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騙你的
她是昨晚失蹤的,已經失蹤了一夜。
安青岑的麵容驟然間冷卻了下去,他換下訓練服,正打算去療養院看看情況,手機又進了一個陌生電話。
他皺了皺眉,還是接了。
手機那端的人帶著變聲器,他說,“想知道人在哪裏嗎?我這有你想要的信息。”
女人睡得很久,打了一陣鎮定劑後,蘇言蹊本以為她醒來的時候會正常一些。
可女人睜開眼,茫然的盯著空氣望了一會兒,然後又呆呆的扭頭看向了她。
蘇言蹊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個自以為很和善的笑容。
瞬息之間,女人的麵孔又變得猙獰起來,她拔掉正在掛著點滴的針頭,下了床,像隻發了狂的野獸朝著蘇言蹊撲去。
蘇言蹊完全愣住,她根本搞不懂女人看到她後,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就好像,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可她根本就不認識她。
蘇言蹊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隻覺得臉上一痛,臉蛋立即被女人伸出的手狠狠的撓了一把,瞬間劃出幾道長長的血印。
可女人撓了蘇言蹊還不夠,她看到床頭櫃上的水果刀,立即舉著刀再次惡狠狠的朝著蘇言蹊撲去。
她三番兩次的想要殺了自己,蘇言蹊腦子再遲鈍,此時也漸漸意識過來,這女人思想太偏激,可能腦子真的不正常。
病房裏空無一人,蘇言蹊根本無法向其他人呼救。
可一些三腳貓的功夫她還是會的,畢竟,她在少管所被欺負的次數多了,後來也漸漸學會了反抗。
就在女人朝她撲過來,即將舉著刀朝她心髒刺去的那一瞬間,蘇言蹊瞄準了空隙,抬腳狠狠踢了女人的腹部一腳。
她完全是為了自衛,力度也不是很大。
可女人卻惡毒的勾起嘴角,拿起刀,狠狠朝著蘇言蹊的手背劃了一下。
手背一陣刺痛,蘇言蹊低下頭,就看到手背被劃了道大口子,鮮血正涔涔不斷的流下來。
女人跌倒在地上,她看著蘇言蹊那張被自己撓破的臉,竟然仰天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的臉終於毀了,沒了你這張臉,葉邦媛,我看你以後還怎麽勾引我老公!”她陷入癲狂的癡笑中。
蘇言蹊被臉上和手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冷不丁的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整個人瞬間茫然住了。
抬眸,“你……剛剛說什麽?”
女人從地上坐起來,她一手握著刀,一手嘲笑的指向蘇言蹊,“葉邦媛,這就是你搶人老公的下場!活該你毀容!”
蘇言蹊不知所措的站那。
那一刻,她覺得身體好像不再屬於自己,剛剛還讓她疼的無以複加的傷口好像都不存在了一樣。
媽媽……搶別人的老公?
她到底在說什麽?
就在這時,房門嘎吱一聲被人打開。
安青岑走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正舉著刀的女人,臉上的焦灼不安終於緩了緩。
可他看到女人的樣子還是皺了皺眉,半是無奈半是妥協的歎了口氣,然後走過去將女人扶了起來。
“媽,誰讓你亂跑的,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媽?
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靂在蘇言蹊耳邊炸開。
她看著眼前這兩張完全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似乎猜到了什麽,她的嘴唇囁喏了幾下,可她出口的聲音卻無比的冷靜。
她喊了一聲,“青岑。”
安青岑的手陡然間僵硬,扭過頭,這才發覺牆角站著個人。
她此時的模樣狼狽透了,頭發亂糟糟的,臉上更是血跡斑斑,指尖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著血。
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女人卻突然抓住了安青岑的胳臂,她尖叫著催促道,“青岑,青岑,這就是媽跟你說的那個狐狸精,她把你爸的人和魂都給勾走了,你殺了她,你現在就幫媽殺了她!”
安青岑一雙眸沉沉的盯著蘇言蹊。
過了許久,他才安撫性的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帶著哄騙一樣的輕柔語氣說,“放心吧,媽,接下來的事交給我,你先上床。”
“真的嗎青岑?你會幫媽殺了這個狐狸精?”女人惶恐不安的問。
安青岑承諾似的點點頭,“真的,你先聽話。”
“好,好,我聽話,我這就上床,這就上床。”女人就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笑了起來,上了床後,迅速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跟我出來。”
說完這四個字,安青岑再也不看蘇言蹊一眼,直接轉身走出了病房。
蘇言蹊呆呆的跟了上去。
走了沒幾步,一把刀突然甩在她腳下。
蘇言蹊的一顆心砰砰直跳,陡地傳來刀片落地的清脆聲,響的她更加心慌。
“狐狸精!給我滾!”
蘇言蹊抿了抿唇,還是一言不發的走出病房。
安青岑正對著她站在走廊裏。
蘇言蹊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小綿羊,好像所有的偽裝都撕去了,露出了本來的真麵目。
外麵的天陰沉沉的,連同著醫院都一片昏暗,走廊的燈接二連三的亮了幾盞。
可小綿羊的臉在燈光下竟然是如此冷漠,冷漠到讓蘇言蹊不知所措。
過了許久,她才猶豫的出聲,“青岑……”
“蘇言蹊,”安青岑卻打斷她,“如你所聞,如你所見,我不是孤兒,裏麵那位,是我親生母親。”
空氣陡地凝固起來,走廊的氣氛靜的落針可聞。
蘇言蹊垂下眸,睫毛顫抖了幾下,好不容易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青岑,你什麽意思,你哪來的母親,我記得你是孤兒……”
安青岑冷笑了一聲,帶著無比寒意的聲音說道,“以前跟你說過的話,都是我騙你的。”
他的話仿佛在蘇言蹊腦海裏丟下了一顆原子彈,煙霧好大,熏得蘇言蹊眼前一團模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發現手背都濕了。
“蘇言蹊,”安青岑用了蘇言蹊一種從未聽過的語氣再次開口,“多虧了你母親收養我,我才能夠有錢給我媽治病。”
嘴唇像被強力膠粘合了一樣,蘇言蹊看著他,發不出一絲質問。
過了許久,她才聽到自己嘶啞到極致的聲音,“為什麽?”