編人員,艾倫威爾遜馬上想到了好處,不親眼看一次這個年代的日本,從文件和照片上是無法比較出來的。只有親身接觸過一次,才能了解這個腦海裡面設定的對手,到底是什麼樣。

  「去日本?」當初的助手,當然現在也還是助手的西馬專員愛麗莎,聽到了頂頭上司安排的工作,情緒波動明顯更加強烈了一些。

  在英屬印度的公務員,哪怕當時還在校,卻也能想起來當初日軍西進給英屬印度帶來的震動,而且要不是日軍在亞洲肆虐,英國在戰後絕對不會這麼被動。亞洲戰場灰頭土臉,讓戰後的英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最終也沒把英屬印度留下。

  所以愛麗莎怎麼可能對日本有好印象,臉上的不悅是顯而易見的。

  「愛麗莎,把新加坡建設好,以後我們有機會調理日本人。英屬馬來亞在我們手裡,有能耐日本以後不要過海峽。如果日本輪船願意繞遠,我們是無所謂的。」艾倫威爾遜輕聲安慰,「日本那個國家已經完了,美國的軍隊是永遠都不會撤離的。」

  「我就是氣不過,如果不是德國人威脅太大,哪輪得到他們?」愛麗莎不詫的嘟噥著。

  「所以我們沒事就要找找他們的麻煩。」艾倫威爾遜坐得筆直,表示時間還長著呢。

  他能夠理解愛麗莎的憤怒,但誰讓日本佔據了地利呢。德國對英國本土產生威脅的時候,皇家海軍必須保證大西洋航線的暢通。

  亞洲這邊自然是顧不上了,雖然日本聯合艦隊從來沒有哪怕一年,接近過英國皇家海軍的實力,可歐洲方向有德國墊背,英國就不敢抽調艦隊來亞洲。

  事實上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都不應該過來,那純粹是丘吉爾議員上頭做出的抉擇。等到威爾士親王號戰列艦被擊沉,又說什麼痛苦?給誰看呢?

  丘吉爾議員也就是仗著英國的積累足夠豐厚,換成一個弱小的國家,就可以和常公卧龍鳳雛了,英國出現過這種首相,還真是不幸。

  「我離開之後,和澳大利亞保持溝通,借用輿論力量,我還真怕日本人能做出來讓戰俘自生自滅的決定,至於我去東京的目的,這麼對馬來亞的臣民說,專員是去東京要二戰時期對馬來亞的戰爭損失賠償。」

  愛麗莎有些驚訝,脫口而出道,「日本人會給,我看日本人可不像是大氣的民族。」

  「不給不是一個很好的借口么?以後收過路費的時候就不用客氣了。」艾倫威爾遜微微一笑,他當然會開口要,不過確實也認為日本人不會給,「反正我已經準備好,領略日本悠久的歷史文化了。」

  但是日本航運初步恢復之後,被敲打幾次,應該就明白是那頭多哪頭少了。

  「那麼專員,祝你玩得開心。」一聽到要領略歷史文化,愛麗莎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她是真的記的,自己的頂頭上司說過,當面對一個外國人想不起來優點的時候,就誇對方的文化,因為文化這個東西沒有標準,可以眼睛一閉尬吹,對方還不會反駁。

  「你在笑什麼?」下屬的舉動讓艾倫威爾遜看見了,稍微一想越明白了愛麗莎為何發笑,「這種應對辦法在文明古國面前還尤其好用,我們在這裡工作長期要和華人接觸,明白么?哪怕是在希臘人面前也有用。」

  希臘也就是國家小,不然的話,在西方世界的影響力絕對非同一般。

  打著為英屬馬來亞要賠償,實際上單純就是逼迫日本人接受殘疾戰俘的艾倫威爾遜,就直接開始準備日本之行了。

  費雯麗對這一次的異域之旅十分期待,主要是有這個男人陪著,讓她十分開心。

  一天到晚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挑選了幾件心儀的外套,不斷在艾倫威爾遜面前試穿。

  「艾倫,我還需要注意什麼,要體現淑女作風嘛?」費雯麗對著鏡子顧盼自憐,然後在艾倫威爾遜面前轉了一圈,馬來亞的天氣就沒有不熱的時候,才折騰了一會兒就出汗了。

  「注意什麼?沒什麼可注意的!」艾倫威爾遜楞了一下,仔細思考了一番搖頭道,「不要說是日本,整個東方都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當今世界的所有規則,都是歐洲制定的,哪還有什麼注意的地方?就日本在麥克阿瑟走的時候,快把麥克阿瑟供起來的表現,還用注意什麼?

  注意的地方就是在日本人發揮躬匠精神的時候,心理提醒自己這是表面工程,千萬不要相信就行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記對安全情報委員會的探員再次重複一遍盯緊林連玉。艾倫威爾遜才放心的上路,展開這一次的英日親善之旅。

  乖乖的把傷殘戰俘接走一切好說,不然就讓荷蘭和澳大利亞手中的戰俘不但要扣下,還要讓日本人享受一下自由世界之敵的輿論待遇。

  這也不容易,日本戰後有一個專用名詞來形容這些日本帝國軍人帶來的社會問題,叫傷痍軍人。戰時,戰爭負傷軍人稱之為「名譽負傷」。負傷退役后,回到故鄉,當地社會對負傷軍人的照顧和援助,往往由民間自發進行。

  但是隨著戰爭戰敗,對戰爭的狂熱急速冷卻。相反,對戰爭的反思,對軍政府的譴責,和對普通人苦難的曝光的文章迅速井噴。

  在這種社會輿論大環境下,對日本負傷舊軍人的社會援助和支援迅速冷卻。

  日軍的殘疾的負傷軍人,很多人在戰前其實都只是社會的勞力階層。在退役后很難找到正規穩定的工作。

  他們終陷入貧困的惡性循環,墜落到社會的最底層。成為缺醫少葯,營養不良的貧困層。

  甚至成為了犯罪者,從事黑市小生意,有些人加入了黑社會。過上了非常不穩定,危險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社會問題。

  這些軍人回去之後,不但得不到厚待,而且成為社會邊緣人幾乎是註定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已經無法做勞動力的士兵才必須要遣返。如果是蘇聯手中的戰俘,沒準還要再教育一番什麼的。

  不過艾倫威爾遜不是蘇聯人,他也不準備承擔蘇聯的義務,目的非常的單純,讓現在的日本政府趕緊把爛攤子接手。至於這些遣返的戰俘會不會成為社會問題,就算是,那也是日本的社會問題。

  艾倫威爾遜還帶了幾個負責後勤的戰俘充當翻譯,和陸軍馬鹿相比,這些現在負責皇家海軍艦隊後勤的戰俘應該慶幸,沒有被上一輪的衝擊戰俘營事件波及到。

  同樣,這些屬於技術兵種的戰俘也不在遣返之列,當前對已經明顯超期服役的老爺戰列艦,這些曾經服務於日本聯合艦隊的戰俘還有價值。

  「小澤,你的家鄉是哪裡?」艾倫威爾遜坐船的日子頗為無聊,也找人聊聊天。

  「大阪!」小澤一郎有些拘謹的回答道,:「艾倫先生,不知道我的家人怎麼樣了。」

  「戰爭是一家很殘酷的事情。」艾倫威爾遜本能就加上了一番公務員話術,隨後清了清嗓子覺得根本沒必要,話鋒一轉道,「對失敗者尤其殘酷。但是我想起來,好像大阪師團很出名。」

  「我的哥哥曾經就在第四師團服役,不知道現在是否還活著。」小澤一郎說到這有些黯然,大阪師團在投降之前正是南方軍的一部分,而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哪個戰俘營。

  如果只是勞動還好說,要是已經死在戰俘營了,不知道大阪的家人會不會傷心。

  艾倫威爾遜少見的有一些愧疚,心裡決定以後不要閑著沒事表示善意,留下南方軍乃至於後來的衝擊戰俘營事件,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直接兇手還是要盡量避免在受害者面前出現,想到了這一點,在到達東京之前,艾倫威爾遜再也沒和這些戰俘翻譯對話,專心陪著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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