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心懷叵測
“一醉秋風三千裏”見狀微微一笑,掩飾不住得意之色道:“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同意神仙姐姐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了?”
“不瘋狂不青春”見狀忍不住拍手笑道:“秋風姐姐,你好厲害呀,我現在都有點崇拜你了!”又轉頭看向方宇軒,皺眉道,“我說這位大叔,你不要總在這個無聊的問題上糾纏好不好?本來好好的一次見麵會,被你弄得一點氣氛都沒有了,真是的……”
“你……”方宇軒一腔怒火正沒地方發,此刻聞言終於按捺不住,指著“不瘋狂不青春”怒道,“都說女人胸大無腦,我看你呀……哼哼,不但無腦,胸還小。就你這智商,嘖嘖!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呆著得了,別跑出來丟人現眼!”
“你說誰胸大無……不,胸小無腦?我胸大胸小與你有什麽關係?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胸大胸小?難道你一直在盯著我看?你這個可惡的中年猥瑣男,難怪你一直想要知道仙女姐姐的情況,我看你根本就沒安好心!”“不瘋狂不青春”小嘴快速閉合,宛如一挺火力凶猛的機關槍。
看來這個女孩,不僅瘋狂,還渾身帶刺。方宇軒惹上她,也活該倒黴。
方宇軒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惱羞成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怎麽就不安好心了?小姑娘,我奉勸你一句,說話要講點口德,這麽牙尖嘴利的可不好,當心將來嫁不出去!”
“你說誰嫁不出去?”“不瘋狂不青春”好像一隻尾巴被踩痛了的貓,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眼神驀地變得淩厲,緊盯著方宇軒,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式。
咖啡館是安靜場所,他們幾人爭執的聲音本就有些大,已經影響到了周圍,不時有人帶著不滿的神情朝他們這邊看,現在眼看著又要動手,實在是有些過分。沈至潔見狀,剛要站起來阻止,方宇軒卻審時度勢地認慫了。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大概方宇軒終於認識到這兩個女孩兒都是不好惹的主兒,隻得及時止損,“剛才說話有過分的地方,還望你們兩個不要介意……”
“不瘋狂不青春”狠狠瞪了方宇軒一眼,氣鼓鼓地坐回到椅子上。
“一醉秋風三千裏”看著像鬥敗了公雞似的方宇軒,偷偷抿嘴一笑,卻沒有發出聲來。
方宇軒索性慫到底,裝作沒看見,拿起咖啡狠狠喝了一大口。
“好啦好啦!大家都消消氣,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再說了,大家能聚在一起,也是難得的緣分,還是說點高興的事吧……那個……對了,大家都喜歡打遊戲,咱們就聊聊打遊戲的心得吧……”沈至潔見狀心下暗喜,急忙打圓場和稀泥,同時轉移話題。
“對呀對呀!仙女姐姐,我正要向你請教呢!那個空降的時候,為什麽我每次選學校都會被弄得很慘呢……”“不瘋狂不青春”急忙問道。
“還有還有,挖礦和建兵營,哪個先弄好一些呢?我總是調整不好進度,結果還沒覺著怎麽樣,就死翹翹了……”“一醉秋風三千裏”也不再矜持。
方宇軒見狀也幹笑一聲道:“我也有個問題,就是……”
還沒等他說完,兩位美女同時雙目圓睜瞪向他,方宇軒知趣地擺擺手,無奈苦笑一聲道:“好好好,女士優先,女士優先!”
從咖啡館出來,幾人各奔東西。方宇軒拐向街角,卻在暗中見沈至潔上了出租車後,也急忙叫車,準備跟上。無奈一時沒車,眼見沈至潔的車就要在視線中消失,方宇軒急得直跳腳,暗罵公司不給力,既要馬兒跑,又不給馬兒足夠的草。
前段時間,有網友曬華為的食堂,各種美食豐盛無比,評論幾乎是一邊倒的好。有網友評論,現在的一些公司,總讓員工學華為的員工,要狼性,但待遇什麽的根本上不去,你不給他吃肉,他怎麽保持狼性?
方宇軒深以為然。他本意是租輛車,以方便跟蹤沈至潔,但公司不允許,覺得太費錢,讓他自己想辦法。換句話說,如果他要租車,這錢隻能自己掏。方宇軒本就是個摳門的人,又有些盲目自信,思前想後,覺得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應該能夠直接問出沈至潔的基本情況,完成公司交給的任務,便沒有租車。沒想到活該他倒黴,遇到那兩個渾身帶刺的小混蛋,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
公司雖然和他一樣摳門,但開起人來絕不含糊。方宇軒知道,如果這次他完不成任務,基本可以確定會被公司掃地出門。雖然這破公司一無是處,但有一樣好,那就是以稿論錢,稿件質量越高,給的錢就越多。這也是方宇軒一直在這裏幹的原因。
因為他也是個喜歡冒險的人。
正當方宇軒急得直罵娘的時候,一輛出租車恰巧駛過,他急忙上車,堪堪跟上了沈至潔的車。方宇軒這才放鬆下來,發現不知不覺間已急出了一身汗。
方宇軒罵了一聲娘,要司機全力跟上沈至潔的車,車費他付兩倍。
沈至潔覺得方宇軒有些
可疑,根本不像是純粹的粉絲,而是懷有別的目的。因此,上了出租車後,她有意讓司機稍微慢一點開,果然,在後視鏡裏,她看到了從拐角處消失的方宇軒重新出現,並打車跟上了自己。
沈至潔並沒有驚慌,讓司機直接開回酒店,因為酒店是以公司的名義訂的,她沒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方宇軒跟到酒店,為能獲取到沈至潔的信息,果斷退了原來訂的酒店,改住在這裏。然而,當他費盡心機終於獲取到沈至潔住的房間信息時,卻失望地發現,登記房間的人,是一個男子,而不是女人。
難道沈至潔是男扮女妝?方宇軒怎麽想都認為不可能,於是將那個男人的信息發回公司,很快公司反饋,那個男人是直播公司的一名員工。
至此,方宇軒才知道,自己這一下午的努力全白費了。正當他頹喪不已的時候,微信提示音響了,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那個將名額以兩千元錢賣給他的那個粉絲發來的,內容正是周際的留言。
看來這個粉絲的確挺夠意思,如果做銷售,售後服務肯定做得好。
方宇軒煩躁地把手機扔到床上,不打算理睬,忽然轉念一想,急忙抓過手機。周際的留言大意是想通過這名粉絲知道“天外飛仙”的一些情況。這本沒什麽,但言辭懇切,甚至表示可以花錢買,就像他當初的做法一樣。
這麽迫切地想知道一個人的信息,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像他一樣另有目的;再一種就是絕對的鐵杆粉絲。如果是像他一樣另有目的,那目的是什麽呢?難道也是某家媒體的記者來挖料的?如果是,那正好可以互通有無。如果不是,那還能是什麽呢?
反正不管是什麽,聯係一下,總歸是利大於弊的,最不濟也還可以賺點信息費,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關鍵是,沒準能通過這個人,獲得意外收獲呢!
於是,方宇軒加了周際好友,做了一下解釋,表示現在自己獲得了一個到現場觀看“天外飛仙”直播的名額,問周際有什麽需要幫助的。
周際興奮不已,秒回:我就是想知道她住哪裏。
方宇軒有些疑惑:你就隻想知道這個信息?難道就不想知道點別的?
周際:別的我就不需要了,因為我很了解她。
周際發送之後,忽然感覺不合適,於是第一時間撤回,但還是被方宇軒看到了。
方宇軒興奮不已:你認識這個人?和她很熟嗎?
周際提高警惕,因為他知道,沈至潔肯定不想讓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不然她也不會玩消失,於是道:噢,我不認識,隻是覺得她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很像,所以就想見見她,但又不知道她住哪裏。
方宇軒有些失望,不過他馬上從周際的回答裏看到了漏洞或者說是希望,於是下鉤:和你的一個朋友很像?那你能不能把你那個朋友的資料發過來我看一下,然後幫你核實一下。
周際想了想道:唉,我和這個朋友是在網上認識的,除了網名,我對她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方宇軒不死心:那你總有這個人的照片吧?發過來我看看。
周際:以前是視頻過,不過我沒截圖,所以現在我這兒沒她的照片。
方宇軒徹底失望。
周際:你和這個“天外飛仙”見麵了嗎?她住哪裏?
方宇軒想了想道:還沒見麵,不過明天晚上就能見麵了。
周際:那她一定告訴你地址了吧?
方宇軒不想再理周際,覺得在他這兒是白浪費時間,於是進行最後一步,直接要錢:你也知道,我這個名額是跟別人那花錢買的……
周際打了個微笑的符號:明白,你要多少?
方宇軒:我買這個名額五千,你看著給吧。
周際:我隻要她的地址,別的不需要。一千。
方宇軒:兩千。我也不容易。
周際:一千二。
方宇軒:一口價,一千五。
周際:好。
說完轉來五百塊錢:這是定金,見地址付尾款。
方宇軒收了錢,心中暗笑,一定是個小毛孩子,等明天如果自己這邊沒進展,就告訴他直播公司的地址算了,反正“天外飛仙”明後天都在公司的直播間直播,這個信息也不算錯。
沈至潔回到酒店,想了想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她和“西門不吹雪”比賽那天的記錄,終於發現,那個方宇軒之前根本沒在她的粉絲群裏出現過。再一細查,他這個微信名,是在那晚比賽後才加入她的粉絲群的。
沈至潔終於明白,為什麽剛才方宇軒在咖啡館解釋時,她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勁兒。
原來他在撒謊!他根本就不是她的粉絲!
看來此人的確心懷叵測,另有目的。
那能是什麽呢?最大的可能,應該就是某家媒體的記者,類似狗仔隊成員,專門來挖她的料的。
因為自從上次和“
西門不吹雪”一戰成名後,各種要求采訪她的郵件留言什麽的紛至遝來,少說也有三四十家。因為在網上,除了網名,沒有任何關於她的信息。而她已經火得不得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成為某些人炙手可熱的獵殺目標。
沈至潔知道,哪家媒體、公眾號什麽的能最先弄到她的第一手材料,哪家就會爆火,流量大增的同時利益也會滾滾而來。因此,明裏暗裏盯著她,尋找她的各路人馬,肯定不在少數,她隻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隻要捱過這三天,她就又可以像以前一樣,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像一粒沙子,消失在無垠的沙漠中。
無暇多想,沈至潔草草吃了口飯,開始練習遊戲。這些天,她不是直播,吃飯,就是在練習打遊戲。她雖然天分很高,又有遊戲基礎,但她還是不敢懈怠。
因為她絕對不能失敗。
她要一勝再勝,直至封神。這樣,她才能在這個領域裏走到金字塔尖,攫取到最大利益。
也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在剩下不到十個月的時間裏掙夠那六千萬。
這是她不喜歡過的日子,但目前她別無選擇。她隻有要堅持下去,雖然本來她也可以不必選擇堅持。
能堅持把不喜歡的日子過下去的人,不管平庸懦弱,還是有遠大抱負,都是令人值得尊敬的。
因為在他們心中,一定還有更多的牽掛和責任,還有雖九死尤不悔的信仰,支撐著他們,能把這樣的日子一天天地過下去。
而隻要堅持,就總能看到希望。
楚卓也是一樣。這些天,他堅持不懈的跑步終於取得了效果。
開始的時候,楚卓想盡快得到林晚的注意,就保持著比林晚稍微快一點的速度,這樣,林晚跑裏圈,楚卓跑外圈,兩人就基本能保持平行。
這樣的話,接觸搭訕的機會就會多一些,最不濟也能混個臉熟。但林晚這個女人,跑步時目不斜視,習慣性地戴著耳機,一副專心跑步,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式。許多次,楚卓盡量保持在不轉頭的情況下偷窺,除了看到林晚臉部的側麵輪廓外,沒有看到哪怕一次,林晚轉頭看向他。
這讓楚卓一度很沮喪,甚至失去了自信。
或許是習慣使然,來這個圈子跑步的人,相對固定,而且對每個人來說,來跑步的時間也相對固定。由於大家都是為鍛煉身體而來,又都是餘的,所以基本上都是跑幾圈走幾圈,相互穿插,以達到近一小時的鍛煉時間,而又不至於太累。
自從楚卓加入到八點到九點這個時間段的跑步人群後,很快就引起了隊伍裏兩個年長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的注意,他們總是沒話找話,在走圈的時候和他聊上幾句。出於禮貌,楚卓隻是簡單回應。如果對方過於熱情,他就表現得有些冷淡,讓對方知難而退。他可不想因為這些庸脂俗粉而壞了自己的計劃。
也有些時候,為了引起林晚的注意,他故意大聲和那兩個女人開開玩笑。但可悲的是,哪怕林晚就在旁邊,卻仍目不斜視,依舊照走照跑不誤,對身邊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
這樣跑了一段時間後,楚卓也沒有找到和對方搭訕的機會,為了向林晚表明自己來廣場就是為了鍛煉,而不是其它,更不是因為對她感興趣而刻意接近她,楚卓改變策略,恰到好處地提高了速度。這樣,每跑三圈左右,他就能“扣”一次圈,超過林晚,然後再從“後麵”追上她。周而複始。
楚卓這樣做,也是怕林晚起戒心。因為對林晚這樣的女人來說,肯定見多識廣,社會閱曆豐富,一些拿不上台麵的小伎倆肯定逃不過她的法眼。如果自己過於急功近利,那非但達不到目的,還有可能把人嚇跑,那他就失去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
已經十月份,晚上天氣有些涼,這天傍晚的時候下了場雨,因此到晚上八點的時候,來跑圈的人就較以往的時候少。楚卓照來不誤,因為他知道林晚一定會來。
此前有過類似情況,他本打算不來,但又有些不放心,於是到廣場解心疑,沒想到發現林晚仍然在。有一次下著小雨,他看見林晚竟然打著雨傘在走圈。
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尋常。
所以,隻要到晚上八點,楚卓必定準時來廣場跑步,哪怕有時下著小雨。當然,雨大的時候除外,因為那時候林晚也不會來。
因為剛下完雨,路麵有些濕滑,來跑步走圈的人較以往少了許多。林晚依舊老樣子,戴著耳機旁若無人地或走或跑,楚卓也保持著以往的速度,不停地超越林晚。
八點半左右,人漸漸少了。楚卓再一次從後麵趕上林晚的時候,正好趕在一處積水的路麵,經過此處的人都要繞著走,因而路麵“相對變窄”,楚卓向林晚身邊靠過去,以便避開水坑。正當楚卓要超過去的時候,林晚忽然尖叫一聲,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子,用手不停地揉腳踝。
機會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