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勸君拿我換江山（二）

  “是小順子告訴你的？這該死的奴才。”他心中頓時惱火，恨不得馬上就將小順子千刀萬剮，他的心中還從未湧起這麽大的暴戾之感。 “不要怪他，是我逼他的，皇上，難道你真的要因為汐兒一人，而禍及百姓，斷送江山嗎？如果國真的亡了，汐兒也無法存活啊，你我還是不能廝守。”她婉言相勸，卻字字如針，插在他的心頭。 “不，不，我們可以遠離這裏，遠離這個肮髒的皇宮，遠離戰火紛飛。”他有些激動，握著沐影汐的手加大了力氣。 “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是放不下這一切的，萬裏河山，百年基業，數計百姓，你身為一國之君，又怎麽忍心讓他們為你而亡，讓我去吧，風” “汐兒，可是我更放不下你……”剛剛舒緩開的眉角，此時又是一片陰霾。 是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他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的婦人之仁。 “你是一國之君，所以你必須放下。”她堅定地凝視著他的眼，那如水一般的清眸之中，隻流落出了一句話，她必須去。 “不要，不要……”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頭，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沒用，這麽懦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不能留在身邊。 他不可已沒有她，真的不可以，可是江山，黎民，他的心口仿佛壓著無數座大山，壓地他無法呼吸。 “放手吧，風，以我一個人換取江山安寧，真的夠了，我不過一個尋常女子，卻可敵著過千萬大軍，他真是高台我了。”她的臉上沒有痛苦，平靜的恍惚如月下的仙子，即使小腹隆起，也絲毫影響不了她的美。 無論將來等待自己的是什麽，她都會勇敢麵對，為了媽媽，為了傲天，為了寶寶，她會好好的活下去。 “我不要放手，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麽善良，為什麽你要把所有的痛苦都一個人承受。”他把她的手放在胸口，眼中的傷，如決堤的壩，不可遏止。 “汐兒沒有一個人承擔，不是還有你嗎，我們隻不過在共同承擔罷了。” 他環著她香肩的手收得更緊，無力地將唇抵在她的額頭上。 沐影汐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錯了呢，這樣的柔情隻會讓他對自己更加依依不舍，可是難道她真的要對他冷言相對，讓他跌入痛苦的深淵嗎，就此斷癡情嗎，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沐影汐在他不可相信的目光中，推開他的懷抱。 沐影汐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角，沒有溫度的說道： “明天，送我過去。”她的眼望著窗外。 “不，朕不許你離開。”他的聲音那麽將定，沒有半點猶豫。 “明天，不送我離開，就請為我準備一副棺材吧。”在他錯愕的表情中，她轉身離去，沒有留戀，沒有不舍，如風而過，留下的隻是寂寞。 傷，深深的痛，心，木然的冷，今夜，他獨對空月，不成眠，今夜，她埋頭醫書，亦是一夜不成眠。 破曉黎明，他得到的是絕望的疲倦，而她是成功的喜，隻是還有微微的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